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年關,太皇太后照例邀請玉進宮過年。加上今年京京和柒柒在宮里,太皇太后原本以為玉進宮是順理章的事。但是玉一想到上回滿月宴的前車之鑒,索給推了過去。
皇宮是皇帝的地方,現在應該算是皇位覬覦者吧?還是個沒啥名氣的皇位覬覦者,還是韜養晦點好。
雖然見不到自己的親生骨是有點難過,但是這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玉真心覺心累,被人抓著把柄的覺真不好。
江瑾賢和玉兩個人一起坐在前堂,玉桑端上一盤紅糖年糕,玉一邊吃著一邊賞著雪,沒來由地說了一句:“今年過年,就剩咱倆了。”
玉的語氣略帶滄桑,有點多年相的老夫老妻獨守未歸家兒的惆悵,江瑾賢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你要是覺得不熱鬧,可以杜總管去把下人們都過來一起過年。”
聽到這里,玉疑地皺起了眉頭,扭頭看著江瑾賢:“突然覺得好奇怪啊?我才發現你是孤一人的,也沒個什麼親戚什麼的?你的父母都到哪里去了。”
江瑾賢端茶的手一頓,杯中的茶水差點要潑出來,但被他很好地掩藏了緒。
江瑾賢將眸移向窗外,此時外間銀裝素裹,綠松承雪,稍有二三片雪花飄過,顯得十分蒼勁堅韌。
醇厚的綠刺激著他的視覺,一些記憶浮上他的腦海。
許多年前,也是這樣的大雪天。紅墻綠瓦之,他的母親著翠紋織錦羽緞斗篷,一雙明黃蜀錦鞋踏過深深淺淺的積雪,走到他面前,撐著竹骨傘,遮去他頭上紛揚而下的落雪。
“瑾兒,仔細著點玩,別把手凍壞了。”
……
“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
“啊……”
玉抬眸,眼里有些許愧疚,不應該大過年的,因為自己隨口一句話,勾起他的傷心往事。
江瑾賢狀似不在意地繼續回答,似乎在瞞著什麼:“我是個孤兒,和涼月青執他們一樣。我自也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
玉謹慎地“哦”了一句,決定不再多話。估計江瑾賢也是跟涼月他們一樣,是因為場政事被連累的宦子弟。
“你也可憐的。這些年,你過得不太容易吧?”
江瑾賢的眸閃了閃,有些別扭的緒流:“還好吧,都過來了。”
玉倒覺得他現在的淡定是在逞強了。從一個沒權沒勢的孤兒,到因戰功被先帝看中,出將相,為一品丞相,天子重臣,里面的個中滋味,絕不是一句“還好吧”就能概括的了的。
玉正開口,安他兩句,說些“沒關系,今年有我陪你”之類的話。但話還沒出口,就被門口小廝的稟報給噎了回去。
“大人,秋府送來年節賀禮了。”
玉張了張,很干脆地閉上了,有些不是滋味地看著那被大紅綢包裹著的禮。
那些大部頭的,看起來都是正常場往來的賀禮,應該是秋家老爺秋尚書送的。那旁邊的,用淡梅花碎金紙包裹著的,單獨放著的,想必就是他的紅知己,秋芷若單獨送的禮了吧?
女主僵硬地跪在原地,回憶著見面以來這暴君的一言一行,終于忍不住再度試探:“……陛下?” 當朝暴君不耐煩地扭頭過來:“還有什麼事?” 女主夢游般問:“How ar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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