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哭泣求饒聲里宋棠想起自己被卸掉胳膊，還一瘸一拐作痛的小，險些被蠻人污了清白……那時候求他們放過，他們可曾放過了？紅云也可對示警，但沒有，決意助紂為的時候，可曾想過會面對怎樣可怕的事？

們都沒放過，憑什麼要放過？

宋棠眸中潤，但堅定的拂開紅云抓著子的手，一字一頓道：“我素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紅云眼中閃過一絕，整個人似如倒了毒水的花朵迅速枯敗。

“宋姐姐……”

嚎啕大哭，“我命苦啊，在府中一直被人欺辱，來伺候表爺也是被人著換的差事。你可憐可憐我吧……”

宋棠聽了不覺得可憐反而覺得可笑。

憑可憐就要放過？可憐？

這世上就只有可憐？只有經歷過痛苦？

“你的可憐并不是你害我的理由。”

宋棠道：“這就是我與你最本的區別。”

不會為自己而去害人，不以自悲慘遭遇而作為害人的理由。

紅云以為會被打一頓之后趕出玉蕉院，但出乎意料的宋棠沒有讓高寄將打，攆走。

依舊是玉蕉院的大丫頭。

紅云恍惚以為宋棠放過了，做事越發認真謹慎，如今是院門都不肯出一步。

第三日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半夜口起喝水，腳剛落地就一跪倒在地，心中似火燒一般灼燙，蜷在地上雙手抓著嚨想要呼救，但發不出一點聲音，腔的火燒灼痛令痛苦得幾乎以為自己會死在此刻。

但這疼痛不足以要命，痛苦一刻鐘后會暫停半刻鐘，之后又是一刻鐘得痛苦，如此反反復復折磨至天明。

天亮的時候門開了，宋棠進來看到的便是紅云凄慘模樣。

前的裳被自己撕碎，心口抓痕深得將抓爛，鮮布滿了整個心口，上皆是一塊一塊的跡。

短短一夜經莫大的痛苦之后變脆弱易夭折的小。

見到宋棠張似想說什麼，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雙眼不斷流出眼淚。

宋棠挑眉，“紅云，你病了。”

宋棠給請了大夫，大夫來看只當作是一般病癥開了三天的藥吃著。

藥吃了三天，紅云痛苦了三天。

夏日天熱，新傷添舊傷無法愈合，傷口潰爛發出臭味，一些蟲子尋了味道在屋中久久不散趁痛暈時便爬去吃爛……

宋棠這三日沒再踏足紅云房間，高寄找了個小丫頭照料紅云，三天后小丫頭哭著跑出來道：“紅云姐姐怕是得怪病了！”

此事很快稟告至姜氏跟前，申明蕊一直沒消息姜氏無心打理后宅，申明湘得知后令人將紅云挪至申家最便宜的小柴房養病。

紅云是被裹著被褥抬出玉蕉院的，被褥上爬滿了蟲子并散發出惡臭抬小廝都忍不住反胃。

如此模樣搬去說是養病，實際上就是等死。

高寄用銀勺挖了一勺潤手膏，在掌心化了之后給宋棠手。

“這是加了玫瑰花的，可喜歡？”

宋棠聞著這香味兒心大好，笑著點頭。

“那我讓店主給你多做點兒，還有其他香味，你換著用。”

經過被擄一事兩人之間親不，高寄也敢對宋棠做點兒什麼了，但他心中也有度，對宋棠僅限于親親牽牽手再不然大著膽子抱一抱，其他的高寄都在盡量克制。

他還是很怕太急躁而前功盡棄，謹慎得像是手里捧著蛋。

“公子不覺得我狠毒嗎？”

宋棠紅輕啟，“紅云落得如此下場，皆是我所為。”

“我覺得太輕了。”

他抬眸認真道：“若落在我手里，不會比現在好過。”

“火毒。”

宋棠眸子半垂，“這是我從侯府帶出來的東西，我親眼看過中火毒的人死時幾乎將自己的臟扯出。后來我當上管事后偶然得了一瓶，沒想到這麼快會用上。”

高寄抬手了頭頂，“棠棠這樣很好，很厲害，我很喜歡。”

“不當爛好人，恩仇必報，方能在這世上安穩活著。”

頓了頓他眸復雜，“也許有一日，我會為千夫所指，我會萬人唾罵，棠棠……”

“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陪著公子。”宋棠認真道。

玉蕉院午后天正好，高寄看著宋棠眉眼間的認真勁兒覺得自己這輩子想要的最重要的東西，已在他手中。

申明蕊失蹤的事還是走了風聲，申翰昀最后只得報，府將茶樓掌柜伙計全部抓捕獄，茶樓查封，所有渡口路口皆派衙役駐守檢查，但消息全無，申明蕊好似從人間失蹤一般。

苗思瑩得知宋棠傷后親自過府看，宋棠拿出早前繡的花朵荷包相贈惹得苗思瑩驚嘆連連，“你怎麼總有這麼多奇思妙想？不說繡藝，但是做出的東西就與旁人不同。”

“苗姑娘說笑了。”宋棠道：“不過是養傷日日看花，覺得花朵麗才做荷包狀。”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做蜂小貓小狗小兔子？”

想想造型別致的荷包苗思瑩忍不住笑出聲來。

“棠，你這般手藝何苦做丫鬟？不如我給你贖……”

“苗姑娘。”

某個一直支著耳朵聽的某個男人道：“棠棠是我心之人，還請不要橫刀奪。”

慈云聞言掩笑，悄悄同自家姑娘耳語一陣，苗思瑩原本便因高寄一言而發紅，聞言后更是發燙。

是個溫的小姑娘，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求救的看向宋棠。

嗔笑的聲安苗思瑩，“別管他，我們說我們的。”

慈云看看宋棠又看看高寄，總覺得就算是通房和主子，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也太過親了。

不似主仆，更像是相多年甚好的夫妻。

如今沒有主母還好，若高公子娶了正夫人，宋棠可還能這麼快活？

慈云垂眸掩下無數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