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將百蝶圖微微斜看,果然見這圖中掩藏著一隻,用銀線勾勒的,栩栩如生展翅待飛的白鶴。
畫中有畫,完契合!
此種綉法,實乃平生第一次見到,還做得如此緻,長公主眼前一亮。
連景平郡主都忍不住嘆,「這等針法已經出神化,乃綉品中的極品,不知是何人所作?這樣的人才不舉薦尚局,實在太可惜了。」
謝雲禧靦腆一笑:「不過是無聊時候琢磨的消遣罷了,郡主謬讚了。」
景平郡主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綉法在大楚可是聞所未聞,一經流傳必然為眾人追捧的上佳之品,這樣曠世發現卻說只是無聊琢磨的消遣?
等等,這意思,這副綉品是完的?
長公主微微抬頭,也有些震驚,沒想到以為一無是的小家子,還有這等巧的心思。
謝雲禧只當看不到們眼中的震撼,憨笑:「怎麼了?難道孫媳說錯什麼?」
長公主回神,輕咳了聲:「說到綉品,你倒是頭頭是道,也有兩分真本事。」
謝雲禧連忙道:「孫媳還怕賣弄一場,惹人笑話呢,畢竟不是誰都有外祖母的眼,外祖母見多識廣,慧眼識珠,說好的東西必然是真的好,孫媳就覥當自己的手藝不錯了。」
一番馬屁將自己和長公主都拍了進去,說的話也潤無聲不惹人討厭,就像自然而然該這樣說似的,倒是個聰明的丫頭。
長公主哼了聲,又仔細看了一眼蝶中掩藏的白鶴。
看出很喜歡這副綉品,謝雲禧微微一笑,趁機開口:「若是外祖母和表妹都覺得這等拙作尚且看得上眼,改日尋些好的圖案送到國公府去,雲禧一定盡心綉好送來。」
「送來便不必了,何必勞那些心神,這副百蝶圖好的。」
長公主面稍虞,突然想到什麼,語氣依舊不好。
「琢磨出這等綉品,你也廢了不心思。只是你實在沒必要這麼做,聽聞當初景國公府的老夫人選了你為縉兒沖喜,你還以死相,不願嫁過來?」
原來結癥在這兒呢。
在長公主犀利的眼神下,謝雲禧整顆心驟然提起。
暗暗梳理一番腦海中的措辭,謝雲禧深吸一口氣,坐直了正道:「此事說來話長。我是謝家三房的嫡,自父母雙亡寄養在伯父門下,家中祖母向來偏長房,將我視作替家族謀換利益的品。當初世子病重找人沖喜,並非我不願嫁過來而以死相,實在是……心中不平,不得不為自己打算。」
「不怕外祖母笑話,我伯父謝仲勛,就他那從八品祭酒的職還是花銀子買的,眼下有這等可以攀上國公府的機會,他們怎會放過?可當時世子況危急……」
謝雲禧也不想說這話,暗暗覷了一眼長公主,果然見面沉得可怕。
也是,誰願意聽別人說自己疼的外孫況危急,還因此嫌棄拒婚?
看不上八品祭酒謝家是一回事,謝家嫌棄顧縉命懸一線不願嫁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話說到這兒,容不得謝雲禧往後退,只得著頭皮繼續道:「當時的況,誰嫁過來都是風險極大,他們自然不想長房嫡日後的生活有意外,雲禧無依無靠,他們好拿,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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