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還記得桂嬤嬤朝自己下手時的果斷,也記得斷了胳膊咬牙一聲不吭。
世子妃雖然在他來之前悄悄與他說過一些鎮南王妃的事,可夜七之所以敢跟墨景岳嗆聲卻全是因為桂嬤嬤,是桂嬤嬤告訴了他鎮南王妃往日在這王府里的境,也與他說了鎮南王妃跟墨景岳偶有相見時的態度。
先前墨景岳進來時夜七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就是在揣著墨景岳的態度,試探他的底線。
等試探清楚,自然就能用最簡潔,最符合鎮南王妃份的言語打發了本就心里有鬼的鎮南王。
夜七笑著說道:“有嬤嬤幫我,這王府自然安全。”
桂嬤嬤訕訕。
夜七也沒繼續說,只是束了束領說道:“接下來墨景岳大概是不會再過來了,你只要好生瞞著這院子里的人就不會再餡,我白日里會冒充王妃留在這院子里,可是夜里可能會出去,到時候你多擔待幾分,等墨景岳京之后,你就可以離開了。”
孫嬤嬤低聲道:“那萬一大夫人和大小姐要是過來……”
“就說我臉上有傷不愿見人。”
這位鎮南王妃往日里就是個沉默寡言不說話的,如果真的避免不了要見這府里的人,到時借口傷了臉隔著簾子隨便說幾句糊弄過去就好,反正照著世子的計劃,最遲三五日,墨景岳必定會離開朔康。
夜七說道:“放心吧,只是幾天而已,不會有人察覺,這幾天你多留意些王府里面,要是真有什麼意外,我會保你。”
“我家主子既然說了留你命,就絕不會食言。”
孫嬤嬤得了自己想要的承諾后,這才放松下來。
……
墨景岳去見過“趙氏”之后心中才徹底安定,去了心頭患,他這時候才有心思去安排京前的事。
魏如南他們下手突然,兩個兒子又都還在那魏林手中,墨景岳知道京城之行避免不了,此時唯一要做的就是提前安排好南境的事,而且景帝對他不懷好意,他也得給自己留好了退路。
若萬不得已之時,也不至于坐以待斃。
墨景岳命人將麾下信任之人全都來了王府,先是告知他們自己要京的事,又避開徐崇志代著他們他走之后南境一應諸事。
朔康本就是墨景岳做主,無論是城中府衙,還是麓云關那邊,方方面面都得代妥當。
“魏林”只給了三天時間,墨景岳忙的腳不沾地,堪堪趕在三日期限到之前跟其他人接好軍中諸事,辦妥了一切后,墨景岳才假借著回府休息為名,實則天黑之后悄悄出城去了城郊。
……
“父王!”
城郊別莊門外,一紅的墨宜凌見到墨景岳時,頓時拎著擺就撲了過來。
墨景岳一改嚴父模樣,任由小姑娘拉著他袖子撒,眸和至極:“怎麼穿的這麼單薄,冷不冷?”
“不冷。”墨宜凌聲道,“我剛騎了馬呢,還箭了。”
見小姑娘揚著下一臉驕矜,墨景岳忍不住便笑了起來:“這麼晚還去騎馬,也不怕摔著,你姨母就沒攔著你?”
“姨母才不會攔著我呢,再說莊子后面亮堂著,夜里也不怕。”
墨宜凌哼聲道,“我這幾天都聽父王的一直留在莊子里陪著姨母,我還跟姨母做了花釀,等著來年中秋跟父王一起喝,姨母還夸我了呢,倒是父王,你怎麼這麼久才來看我,是不是忘了杳杳了?”
墨景岳被小姑娘氣的模樣逗笑,了腦袋:“父王哪里會忘了你,父王只是這兩日很忙,你母妃又了傷,府里那頭還著,父王又要安排進京的事,還得跟惠王那些人周旋,所以才來晚了些。”
墨宜凌聞言笑容頓時一消,小臉上染上擔憂:“母妃好些了嗎,還有大哥他們,父王見過他們了嗎?”
“還沒見著,不過他們沒事的,你母妃也沒有大礙。”
小姑娘十三四的年紀,什麼心思都擺在臉上。
墨景岳滿是憐地拍了拍的頭:“別擔心,有父王在呢,你只要開開心心的就好。”
墨宜凌聞言湊近蹭了蹭他掌心,臉頰出個酒窩來。
“杳杳?”
一道溫婉的聲音從門傳來。
墨宜凌瞬間抬頭:“姨母!”
墨景岳也是朝著那邊看了過去。
月朦朧之下,那別莊之走出一位十分貌的婦人。
梳著婦人髻,發間珠釵滿翠,一張清麗臉龐白潤如珠,瑰襖也掩不住段玲瓏。
倚在門邊笑盈盈地抬眼看向墨景岳,襯著門前燈籠灑在上的昏黃暈,眼里溫似水,“王爺來了,怎麼不進去?”
那子明明五清冷,偏盈盈水眸帶笑時多添嫵和。
鼓鼓的脯一握的腰,整個人似山間魅。
哪怕已經見過無數次,墨景岳著時依舊有些恍神。
“王爺?”子微側著頭疑。
墨玄宸猛地醒過神來,垂眼遮掩狼狽:“你怎麼出來了?”
“我去取了個東西,回來就聽下人說杳杳出了莊子,又久不見他進去,所以出來瞧瞧。”
子仿佛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只是笑著解釋了一句,說話時頰邊有與墨宜凌相似的酒窩,替平添了幾分模樣,“王爺要過來也不先派人來說一聲,早知你要來,我就讓人多準備些飯菜了。”
墨景岳聞言放了眼神:“沒事,我也不。”
“哪能不的,你還穿著輕甲,是從關上回來的?”
子柳眉輕蹙,“我聽杳杳說城里這幾日的很,那些欽差和魏家的人又找王爺麻煩,你怕是連飯都吃不安寧,我去人備個鍋子,正好吃了暖和子,你跟杳杳也別在外面站著了,這天兒這麼冷,小心著了涼。”
墨景岳笑道:“本就要進去了,是杳杳方才與我撒。”
墨宜凌嗔:“我才沒有呢,我明明是擔心父王。”
“那是誰抓著我袖不放?”
“父王!”
墨宜凌不依地跺腳,“人家這是關心你,而且先前你突然送我來姨母這里,還不許我回去,我都擔心死了,如今你居然還笑話我。”扭頭尋求援助,“姨母,你看父王,他欺負我!”
那子被小姑娘逗笑,嗔怪地睨了眼墨景岳:“別逗了,小心杳杳待會兒不許你吃。”
“就是,待會兒讓父王看著我跟姨母吃。”
“杳杳這麼心狠,父王會傷心的。”
小姑娘聞言遲疑:“那……分給父王一點點……”
“哈哈哈!”
墨景岳大笑出聲。
旁那子也是笑了起來。
夜風寒涼,吹的那莊子門前燈籠搖晃。
月皎潔灑在地上,摻著燈籠昏黃的線,貌的婦人和威武的王爺并肩前行,旁邊小姑娘嗔著蹦蹦跳跳,三人笑著進了別莊,那漆紅大門關上之后,還約能聽到門后傳來他們說話的聲音。
云錦初站在莊子對面的枯樹林里,聽著旁傳來骨節收的咯吱聲,扭頭就見墨玄宸咬著牙滿目赤紅。?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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