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屠夫終于看看完了,松了一口氣:“幾位爺你看這也沒什麼特別的,小的就是一個屠夫,整日在外賣豬,實在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誰的,不是說抓到一個疑兇嗎”
“楊屠夫,你家生意如何”楚輕答非所問,突然出聲道。
“啊一、一般,勉強能夠糊口。否則,小的也不至于讓小弄這些紅回來做補家用了。”楊屠夫眼圈紅了紅,似乎也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兒,眼底閃過一抹愧疚的悔恨。
楚輕抓到了這一點,朝秦捕頭走過去,低聲囑咐了兩句。
秦捕頭愣了下,也沒多耽擱,立刻讓人去辦了。
楚輕又去院子了轉了一圈,最后才重新回到了楊柳兒的房間里,這時,被秦捕頭派出去的衙役回來了,湊到秦捕頭耳邊嘀咕了幾句。秦捕頭詫異地看了楚輕一眼,這才走向,把得到的消息都告訴了楚輕。
楚輕輕嗯了聲,這才看向一臉游移不定的楊屠夫,突然出其不意道:“楊屠夫,孩子是陳有才的吧”
“不是”楊屠夫反的否認,回過神,才變了變臉,瞪大了眼,卻固執的反駁:“怎麼可能爺,您怎麼會想到是他我們家跟陳家多年都沒來往的。”
“你的確是沒跟陳家有來往,可不代表楊柳兒沒有。”楚輕繞到一,抬起手,隨意地拿起了房間里唯一比較突兀的一把油紙傘:“楊屠夫,這是從哪里來的”
“這、這個這是小的買的。”楊屠夫立刻梗著脖子道。
“多銀錢買的”楚輕問道。
“這、這個五、五錢銀子”楊屠夫抹了一把額頭道。
“楊屠夫,這把油紙傘,可是足足值一兩銀子。”楚輕輕笑一聲,卻笑得楊屠夫變了臉,卻只聽楚輕繼續道:“你道你家境一般,楊柳兒不得不做紅補家用,可為何房間里會有一把這麼致貴重的油紙傘你道五錢銀子,可我方才已讓人去打探過了,這把油紙傘,是這條街上的老陳傘鋪的上等貨,一共有兩把,一把賣了出去,一把被他家東家陳有才拿去,卻不知所蹤。如今出現在你家,你還說孩子不是陳有才的”楚輕連聲咄咄人的質問,讓楊屠夫臉變了幾變,晃了晃,卻依然不肯承認。
“也許是柳兒俏,自己攢了銀錢買的也說不定”楊屠夫梗著脖子道。
楚輕朝他看了眼,道:“陳家與你家比鄰,只有一墻之隔,你怕是不知道,草垛之后,有個狗吧”
楊屠夫一愣:“什麼”
楚輕慢慢放下手里的油紙傘,慢悠悠道:“你楊家與陳家百年比鄰而居,當年祖輩因宅地之爭,鬧得不可開,解了怨恨。幾代傳下來,互不來往,更不要說有姻親牽扯。可你沒想到的是,你家柳兒竟然會看上了隔壁傘鋪陳家弱冠的小子,你棒打鴛鴦,不讓他們來往。可沒想到,他們背著你還是借著那個狗相約。怕是你怎麼也不會想到,因為不能婚嫁,楊柳兒有孕而流,反而害了一條命吧”
楊屠夫臉變了變:“柳兒是因為那肚子里的孩子沒得命”
楚輕頜首道:“是。如今,你依然不肯說嗎面子真的比孩子的幸福更重要”
楊屠夫頹敗地耷拉下頭,悔恨地捂住了腦袋:“”
走出楊家,秦捕頭忍不住驚嘆道:“我上次來看,都沒注意到那把油紙傘,還是楚公子厲害,三言兩語就把孩子的爹給找出來了。只是楊柳兒是因為孩子沒得命,難道兇手是那陳有才”
“不是。”楚輕搖搖頭,“那四尸都懷有孕,兇手怕是專門針對這類子下的手。”
秦捕頭點點頭,因為事有了進展,眉頭舒展,稍顯云霽:“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楚輕邁出去的步子,一轉,就站在了陳家外。
陳有才一看到他們,就承認了。他這些時日也承著心的煎熬,若非被父母攔著,他早就去代一切,至先把柳兒的尸先領回來,就算是娶一尸,他也是愿意的。陳有才抱著頭蹲在地上,悔恨不已:“都是我的錯,若是那時候我跟著柳兒一起去就好了,柳兒就不會被人給害了,你們一定要抓到兇手給柳兒報仇啊”
楚輕道:“那日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公子可否詳細道來。”
