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見慣了生離死別，自然對於這樣的事兒，已經是習慣了，可在他眼中看到的威廉老伯爵，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樣的場景，著實是有些讓人沒有辦法接。

隻是他早就已經告訴過威廉家人，威廉先生的病不容樂觀，如果在一次昏迷，那真的會無力回天的。

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醫生想說，節哀順變，可看到眼前老人殷切的目，他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醫生，你告訴我，我的兒子不可能會醒不過來的，你騙我的，是不是？”威廉老伯爵再次開口，目向看向醫生，多了一分殷切。

醫生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解釋，可作為醫生的職業道德來說，他也不能欺騙家屬，隻能歎息著搖了搖頭，“老伯爵，我知道你很難，可威廉先生的病我早就已經跟他本人通過了的，他剩下的時間原本就不多了，原本還以為可以撐得過去這個冬天，熬過到春天，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樣快，更沒想到，昏倒以後，病惡化的這樣快。”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直接告訴我，我兒子是不是就要……”

死了！

話到邊，那個死字，威廉老伯爵卻像是怎麽都說不出口一樣，聲音哽在了嚨間。

醫生自然也不敢告訴威廉老伯爵，歐擎怕就這一兩天的景了。

“醫生，阿擎在醫院是不是也沒什麽作用了？”站在一邊的沈卿卿終於抬頭，看向醫生，平靜的開口，那平靜的神，讓醫生都為之一震，似乎沒想到在麵對生死，沈卿卿作為妻子，竟然會這麽平靜。

平靜得讓人有些害怕。

愣了好半晌，醫生才點了點頭，“意義不大，威廉先生在醫院住著，也並不會增加他的壽命，我……”

“我知道了，那麻煩醫生了，我會讓人替我丈夫辦理出院手續，我……會帶他回家。”沒等醫生說完話，沈卿卿忽然開口，微微一笑，“我想他應該不喜歡醫院的味道，就算……要離開，他也想要在家裏離開的！”

所有人在聽到沈卿卿這話之後，都沉默了。

最後瑞克在沈卿卿的吩咐下，直接幫歐擎辦理了出院手續，帶著歐擎回了哈裏斯古堡。

夜薄涼，月灑在了古堡上，沈卿卿抱著歐擎坐在臥室的臺上，看著外麵燦爛的銀輝，還有繁星點點，周圍安靜的嚇人。

“阿擎，我知道你累了，想休息了，沒事兒，你若真的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我……會聽你的話，好好活著，好好走下去，會照顧好爸爸，阿言還有盛夏的。”沈卿卿碎碎念叨著，手了歐擎的臉，白皙的臉上褪去了，蒼白得嚇人，“威廉家，你也不用擔心，它既然是你想要守護的東西，我也一定會好好的替你守護好，不會讓人毀了它。還有盛夏……和艾利克斯如果真的有緣，我不會在反對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