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慕辰卻一把將甩開。
“夠了。你的謊話,我已經聽得夠多了。三年前,你落水的事,還有十年前,你把我進宮去見母妃的事泄給皇上,還收買洪公公,將柳南梔的之給我,說是在路上撿到,把這件事嫁禍給柳南梔的事,還有……”
說著,北慕辰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柳南薰。
“你為了陷害柳南梔,不惜給自己喂蠱,牽連整個驕王府,把我送到太子手中的事。你覺得,我真的會傻到完全被你蒙蔽嗎?”
“……”柳南薰呆坐在地上,一臉驚恐地看著北慕辰,帶著被拆穿了麵之後的尷尬。
“從前我對你有愧,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當我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之後,我想,我們之間的意應該也不複存在了。”北慕辰頓了頓,“對你做的這些事,我不想再追究,也不會要你的命,但從今往後,你我再無任何關係!”
柳南薰張了張,什麽話也沒有說出來,臉上卻慢慢失去了。
“至於你——”
北慕辰看向林羽瑤,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你欠下的那些債,是時候償還了!”
林羽瑤聞言,莫名地大笑起來,“你以為你贏了嗎?你以為你能跟這個人過上好日子了嗎?你應該還不知道,已經快死了吧?哈哈哈!月涼族的敗類,就讓我親手清除,一起下地獄吧!”
說著,林羽瑤張牙舞爪地朝柳南梔撲了過來,卻被七八個侍衛同時上前用刀刺中。
林羽瑤睜大眼睛,角緩緩溢出鮮。
北慕辰還沒回過神來,柳南梔已經支撐不住倒在他懷裏。
胃部和的沸騰已經逐漸蔓延全髒腑。
好像快要整個燃燒起來了!
“小梔?你怎麽了?到底怎麽回事?”北慕辰抱柳南梔,一臉驚慌地問道。
“……”柳南梔看著北慕辰,視線卻慢慢變得模糊,張想說什麽,可嚨裏好像塞了棉花一樣發不出聲音。
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北慕辰,明明才剛剛相逢,才剛剛經曆了一場風波,才剛剛可以安定下來,卻終究不能相守……
柳南梔閉上眼,渾渾噩噩地昏睡過去。
“小梔?”北慕辰好像瘋了似的抓著柳南梔的胳膊一陣搖晃,隻覺的溫高得可怕,這溫度就好像要把的五髒六腑全都融化了似的!
陸鳴似乎發現了端倪,蹲下了一下柳南梔的右手虎口。
“是中蠱了嗎?”北慕辰麵凝重地著急問道。
“實在是太奇怪了……”陸鳴喃喃說道。
“什麽?到底是怎麽回事?究竟怎麽了?剛才那個人說,說……”北慕辰猛地止住話頭,不敢再深想。
“王妃娘娘的確像是中蠱了,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古怪的蠱。”陸鳴地皺起眉頭。
北慕辰已經急得快要瘋掉了,猛地抓住陸鳴的手腕,“到底是怎麽了?”
他的力道大得連陸鳴一個大男人都有點不了了,陸鳴趕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烈火蠱。但是,王妃娘娘好像有幾十隻烈火蠱蟲在同時發揮作用!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古怪的形!”
