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玩兒毽子了，你跟你的毽子，我跟你的毽子才剛剛認識！”秦文斌黑著臉說，“我們玩兒別的！”

小寶猛地使勁兒，“啪——”毽子被他踢飛了。

正飛到燕王府丫鬟的麵前，丫鬟手穩穩接住孔雀尾羽的毽子，放回箱籠裏。

秦文斌不舍的移開視線。

他原想著，如果自己踢贏了，就把小孩兒的毽子給要過來。

沒曾想，這個小孩兒踢毽子這麽厲害。

“我們玩兒投壺！”秦文斌覺得，自己投壺還是可以的。

從小逢年過節，這都是必玩兒的項目。

而且不管是壺還是羽箭，都可以出自自己家中，這讓他更有把握。

投壺是大夏京都常玩兒的娛樂項目。

一隻雙耳壺，放在幾步甚至幾十步開外，人拿羽箭往壺裏投。

投壺最早的玩兒法很簡單，壺中盛赤小豆，好羽箭投壺中不被彈出，一局八隻箭，投中多者勝。

可後來，那些士大夫們玩著玩著，就玩兒出許多花樣來。

比如，壺中不放赤小豆，彈出者算輸。

投掛耳者更勝一籌，指左耳掛左耳，指右耳掛右耳者，更勝一籌。雙箭同時壺，更勝一籌，等等許多玩兒法。

“你要怎麽玩兒？”小寶看著信心滿滿的秦文斌。

秦文斌道：“我們就用最簡單的玩兒法兒，一局八隻箭，投中多者勝。”

小寶點點頭，“好，你年紀大，先開始吧。”

秦文斌人給壺裏放了半壺的赤小豆，他手裏握著八隻羽箭，從壺向後退了十步，“我步子大，你待會兒可以按你自己的十步來。”

他客氣的對小寶說，臉有點兒得意，似乎覺得，自己做到了先生教的“謙讓”之禮。

“嗖——”他瞄了半天，投出第一隻箭。

箭尖打在了壺口上，當的彈了出去。

第一隻箭沒壺，但這是常有的事兒，一般人都需要用第一隻箭來試試手勁兒。

秦文斌也不慌，他有了把握之後，再投第二隻箭，就有準頭兒了。

“嗖——”第二隻箭穩穩的紮進了壺中赤小豆裏。

有赤小豆在壺中，羽箭就不會彈出。

秦文斌越投越勇，很快投完了剩下的箭。

除了第一隻被彈出以外，其餘七隻全了壺。

他非常得意，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能投出這樣的績來，真是很不錯了。

小寶卻笑了聲，“就這樣了嗎？”

秦文斌不忿，“什麽，就這樣了嗎？好像你還能更厲害似得？”

小寶招呼下人上前，“把赤小豆倒出來。”

秦文斌瞪眼，“你懂不懂啊？沒有赤小豆，羽箭會彈出的！我們比的是，誰留在壺裏的羽箭最多！你會不會玩兒呀？”

小寶不理他，他手小，一下子握不住八隻羽箭。

燕王府的丫鬟，拿著箭站在他邊。

隻見小寶又從秦文斌所站的地方，向後退了十步。

秦文斌瞪大眼睛，臉上有些憤的紅。

他覺得這小屁孩兒太狂妄了，是故意辱他。

“你若一隻也投不進，千萬不要哭鼻子啊！”秦文斌狠狠地說。

小寶哼了一聲，嗖的投出第一隻箭。

“當——”

羽箭打在瓶上，沒能壺口。

秦文斌哈哈一笑，想起自己是主人家，應該照顧客人，他輕咳一聲，“你年紀小，可以站的更近一點兒。”

小寶不理他，第二次投，他竟同時拿了兩隻箭。

秦文斌微微變了臉，“你想幹什麽……”

話沒說完，小寶手中的羽箭嗖嗖，同時飛出。

當當，兩聲響。

是羽箭打中瓶底的聲音。

他的力度把握的不錯，羽箭彈了彈，但並未彈出瓶口。

秦文斌瞪著眼，已經說不出話來。

“貫耳掛箭，計數嗎？”小寶問秦文斌。

秦文斌臉一時漲紅，一時又微微發白，“不算！壺才算！”

這小屁孩兒，竟然敢玩兒貫耳？！

那是大人才能玩兒的！壺耳在兩邊，他準備的壺耳特別小，莫說小孩兒了，就是大人也瞄不準！

小屁孩兒一定是故意吹牛！

“壺就算？你這玩兒法可真簡單。”小寶兩手握箭，左右個一隻。

嗖嗖，他先後投出。

當當，兩聲清脆的撞擊瓶底的聲音。

又是兩隻箭壺。

除了第一次未打進的羽箭，小寶已經有四隻箭壺了。

丫鬟手裏還剩下三隻羽箭。

秦文斌臉極其難看。

小寶看了看丫鬟道：“都給我吧。”

他稚的小手握著三隻羽箭。

秦文斌又氣又惱又憤，站在那兒渾輕。

但他阻止不了，小寶嗖嗖嗖一連投出三隻箭。

一般投壺，都會等前頭的羽箭落壺中，不再了，再投第二隻。

因為前頭的羽箭會遮擋後頭的箭，把後麵的擋出去。

可小寶這種投法，似乎本不顧及後麵的箭會不會被擋。

高手才會這樣玩兒，這就是一種“炫技”的手法。

武藝高強的人，在人多的時候，會這樣“炸場”，可小寶他不過四五歲吧？

“當，當，當……”

秦文斌眼睜睜看著三隻羽箭都了壺。

這是沒有赤小豆的，難度係數更高的投壺。

然而小寶除了第一隻羽箭打在外頭了，其餘，無一彈出。

而且他用了那麽多炫技的手法。

“你……你還厲害的。”秦文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慨。

小寶笑了笑，“我爹爹更厲害，他可以盲投全中！”

盲投也有很多玩兒法，那是高手中的高手才回去挑戰的。

秦文斌看著丫鬟拿來的那麽多羽箭，臉上掛不住。

繼續玩兒吧？明顯是丟人。

不玩兒吧？箭都拿來了，似乎更丟人。

“算了，我們柳吧？”秦文斌腦子一轉，這小孩兒年紀小，肯定沒玩兒過弓箭，他甚至都拉不開弓呢！

對，他不會拉弓，正好可以玩兒柳！把他氣哭！

小寶遲疑片刻，“柳啊？”

秦文斌連連點頭，看他遲疑，篤定了他是不會。

“可是柳一般都是春天玩兒的呀？現在是冬季，柳樹沒有葉子，都是禿禿的枝條，那好玩兒嗎？”小寶問道。

秦文斌背著手，學著學館裏先生的樣子，“別人都做過的事，我們去做，那邊是拾人牙慧了。就是沒有人在冬天玩兒柳，我們才要玩兒，這創新！”

小寶被他忽悠住，點點頭似乎覺得他說得有理。

秦文斌又人拿來弓箭。

“給他準備我小時候玩兒的那種吧，大的他恐怕拉不。”秦文斌說話的時候，已經繃不住笑起來。

連輸兩場，他終於要找回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