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兒恨恨的瞟了秦語一眼，心裏納悶兒至極。

難道是托表哥的事兒沒有辦？

應該不會……表哥已經告訴，事了！

而且秦良玉剛剛質問的話，也表明，那事兒已經了！

可為什麽秦良玉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秦婉兒非常清楚，秦良玉說的是真的，的的確確是進宮了，是給皇後娘娘醫治了！

但那位嬤嬤一手，秦良玉的嫌疑就洗不清！

主子娘娘但凡有一點兒不適，秦良玉就無法罪！

到底……是哪裏出了岔子？

秦婉兒此時還想不明白。

也沒時間想明白，必須要確保父親母親不相信秦語！

這樣爹娘才會重重的懲治！

“姐姐，你雖然在鄉野長大，但養隨口就撒謊的病可不好！母親是為你好呢，一個人活在世上，沒有本事不要，品德若是有問題，才最是要！”

“你撒謊也就罷了，怎麽還不敬重母親，這樣和母親對著幹呢？”

秦婉兒長歎一聲，搖了搖頭，像是替惋惜，也對失。

“你這個做姐姐的，若是有婉兒一半懂事，爹娘也不至於被你氣這樣！”劉氏指著的鼻子道。

“快把蓮兒扶起來，請大夫給看看。若是被你打出了好歹，我看你怎麽代！”

“你被襄王府退了婚，又苛待打傷丫鬟，你的名聲已經夠惡了，以後……”

劉氏的話還沒說完，卻戛然而止。

麵愣怔的看著院門口，表一寸寸裂。

秦語也隨之向門口。

竟是白芷，帶著一行打扮幹淨利落的丫鬟來了。

“小姐！”白芷激上前，開擺就要跪下。

秦語拉住，“你怎麽來了？”

白芷眼圈兒有點兒紅，“小姐不要婢子了嗎？”

秦語抿了抿。

“我要離開的消息，是不是你給燕王的？”秦語問。

白芷言又止，半晌，默默點頭，“是婢子……”

想哭，強忍住淚，“婢子辜負了小姐的信任……”

“你是辜負了我，不過也是我自己效率太差，沒能早早把你的賣契要過來，你還不算是我的人，仍舊把消息遞給舊主，也算是合宜的吧。”秦語歪著頭想了想，“不能苛責你。”

白芷表疚，“婢子……”

“算了，過去的事就罷了，你怎麽又回來了？”秦語問。

白芷吸了吸鼻子，輕笑起來，“婢子來伺候小姐呀！”

說完，轉臉看向莊嬤嬤，福了福，“嬤嬤可以回襄王府去了，我家的王妃，我家王爺自會派人照顧，以後就不勞煩嬤嬤費心了。”

莊嬤嬤一臉狐疑，看看白芷，又看看秦語。

劉氏更是從門廊下急奔出來，“你說什麽？誰家王妃？”

“我家，我燕王府王妃！”白芷抬著下，對秦語有愧疚，有激，態度畢恭畢敬。

但對於其他人，白芷上也帶著從燕王府出來那種傲氣，和不可一世。

劉氏了，看了看一地的狼藉。

“不、不可能！襄王府退了的婚，怎麽可能又了燕王妃呢？！”劉氏覺得聽了今年最可笑的笑話。

白芷也哼笑一聲，“我家王爺要娶秦大小姐，當然要把襄王府的聘禮退掉了，不然呢？收兩家的聘禮嗎？”

白芷上前攙扶秦語，側臉也看到了一地狼藉。

甚至注意到了那件燕王府送出的騎裝，白芷臉微變。

“小姐，這是何意啊？”白芷問。

秦語冷笑，“他們大概是看不上燕王府吧？得知我被襄王府退婚之後，就說我沒有教養，被襄王府嫌棄，不配住在這個院子裏。”

“把我的服都扔出來還不夠，還要讓下人上去踩踏，瞧瞧，我不嫁襄王府了，就連自個兒喜歡的裳，都不配穿了。”

白芷哈的笑了一聲，“婢子還是第一次聽聞，燕王府在京都，這般被人小瞧！”

“誤會！這是誤會！”劉氏嚇得臉蒼白。

當初的馬嬤嬤就是在這個院子，生生被燕王府的侍衛杖斃了！

怎麽就這麽背？又在這個院子裏得罪了燕王府的人？

“你怎麽不說清楚？是你……你故意讓我們誤會！”劉氏瞪眼看著秦語。

“秦夫人在瞪我家王妃嗎？”白芷護主。

秦語冷聲說：“我沒告訴你嗎？問問這裏的下人，我是不是打從見了您和父親，就一直在解釋，我並非出去玩樂。我乃是進宮給皇後娘娘治病，為何會有與燕王的婚事？”

“正是因為我在皇後娘娘麵前立功，娘娘覺得孫媳婦，不如兒媳婦親厚，所以改了當初的婚約。”

“可你們呢？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即便我搶著說了，你們又不肯信我。”

秦語聳了聳肩，“改婚約”的借口，也是找的清新俗。

劉氏以及不遠的秦婉兒，都是一副被雷劈的樣子，呆愣在原地。

“秦夫人若還是不信，可以遣人去前院看看。”白芷說道，“婢子一個人的分量，怎麽夠？我燕王府的管家湯廷，湯大人正在外院廳堂送聘書。聘禮不多時就會抬過來。”

劉氏臉麵發白，整個人從裏到外都在打。

但多年的生活閱曆，讓不敢暈過去，強打神道：“快，趕收拾院子，這些服舊了，怎麽能給大小姐穿呢？針線房不是做了好些新服嗎？快去給大小姐取來！”

“阿娘……”秦婉兒要哭了。

針線房哪有給秦大小姐做的服？

那些服全都是秦二小姐的。

都給了秦良玉，那秦婉兒過幾日去赴小姐妹們的宴席，穿什麽啊？

“快收拾院子！”劉氏指揮道。

“不必了。”秦語輕哼了聲，“這院子不吉利，又弄得這樣糟糟，看著就心煩。我不住這兒。還有這些服，都一把火燒了吧。”

秦語帶著的人，以及白芷剛剛領來的人，浩浩離開這院子。

仍舊回到最初住的小院兒。

這薔薇苑雖小，但幹淨利落。

沒有假山，沒有曲水小樓，沒有水榭華亭。

而且一共就六個房間，本不夠白芷帶來的那麽些人住。

“莊嬤嬤……”

“老奴不想走，老奴一早就打定主意，要跟著小姐。”

秦語還沒開口，莊嬤嬤就福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