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心中激不已，由衷生出了佩服之。

他一個庶子，在十幾歲的時候，尚且不敢說出這種話——為自己安排未來。

他們為人子的，別說未來了，就是家命，都是握在父母手中的。

若是得寵的嫡子還好，不得寵的孩子，本連為自己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卻敢為自己爭一個明前程！

這個孩子……了不起！

楊晨接下來的話音有些抖，是那種遇見知音的抖。

他覺得秦大小姐和自己上某些地方很像，他們都沒有父母偏庇護，他們都要為自己努力拚搏。但又有些不一樣，勇敢堅毅聰明果決……

這些品質，就像一顆顆發亮的寶石，熠熠生輝。

“我與漕幫幫主關係確實不錯，但翁兄格有些固執，而且……”

楊晨幹咳了一聲，不知該怎麽說。

秦語接過話來，“而且他不怎麽看得起子，覺得這世上的子，都是頭發長見識短。子聽話服從就好，不要說話才是聰明。”

楊晨更尷尬了，“秦大小姐當然不是一般子……”

“沒事，他若不同意我夥，那是你們的損失，我雖然想要一個更好，更自由的前程，但我不用求著誰。夥嘛，就是合作，是共贏。我不求他，也不用看他臉。”秦語淺笑。

楊晨連連點頭，心中焦灼又急切。

“楊總督隻管為我引薦就是，談妥談不妥都是緣分。”秦語笑了笑，“我與楊總督相識一場，這個誼不會變的。”

楊晨連連點頭。

孩子的豁達，再次驚豔了他。

沒生氣，更沒有尷尬。

反而比他一個大男人還坦然。

楊晨覺得，認識了，自己的生命都多了許多瑰麗的。

離開茶館之後，他甚至沒有耽擱，推掉了已經約好的幾個酒局，徑直趕去找翁福明。

翁福明是漕幫幫主。

原本漕幫是三個異姓兄弟一起組建的，但另兩個在建幫之初，就病故了。

隻剩下翁福明一人獨大。

翁福明很能服眾，而且他很有遠見。

漕幫並不像外頭那些幫派，隻知道拉幫結夥，以分利控製眾人。

翁福明要眾人都學道論道，以道法禮教為幫會的重心。

所以漕幫越發壯大，人多且不，從上到下多有有才有學識之人。

“翁兄！”楊晨找到翁福明的時候，翁福明正烤著炭火，上蓋著被子，在讀書。

“二弟這麽著急，出什麽事了？”翁福明放下書，臉一肅。

“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子，秦大小姐秦良玉嗎？”楊晨表熱切。

翁福明則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二弟，不是當哥哥的說你。咱們的大業才剛剛起頭，你這個時候考慮什麽男之啊？”

“你這大好男兒，有著大好的前程，你把眼前的事做好了，以後還怕沒有好孩兒願意嫁你嗎？”

“雖然你隻是庶子，但以楊不識的，他真能坐上郡王的位置？將來還不都是你的？你著急親幹什麽？”

楊晨不由哈哈笑起來。

翁福明就像他的親大哥，比他和楊不識的關係好多了。

所以雖然話刺耳了些，但楊晨也沒往心裏去。

“翁兄誤會了，我不是要娶妻。”楊晨忍不住笑，“你知道這次的船之所以能，是那秦大小姐給了圖紙。”

翁福明點點頭，“又想要錢？想分利可以……”

“想夥。”楊晨急著說。

翁福明瞪大了眼睛，“你逗我呢？一個孩子，夥我漕幫？”

“能造出更大的遠洋船，能夠出海的那種。”楊晨說。

翁福明臉麵一驚，繼而搖頭，“那……那不可能，不過是個小子，都未必見過海。”

楊晨看著他，沒著急說話。

他知道翁福明的眼界，並不真的像井底之蛙。

他隻是看不起子，這念頭深固。

但隻要給他點時間，他自己就能勸服自己。

“還說什麽？”翁福明問。

“說不滿意爹娘給安排的前程，要用一本事，給自己掙一個更好的前程。”

“說出海之後，所能帶來的利益，以及為這個時代帶來的影響改變，遠非河運可以比擬。”

翁福明的表驚愕又含期待。

但他是幫會老大，他不能那麽不沉穩，把所有的心緒都表在外。

他深吸一口氣，強下自己的緒。

“安排我見見，什麽況，要不要同意……等見麵之後再說。”

翁福明這麽快就同意見麵，已經讓楊晨喜出外了。

他其實不知道，秦語這邊比他還著急。

因為這早孕的反應越發頻繁。

特別是在晨起的時候，刷牙漱口時想吐，吃早茶的時候想吐，給小寶講故事時想吐……

有時強下去，有時實在不住，就說自己吃壞了肚子。

一天兩天尚可，日子一長，必然有人要疑心。

就莊嬤嬤那犀利的眼，一定會發現端倪。

好在楊晨真是行派，他很快送來了消息，翁福明願意見麵。

秦語在原著中看過關於翁福明的節。

那就是個直男癌，大男子主義嚴重得很。

他大概是書中為數不多的，不喜歡主白瀟瀟的男人之一。

後期他還跟白瀟瀟側麵作對。

因為白瀟瀟的主環，翁福明輸的很慘，就連他一手帶起的漕幫都易了主，了白瀟瀟賺錢的工。

秦語自從上次，改變了楊晨的命運。

讓他還沒有被剜膝蓋骨，就被皇帝封了水運總督。

就對改變配角命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當然要改變配角命運了，誰讓我自己就是那個最大的炮灰配角呢？”秦語對小醫說，“這些改變都會產生蝴蝶效應，最終改變我自己的命運！”

秦語為了不使第一次見麵，就雙方意見太大。

還是“委屈了”自己，穿了一很中的騎裝。

這是上次在燕王府換的，七公主邊的那套騎裝。

秦語穿騎裝，英姿颯爽，很有酷甜颯的。

見麵的地點仍舊約在大德茶莊，以往見麵的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