陳有才的父母本來想阻止的,可到底被衙役威懾了下,沒敢出聲。
陳有才紅著眼代了楊柳兒遇害當日的來龍去脈。
原來楊柳兒與陳有才
珠胎暗結之后,未曾想竟是有了孕,本來兩人是想著私奔的,卻又舍不得親人,只好打算先把孩子打掉,再做打算。那日,楊柳兒去了祥和藥鋪買紅花,本來陳有才也要跟著去的。楊柳兒怕被人看到,傳到兩家耳朵里,怕是又要鬧一番,于是,楊柳兒就自己去了。可沒想到,陳有才等了一日,到了晚上,就聽說出了事。
楚輕從陳家出來時,面容有些凝重。
秦捕頭忍不住詢問道:“陳有才可能是兇手嗎”
楚輕搖搖頭道:“不是。”
“可他說的話可信嗎”秦捕頭覺得這陳有才也不能排除嫌疑,雖說兇手隨機作案,可第一個害人卻是楊柳兒,萬一陳有才是個冠禽,殺人殺上癮了怎麼辦
“先去祥和藥鋪瞧一瞧。”楚輕一直沒想明白,四尸三都有的那些醬紅末到底是什麼。
秦捕頭瞧了瞧天,急得上起了燎泡,卻也沒別的辦法,只能跟著先去了祥和藥鋪。
楚輕快到祥和藥鋪時,并未讓秦捕頭與兩個衙役跟著,先讓他們止步,自己先一步過去了,并未直接進去,而是與藥鋪外的小商販談了一番,稍后,才朝三人看了眼。
秦捕頭三人跟上來,秦捕頭忍不住問道:“楚公子你剛剛問了什麼”
楚輕道:“沒什麼,一些祥和藥鋪的況罷了。”
這祥和藥鋪是百年老店了,掌柜的也是藥鋪的坐堂大夫,是個好人。至問了幾家,都說這和大夫是個好人,常年固定施齋,若是遇到窮得掏不出診金的,還會無償贈藥。這樣的事,一做就是十多年,夫妻恩相敬如賓,沒有比和大夫更好的人了。
秦捕頭聽了,也道:“我也聽過這和大夫,在龍門鎮是出了名的好人。”
楚輕點點頭:“嗯。”卻并未發表意見,當初老徐頭也是個好人,可依然殺了人。
好人不等同于無罪。
有沒有殺人,還要看的證據。
四人一踏進祥和藥鋪,就看到堂上一俊雅的男子著白錦袍,正耐心的幫一位大爺正骨。他全程臉上都帶著溫和的笑,笑起來如沐春風,讓人心生好。楚輕觀其面相,并未覺得不妥的地方。藥看到楚輕幾人,連忙走出來,問道:“幾位爺,可是有事”
楚輕道:“我們找和大夫。你先去忙吧。”
那藥不解地看看,一步三回頭地回到了柜臺后。
楚輕突然朝秦捕頭問道:“楊柳兒死亡時間當時驗的時辰是何時”
秦捕頭愣了下,想了想,道:“接近傍晚。”
楚輕若有所思道:“陳有才說楊柳兒出門時是寅時,離日暮有兩個時辰,那麼這兩個時辰足以讓買完藥,那麼,死亡的地方,可有找到藥”
秦捕頭怔了下,搖頭道:“沒有。”要是有藥,他們早就來查祥和藥鋪了。
楚輕眉峰輕攏,沒說話。
若是楊柳兒拿了藥往回走遇害的,那麼藥包去哪兒了是兇手拿的,還是出了什麼別的意外若是楊柳兒沒拿藥,那麼這兩個時辰去了哪兒
楚輕等和大夫送走了病人,才上前喚了聲:“和大夫。”
“你是”和大夫愣了下,視線在楚輕上疑地落了下,又看后的秦捕頭,眼底的疑更濃了:“不知幾位爺找我可是有事”
“是有些事想問問。”楚輕道:“二十天前寅時三刻左右,不知可有一位年紀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著一件杏黃的襦,前來買紅花”從楊家到祥和藥鋪,大概也只需要三刻的路程。陳有才說楊柳兒寅時出門,若是路上沒有耽擱,大概也就是這個時辰到祥和藥鋪。
“二十天前”和大夫想了想,道:“有的。”
“和大夫記得聽清楚的。”楚輕意味不明地笑笑,眼神帶了些微妙,緒太過明顯,讓和大夫角的笑意淡了些。
“這位爺是何意本來買紅花這種墮胎藥的就不多,一個月也就那麼兩三個,不過是二十天,就是半年之,和某也記得。”和大夫脾氣再好,也被楚輕這態度氣到了。
楚輕觀他面容,的確并無異樣,才賠禮道:“是楚某失禮了,畢竟是個連環殺人案,謹慎些好,剛剛冒犯了,不過是想確定一下,并無惡意。”
和大夫張張想說什麼,聽到連環殺人案,皺眉道:“死的是我鋪子里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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