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年完全不在意繁文縟節，他直視皇後娘娘，“母後說，我跟表妹從小一塊兒玩兒？我記得我跟孩子一起玩兒的時候，還穿著開的吧？”

“兒比竇表妹年長六七歲，怎麽會一起玩兒過？至於竇表妹小時候……嗬，我隻記得那時候一臉鼻涕，前全是口水。”楚延年說著出一臉嫌惡的表，“回憶起那時候，我更不想哄了。”

竇嫣然聞言，已經不是憤了，臉霎時慘白，驚愕地簡直無地自容。

秦語一時想笑又不敢。

這楚延年也太毒了，以後萬萬不能得罪他，他這人說話毫不顧忌麵。

“表妹自己也注意一點，你現在不是拖著鼻涕還不嫌丟人的時候了。單獨跟男子說話，要男人哄你……是會被人誤會的。你表哥我已經娶了媳婦，我倒是不怕。影響了你嫁人，舅舅還不要訛上我？”

楚延年笑得人畜無害，但毒的一匹。

他的話簡直令人窒息。

皇後娘娘都聽不下去了，正要責罵他，給竇嫣然找回麵前。

楚延年卻忽然過來，握住秦語的手。

“你還沒見過我的封地吧？我告訴你，我的封地可好玩兒了，比京都有意思。就是有點兒遠，往返一趟可能得一個多月。明日咱們就啟程，往我的封地去看看，你若是喜歡呢，咱們就住上一年半載的，可好？”楚延年笑問。

秦語張了張，“皇後娘娘的水針還有兩次……”

楚延年笑容更大，“你有多重要啊？沒你的時候，我母後不也年輕漂亮了這麽多年嗎？你以為什麽事兒都非你不可啊？放心去，六宮幾千號侍奉之人，都隨我母後調遣呢，不你一個。”

他就是故意的！

秦語立即乖巧點頭，“好。”

“誒……”皇後娘娘這回也變了臉。

水針這事兒，還真沒了秦語不行啊！

六宮幾千號人，有哪個聽說過“水針”這東西，更別說們給做了。

這秦良玉簡直會奇！會返老還的奇啊！這是誰都會的嗎？

皇後張卻說不出話來。

知道自己剛剛的說法兒，有點兒“卸磨殺驢”了。

人家秦良玉才給做了水針，就幫著竇嫣然說話。竇嫣然是什麽心思，不明白嗎？就是想著，竇嫣然好歹是自己的侄兒，將來若是能嫁給兒子，那不是親上加親嗎？

更拉近了娘家竇家，和皇家楚家的關係……

沒想到，一個不慎，竟把兒子給得罪了。

“走，別打攪母後和竇表妹姑侄倆敘舊了。”楚延年說著，把秦語拉起來。

他帶著要告退。

秦語有點兒著急，今日來最重要的目的是討要莊嬤嬤啊！

不然莊嬤嬤一直不安心，也擔心襄王再來要人。

“等等，還有一件事……”秦語扯著楚延年的袖子說。

楚延年看一眼。

悄悄指了指一旁的莊嬤嬤。

楚延年不顧眾人目，湊近耳朵，“你想要？”

秦語耳朵被他嗬氣，發熱，顧不得臊，連連點頭。

“本王幫你要，有什麽好？”楚延年繼續著耳朵問。

秦語不單耳朵發熱，就連半邊臉都熱起來，“隨你提。”

“。”楚延年咧一笑。

他倆人眾目睽睽的咬耳朵，旁人不知倆人說了什麽，隻見兩人這舉止親的旁人都害臊得慌。

竇嫣然站在一旁，臉煞白。

縱然沒人說，也覺得自己實在、實在太多餘了。

“母後，你當初給了襄王府嬤嬤，卻沒有給兒臣，這偏心偏得沒邊兒了。”楚延年忽然說。

皇後瞪眼，是不給嗎？自然更疼自己的小兒子啊！給了多，他不肯要！現在倒怨偏心了？

“別的兒子沒看上，就要莊嬤嬤了。”楚延年說道，“煩請母親回頭人把莊嬤嬤的奴籍改到兒子府上。也知會楚玉玨一聲，免得他到兒子府上要人。”

“他若敢到叔叔府上要人，本王這叔父就要替他爹揍他一頓，好他知道什麽是孝悌之道了。”

楚延年說完，咧一笑，拉著秦語就走。

皇後被自己這小兒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秦語被他拖出棲宮之後，一直眼目灼灼的盯著他的後腦勺。

楚延年猛地一回頭，正撞上直愣愣的視線。

“看什麽呢？”

“真沒想到……王爺竟是這樣的人。”秦語驚歎。

楚延年挑了挑眉，“哦？本王是什麽樣的人？”

“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秦語說。

看著竇嫣然最後臉慘白，搖搖墜的樣子，都覺得可憐。

沒曾想楚延年還能說出那樣的話來……真是郎心似鐵啊！

“誰說的？本王懂憐香惜玉啊，玉嗎，玉兒也。又不是玉。”楚延年笑看著。

秦語慢半拍才想起來，自己就秦良玉，是他口中的“玉兒”。

心裏忽然跳起來，是怎麽一回事？

“再者，想起那滿臉鼻涕的樣子，我就……”他表便一般。

“算了算了，你別描述了。”秦語擺擺手，“王爺，我想要莊嬤嬤，是想留在我邊做個管事的嬤嬤，主仆也講究緣分，我和莊嬤嬤就很有緣分。”

“本王不是幫你要過來了？”楚延年道。

秦語氣笑，“您那是要過來了啊？您那是威脅皇後娘娘啊！你可知道，自古以來，婆媳關係都是千古難題！您是覺得不夠難，故意給我再多設置些障礙嗎？”

楚延年看一眼，渾不在意，“在宮裏，你在燕王府。又管不著你。十天半個月，逢年過節，才需要進宮一趟，能如何為難你？”

“大不了，咱們去封地，一年半載都不回來一回，你看管不管得了你？”

秦語心頭一……這男人，好像有點兒不錯誒？

“但王爺您剛才的語氣，恐怕是……”

“放心吧，莊嬤嬤肯定是你的人。”楚延年抬手了的頭。

秦語嫌棄的一把拍開他的手。

他也不躲，“啪”得一聲，十分響亮。

後頭追過來的宮人，猛地嚇了一跳。

秦語怪不好意思的，怒瞪了楚延年一眼。

楚延年聳了聳肩，“你打我，還怪我沒躲開？你還講不講理了？”

他語氣竟然還有幾分委屈。

秦語簡直了……

“巧、巧夕姑姑別誤會。”

追上來的宮人，正是皇後娘娘邊的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