竇武道：“其三，董卓和劉偃不和，天下皆知。為表誠意，請太后下旨，從即日起，封劉偃為涼州牧，總攬全涼州軍政大權。”

“那董卓怎麼辦？”

“把他調到并州，做個刺史吧。”

并州當然比東涼州大。

但是，董卓這個東涼州牧可是比照著劉偃的西涼州牧設立的，總攬東涼軍政大權，簡直就是東涼州的皇帝。

并州刺史呢？只是表面上獲得并州的行政權力，為大漢朝廷派往并州監察的一個高級員而已。

雙方的實權差別，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憐的董卓……”竇妙輕嘆一聲，道：“恐怕他還在積極謀劃與劉偃為敵呢，卻沒想到，咱們已經打算把他的地盤給劉偃，討好劉偃了。”

“哼，董卓不過是一個小人而已。有機會為咱們竇家效力，就是他的榮幸。有什麼可憐不可憐的？”

竇武對董卓的心完全沒放在心上，道：“我再說第四條，也是最為關鍵的：我準備將你的妹妹嬋兒，嫁給劉偃為妾！”

“啊！”

竇嬋聞聽此言，心神劇震驚呼出聲。

竇妙則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之，道：“父親大人，您沒事兒吧？當朝太后的親妹妹，大將軍的兒，只能給劉偃當妾？此事如果真的發生……您讓兒的臉，您自己的臉，大漢朝廷的臉，都往哪擱？”

“我當然不會明目張膽的做此事。”竇武早有準備，有竹地道：“我會先派人前往西涼去給劉偃提親。待劉偃同意之后，就把嬋兒送往西涼。這樣一來，既讓劉偃相信了我竇家的誠意，又保全了咱們竇家的面子，豈不是兩全其。”

“那……那也不行！”竇妙還是到難以接，道：“咱們就算要和劉偃和解，但也沒必要，把事做到如此程度吧？”

“還就是有此必要。”

竇武道：“我來問你，若你一直是太后，為父一直是大將軍，我竇家一直長保富貴。嬋兒即便僅僅是妾室，劉偃會像妾室一般待他嗎？”

“當然不會。但如果咱們竇家……萬一，敗落了呢？”

竇武道：“我會讓你弟弟元佐，護送嬋兒，前往西涼，和劉偃完婚。元佐到了西涼之后，也就不回來了，就在在劉偃手下任職。萬一我竇家敗落……嘿嘿，放眼天下，除了劉偃，誰能保全我竇家的脈？”

“我明白了！”

竇妙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父親執意要把妹妹竇嬋嫁給劉偃為妾的真正用意——以西涼為竇家最后的退路！

不用問，這是父親從田圣一事上，得到的啟發。

劉偃寧愿怒當朝太后，也要庇護先帝的人田圣。對自己小妾的家人，更沒有不庇護的道理！

一為妾，保全家族脈。

這買賣簡直無比劃算！

“可……可是……”竇妙終于意，向竇嬋看來，道：“這樣的話，是不是太委屈妹妹了？妹妹，你怎麼說？”

“我？”

竇嬋霞飛雙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妁之言，全憑父親大人做主。”

“哈哈，那此事就這麼定了！”

竇武高興地道：“回去之后，我就派人帶著你的畫像，前往西涼，和劉偃商議這樁婚事。我就不信了，我竇家如此出，連皇后都出了好幾個。劉偃小兒，他能不心？”

“父親大人！”

竇嬋嗔了一聲，無限。

竇武心事重重，沒有多顧及小兒的心。

很快地，他笑容收斂，又繼續對竇妙道：“凡事未料勝，先料敗。把嬋兒的婚事定下，我竇家就有了最后的退路。現在，咱們該商量商量，怎麼取勝了。”

“取勝？”竇妙若有所思地道：“父親大人是想換個年紀小的皇帝？此事不大容易吧？”

竇武擺了擺手，道：“皇帝并未失德。咱們擅自廢立，可就人心盡失了。再說了，就算換個年紀小的皇帝又怎麼樣？過幾年，也就長大了。”

“那父親大人的意思是……”

“為父是想，釜底薪！”竇武道：“妙兒你想，對付皇帝不容易，對付宦可簡單得很！而且，哪次皇帝鏟除外戚，不是靠了宦的力量。所以，咱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宦們都殺了！沒了宦的皇帝，就是沒了爪牙的老虎，沒什麼威脅！”

“啊？誅盡宦？”

竇妙這才明白了，父親竇武打的是什麼主意：誅盡宦，讓皇帝永遠無法從竇家手中，搶回那至高無上的權力。

不過，話說回來，此事是那麼簡單嗎？

猶豫道：“父親大人的這個主意，是那些士人攛掇的吧？但是，父親有沒有想過，現在朝堂上是三足鼎立：宦、外戚、士人。宦當道，外戚和士人聯合對付他們。但若是沒了宦呢？咱們外戚，就了士人們的眼中釘中刺了。皇帝依靠士人們，就不能奪回屬于他的權力？”

“不會的，不會的。”竇武充滿自信地搖頭，道：“我乃士人三君之一，人人敬仰。他們怎麼可能背叛我？再說了……”竇武冷然一笑，道：“即便真走到那一步，我做個跋扈將軍又如何？”

“跋扈將軍”梁冀，掌大漢朝政數十年，天下人人側目。但是，若不是劉志忍十三年，依靠宦發政變，梁冀還即將繼續囂張跋扈下去。

如果，當初的劉志，沒了宦們的幫助……

“跋扈將軍麼……”

竇武這話，終于有些打竇妙，道：“父親大人的話，也有些道理。這樣吧，您先回去。我馬上就發布詔書，恢復劉偃的征西大將軍、冠軍侯之職，并且封他為涼州牧。至于誅盡宦一事麼……且容兒仔細思量一番。”

“那……微臣告退！”

“姊姊，我也隨父親大人一起回去。”

竇武和竇嬋，一起告辭回家。

在竇武的想法里，兒嘛，始終會聽自己的。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完全誅盡宦的偉業！

然而，竇武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出皇宮之后不久，他的謀劃就被太后竇妙無意間泄了出去。

一場驚天巨變，無邊海，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