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天朗氣清，鳥兒羣的在樹枝上嘰嘰喳喳的著。

紫宸殿旁邊的一個殿，幾個太監正在服侍著雲北夜用早膳。

各種各類的菜餚滿滿的擺了一桌子，趙忠全和小夏子一左一右地站在雲北夜的旁，給他夾菜佈菜。

“趙忠全，去把書房的那幅《萬里江山圖》給朕拿過來。”雲北夜喝了一口碗裡的稀粥，又夾了一筷子醬牛放進裡

“是，陛下。”趙忠全向小夏子使了個眼，示意他仔細小心地照顧陛下，他去取《萬里江山圖》。

趙忠全有些狐疑地想著，【陛下往日都不會一大早就賞鑑這書畫的，怎麼今個兒如此反常？】

片刻後，趙忠全從書房出來，雙手捧著畫來到了紫宸殿。

雲北夜已經吃好飯，坐在了紫宸殿經常批閱奏摺的地方。

趙忠全走到雲北夜的面前，他將那幅畫小心仔細地放在桌子上。

雲北夜看著那幅畫，讚不絕口，“這萬里江山圖，筆鋒有力，畫風大氣，每次賞這副畫的時候，朕都嘆，真是絕筆啊！”

“看看這山，這水，渾厚有氣魄。”

“若是中沒有丘壑，斷然是畫不出來這樣的畫作的！”

“拿印章來。”雲北夜的眼睛沒有離開那副《萬里江山圖》，只是用手指著趙忠全，示意他去取印章和印泥。

趙忠全撓了撓頭，有些爲難，他沒有，猶猶豫豫地似是有話要說，“陛下，您瞧，這畫上已經有四十來個印章了……”

趙忠全的子微微前傾，看著那副畫作的左側已經蓋了有二十幾個皇帝的印章，再看畫作的右側也蓋了好多個紅的印章，底下還有好多個“朕已賞”的字樣。

雲北夜賞字畫的時候有個習慣，每到興起的時候，就會將自己的印章蓋一個在畫作上。

這副《萬里江山圖》他賞玩的次數最多，因此蓋的章也最多。

“我說你是不是老了老了的，廢話怎麼這麼多？！”雲北夜不滿地擡起頭瞪了他一眼，出腳揣在趙忠全的上。

雲北夜憐惜不捨地挲著桌子上的畫，“這是朕最後一次看它了，再蓋一個章，就算是朕和它告別了，這畫也是陪了朕有好多年了。”

“一會兒，你就去關府，把這副畫送給關閣老。”

“啊？！陛下！”趙忠全心一下子就了，這可是陛下最喜歡的畫！

“陛下，可要三思啊！”

每次當雲北夜散朝了被大臣們氣得口吐芬芳的時候，看一看這幅畫，心就會舒暢很多。

【如今，是爲了什麼，陛下要割把這幅畫送給關閣老呢？】

【難道是殿閣大學士的南書房要進行改組了，陛下這是有大事要關閣老出山協助？】

皇帝詔令的起草、南國策的制定、政令的制定頒佈都和南書房有很大的干係。

趙忠全不了額頭的冷汗，【難不是，朝廷的文系要變天了？】

【若是這副畫被送走了，日後陛下生氣憤怒到時候，他可頂不住啊！】

【哎，伺候陛下還真是難啊！】

“你親自去送畫，朵朵要開始讀書了，你去請關閣老，把他的外孫送過來當朵朵的伴讀，還有，關氏一族，都是有學之士，請關閣老多輸送一些人才來進宮陪朵朵讀書。”

【這……原來是爲這事。】

趙忠全將額頭的冷汗掉，“陛下，這伴讀，您言語一聲就是了，這畫是陛下喜歡的，咱還送嗎？”

趙忠全覺得，陛下的命令哪裡有臣子不服從的，左右不過是把自己的孫兒送進宮裡陪著小公主讀書，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呢！

“朕是不是待你太過寬厚了？還學會揣朕的心思了？”雲北夜倏得過去一個冰冷的目。

“要不這皇帝你來當？！”雲北夜作勢就要站起來，讓出位置。

“哎呦呦，陛下，老奴該死，陛下恕罪啊！”趙忠全嚇得臉都綠了，他膝蓋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忙磕頭請罪。

“陛下明鑑啊，老奴對陛下可是忠心耿耿啊！”趙忠全說著，眼角竟是有一顆濁淚要留下來。

“行了，起來吧，朕還不知道你。”

“朕逗你的，你也是，這麼大歲數了，也經歷的夠多了，怎的還是這麼不經嚇？”

趙忠全用袖子抹掉額頭的汗，又乾淨眼角的濁淚，看著雲北夜。

“關閣老是元老人，子犟，想必你也聽說過，先帝在世的時候，也要給關閣老幾分面子的，在關閣老面前，朕也是個晚輩。”雲北夜站起來，看了看窗外，他忽而想起自己年的時候第一次見關閣老，還是在書房，當時教書的先生也在。

“既然是找人幫忙，就要拿出來誠意。”

這關閣老學識淵博，也是個值得尊敬的老者。

“是，老奴明白了。”

“一把年紀了，這麼一跪，膝蓋也得了？”雲北夜看了看趙忠全的膝蓋，剛纔他跪在地上的那一下，太猛了。

“去太醫院找個人瞧瞧，你要是癱了病了，誰來伺候朕？”

“是，是，陛下說的是，老奴這就去。”趙忠全一個勁兒地點頭。

“老奴帶幾個得力的，去關府走上一趟，一定把這事兒辦。”

“先把朕的印章拿過來！”

“是，老奴這就去取。”

……

趙忠全送了印章之後便出了紫宸殿，便招呼上小夏子等人去準備拜訪關府要用的東西。

除了那副賜的《萬里江山圖》，還要再準備些筆墨紙硯、琴棋書畫之類的件，一起送過去。

“師傅，您老這膝蓋沒事吧？”小夏子頗爲擔心地看著趙忠全的膝蓋，輕輕拍了拍他的袍上面的塵土。

“不妨事兒。”趙忠全乾笑了兩聲，走到無人，他輕輕捲起腳，出了裡面綿綿厚厚的一塊布。

那塊布就綁在膝蓋上。

“師傅，還是師傅厲害！”小夏子驚訝地張大了。

“師傅不愧是師傅！”

“切，服侍陛下得用點子智慧，咱們做奴才的，下跪就是家常便飯，老了老了年紀大了，這膝蓋總有不了的時候，就墊上這麼個厚厚的布，也能緩解一下疼痛。”

“徒兒明白了。”小夏子點頭哈腰。

“行了，快去準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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