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朝宮出門,芷蘭和福生兩個跟在蘇菱悅的後,一路往慈寧宮的方向而去。
其實這條路,蘇菱悅早就了,閉著眼睛都能走到。
這會兒月正好,了個懶腰,倒做出一派慵懶的姿態來。
福生跟在後,眼看著,心下便覺得這位皇后委實有趣。
這已經是第二次夜探慈寧宮了,偏偏又幹什麼都人省心,真是一點兒把柄也不留下,一點兒線索也不給人拿住,連太後邊兒的心腹都拿沒辦法。
怪不得主子這些日子以來,對皇後娘娘越發上了心。
連他都覺得,如今的皇後娘娘,比從前好了不知多,人看著都舒心。
主子從小就是個機敏的,聰明人嘛,總歸是同聰明人打道的。
這後宮里的主子那樣多,但福生冷眼看著,也真沒有哪位娘娘,像皇後娘娘這樣的,遇上事兒不驕不躁,樣樣都置的再得當沒有。
蘇菱悅自然是不知道他心中轉過了這麼多念頭的,只是又走出去約有一箭之地,冷不丁的了聲福生。
福生欸的一聲應了,忙又往前迎上去三兩步:「娘娘您要什麼?」
蘇菱悅噙著笑搖頭:「本宮只是想不明白,這賊子怎麼偏就要闖慈寧宮呢?」
一面說,一面扭臉兒去看福生。
福生正地打量著呢,這會兒一回頭,那笑容在月襯托之下,竟有幾分駭人意味。
倒不是為著臉如何不好,只是……只是好像在探尋著什麼。
可是又想從自己上挖出什麼來呢?
還是說,上回他安排人把四渡和春榮的事兒給芷蘭這件事,已經有所察覺了呢?
主子近來總是不停地代,朝宮的事,置起來要格外小心,皇後娘娘實在是太明了,一個弄不好,了痕跡,就會抓個正著。
是以這會兒福生心裏頭只犯嘀咕,頓了好半天,也沒接上這話來。
蘇菱悅真沒別的意思,原本也是想著,福生在前服侍這麼多年,先帝在時,就格外的信任倚重他,那太后的好些事兒,他總歸知道些,說不得探探他的口風,能聽見些不一樣的東西。
然而福生愣愣的,顯然沒打算多說什麼,而這些事,又不好追問的太多,反倒出痕跡,顯得在調查慈寧宮,那樣反而不好。
今夜慈寧宮遭遇賊人夜探,本來各宮就人心惶惶,這個時候過多的打探慈寧宮的事,傳到肖宸宇的耳朵里,他還不知道會怎麼想。
是以蘇菱悅訕訕的收了聲,又自顧自的解釋了兩句:「本宮也只是覺得奇怪,這賊人的膽子未免太大了些,又不知是圖些什麼,這個時辰,驚擾了太后。」
二人正說話的工夫,慈寧宮就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宮門上當值的小太監見了來,忙把人往宮裏頭迎,又為著太后今夜了驚嚇,就一直在寢殿中歇著沒面,哪怕是肖宸宇來看,這會兒也只是在的寢宮中陪著。
故而這小太監一路引著蘇菱悅往太后的寢宮而去,後芷蘭和福生還是跟的。
等到進了門,蘇菱悅三兩步近前去,同太后請了安,又問了好不好。
肖宸宇一聽見的聲音,下意識一攏眉心,轉過頭來,先向了福生站著的方向。
福生不聲的沖他點了點頭,他才稍稍安心下來,知道蘇菱悅理的很好,今天這一關,又順利的度過了。
他站起,往蘇菱悅邊兒踱步過去,等湊近了,站定住,略一彎腰,拉起蘇菱悅垂在側的手,把的手心兒了:「你沒有事兒吧?朕今夜歇的早,一聽說了這事兒,放心不下母后,又怕你了驚嚇或是人衝撞了,打發了福生到朝宮去,你怎麼樣?」
雖然知道他是在演戲,這些天以來,也時常到東暖閣去坐坐,與他扮演著恩夫妻,可是對於這樣親的舉和肢接,蘇菱悅到底有些不大習慣,下意識往後閃了半步,但是又礙於太后在這兒,不好再躲,便收住了腳步,把自己的手往外了,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姿態來:「臣妾沒事兒,劉通帶著人也去朝宮搜查過,那賊人並不在朝宮,是以臣妾無礙的。」看書網www.kanshu9.com
肖宸宇順著的話哦了聲,福生給挪了個圓墩兒來,就坐在他邊兒,由著出手去也不管:「那就好,朕也能放心了。」
他說完了又坐回去,蘇菱悅見狀略想了想,跟著他的腳步過去,在圓墩兒上落了座。
等坐定了,才挑了眉心去看太后,見太后臉不大好看,尤其是見了之後,臉就更難看些。
蘇菱悅心裏知道,在太后的心裏,一定是懷疑的,不然今夜不會這樣大干戈,一定要搜查的朝宮。
果然這人是不能幹虧心事兒。
當初太後派人監視朝宮的一舉一,所以現如今慈寧宮有個什麼風吹草,便會怕是朝宮所為。
真是何苦來。
分明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本該天下之養,偏偏又這樣不安分。
關於太后和肖宸宇之間的事,多多都聽芷蘭說起過,後來自己又留心打聽過,便也就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了。
這老太太要放在現代,活就是個惡毒后媽了。
說到底,肖宸宇也是一手養大的,又不是半路送到邊兒去做兒子的,的心就那樣黑,親生的兒子是兒子,這個從小養到大的養子,就不是兒子了。
蘇菱悅對這位太后真是一點兒好也提不起來,只覺得這老太太倚老賣老,又十分的作妖,委實不討喜。
這會兒見太後面不善,便著一把嗓音勸了幾句:「母后也放寬心,皇上至孝,一定不會不管您,今天的事,他一定會查清楚,非把那賊人揪出來,不您白一番驚嚇的。」
這話說的倒是好聽,可總人聽來不大舒服,覺得是怪氣。
況且這些日子以來,在宮裏的所作所為,太后也早就有耳聞,今夜見,便越發覺得煩躁。
太後有心為難,可偏偏又沒有的把柄,今夜劉通親自帶著人到朝宮去搜查,如果查到了什麼東西,眼下也不會這樣安然無恙的站在的寢宮之中,大言不慚。
這個人,果然不似看起來那樣無害良善。
太后略合了合眼,勉強咽下那口氣,隨口敷衍了蘇菱悅兩句,便轉而又把目投向了肖宸宇:「淑妃還住在朝宮中嗎?」
肖宸宇一愣,回了聲是:「從上回被投毒之後,淑妃了驚嚇,一直不肯回含章宮,兒臣想著,近來和皇后也算投緣,既然有心皇后照看,且皇后又不嫌麻煩,倒不如就先住在朝宮,等到孩子生下來,自個兒也安心了,再回含章宮就是了。」
太后哦了兩聲,斜眼又去看皇后:「那皇后肩上的擔子可就重了。淑妃這一胎懷的實在辛苦,從三福到胡氏,好像這宮裏頭的人,個個都見不得好,個個想要死。如今算是沾上了皇后不肯走了,皇后可得把淑妃母子照看好,不然皇嗣有損,皇后你可就首當其衝了。」
本來這回給含章宮的飯菜投毒之事,置了一個如嬪,蘇菱悅就覺得事並沒有真正了結,一直都在懷疑著容妃,但是今夜……
太后這番話說的莫名其妙,倒像是提前鋪墊什麼,彷彿來日好推了出來頂罪一樣。
難道當時的懷疑竟然是真的不?
太后不願意肖宸宇多子多福,所以下黑手要害淑妃母子?
那如嬪這個替罪羊,又是怎麼心甘願了太后的棋子的……?
太后那頭見出神良久卻也不回話,臉上便有些掛不住,聲兒一沉:「皇后,哀家在跟你說話!」
咬重了話音,連肖宸宇也不由的擰眉,拿手肘了蘇菱悅。
蘇菱悅突然回了神來,忙應了兩句:「淑妃住在臣妾宮中,臣妾自然會盡心照看淑妃母子,母后只管放心便是了。」
太后冷哼兩聲,吭吭哧哧的,也懶得再搭理,只是又同肖宸宇代:「哀家知道你前朝里事多,這有好些天都不曾進後宮了,便是去了,也多是在皇后那裏,你也該多去陪陪淑妃,哪怕眼下住在朝偏殿,你難道就去不得了?甭懷著孩子,還天提心弔膽的,今夜又出了這樣的事,宮裏各鬧哄哄的,一個人,難免害怕,你也該多諒諒才好。」
原本就是存了心噁心蘇菱悅,也是見不得帝后伉儷深,才會有這番說辭,是以等話音落下時,還沒等著肖宸宇開口說什麼,便又將話鋒矛頭對準了蘇菱悅:「皇后也該反省反省自己。這些日子,每每都是皇后伴駕,又時常出東暖閣,這六宮中人,怎麼會不嫉恨?皇后是中宮,是六宮之首,本該規勸著皇帝,要雨均沾,說到底,多子多福氣,各宮為皇帝開枝散葉,才是皇后該做的事,而不是日霸著皇帝不撒手,弄得宮裏怨聲載道的。」
說起這個又來了神,綳著個臉:「就拿胡氏來說,早前皇帝罰抄經書那回,不也是為著按耐不住,跑到東暖閣去見皇帝,才惹出這些事來,再到這回嫉妒淑妃有孕,而無子,說到底,是皇帝素日到後宮太,這是你為中宮的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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