“你能解嗎?”北慕辰不關心這種況到底有多古怪,隻想知道柳南梔的狀況到底該怎麽辦,而陸鳴是他邊唯一懂得蠱的人。
可陸鳴卻皺著眉頭,出為難的樣子,“這烈火蠱需要用製蠱的人的,製作出引蠱,才能解除。”
“?不就是要嗎?這蠱是那個人下的,那就的,想要多都行!把所有的都給本王出來!”北慕辰指著林羽瑤的怒吼道。
“王爺你冷靜一點!”陸明明支支吾吾地說道,“這烈火蠱和寒蠱一樣,是我族最頂級的蠱,憑我是沒有辦法解/開的,更何況還同時有這麽多烈火蠱一起發作,恐怕用正常手段也很難解決。”
“那到底要怎麽樣?不管用什麽方法,隻要能救,不管什麽方法都可以!”北慕辰抱著懷裏的柳南梔。他從陸鳴臉上仿佛看到了某種不祥的訊息,隻覺脊背一陣陣發涼。
“這……”陸鳴說不話來,“王爺,還是先把王妃娘娘帶回去休養吧。還有林羽瑤,我們需要的,得先把的帶回去理一下。否則,就算我們找到辦法,沒有合適的藥引,一樣也救不了王妃娘娘。”
北慕辰紅著眼睛,將柳南梔打橫抱起來,一麵往前走,一麵吩咐手下立馬將林羽瑤的帶回王府。
雖然他們已經占領了皇宮,不過還有許多清掃工作要做。
兒也還在王府,之前被太子監視著,沒辦法混出皇城去找自家小姐,隻好安心在王府等消息。
終於見到北慕辰將柳南梔帶了回來,可柳南梔卻已經昏迷不醒,渾上下都被汗水了。得知柳南梔中了蠱,命垂危,兒急得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而且眼下的況,連陸鳴都對柳南梔的癥狀束手無策,兒隻能守在床邊,握著主子的手不放。
“怎麽辦?我家小姐該怎麽辦?要是雨桐還在就好了……也是月涼族的人,也許能跟陸鳴商量一下,還能有救小姐的辦法。可是已經跟齊銘長老回南疆去了,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兒一直在不停地自言自語,剛剛才停下的眼淚,不時又開始往下淌。
“好了,你就別在這兒呆著了。小梔不會有事的,你不要瞎想了!”北慕辰丟下了一堆事,在這裏守著柳南梔,又被兒哭得心煩意,隻好讓兒先離開。
但是兒哪舍得離開自家小姐半步?隻是如果一直守在床邊,還是會忍不住緒,隻好起去收拾屋子,讓忙碌來分散注意力。
沒一會兒,陸鳴和賈太醫也都過來了。
這時候,兒正拉開屜清理裏麵的東西,翻找出了不舊。
屜裏有一隻花紋很奇怪的錦囊,兒想起來,這是上次中秋夜第二天跟自家小姐在河灘上燒烤的時候,一個古怪的老頭子送的。
想起那段時間,明明那麽快樂,為什麽現在況會變這樣……
兒想著,又忍不住掩著泣起來。
“把水盆端過來!”賈太醫喊了一聲。
“……哦!”兒應了一嗓子,趕轉去端水,可因為淚眼模糊沒有看清路,迷迷糊糊就跟陸鳴撞在了一起。
兒捂著額頭,手裏的錦囊也掉在了地上。低呼一聲,彎腰去撿,不過陸鳴先一步把錦囊撿了起來。
“這是……”
兒正要解釋,陸鳴卻一臉震驚地問道:“這是什麽?”
“是一個老乞丐送的東西。”兒不知道陸鳴為什麽會這麽張,好像那錦囊是很重要的東西似的,可是又想不明白,一個瘋瘋癲癲的老乞丐給的東西,能有什麽重要的?
“老乞丐?什麽樣的老乞丐?他隻給了這個錦囊嗎?有沒有說什麽話?”陸鳴一連串的問題好像連珠炮似的,驚得兒一頭霧水。
“沒、沒什麽特別的啊,就是個瘋老頭……”兒或許是被陸鳴的反應驚到了,一時沒有緩過神來。
“怎麽回事?”北慕辰發現了這倆人在爭執什麽,扭頭問道。
陸鳴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指著手裏那個錦囊,“這個花紋!這種繡法很特別,是格桑夫人最喜歡用的繡法!”
“格桑夫人?可是,給我們錦囊的是個老頭啊!”兒喃喃說道。
“我知道。我並不是說,這個錦囊是格桑夫人給你的。隻不過,我見過另一個一模一樣的錦囊,就在格桑夫人的兒子林逸上!”陸鳴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個錦囊是格桑夫人送給那個瘋老頭的?”北慕辰聽出陸鳴的意思,那個瘋老頭和格桑夫人之間,有某種關係。
陸鳴點點頭,“這個錦囊,格桑夫人一共做過兩個,一個給了兒子林逸,一個給了的丈夫林修長老!”
“林修長老?”兒努力回憶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什麽,“對了!那個瘋老頭當時說過一句很奇怪的話,說是到了走投無路的況下,就打開這個錦囊,或許能幫上什麽忙!因為當時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的,我們就以為是那瘋老頭子胡說八道,也沒有放在心上……”
不等兒說完,北慕辰已經一把從陸鳴手中奪過了錦囊打開,裏麵是一隻小瓷瓶,和一張紙條。紙條上麵記錄了一些話,以及一個配方。
陸鳴看了那張紙條,陡然睜大了眼睛:“這是能化解所有蠱的配方!瓷瓶裏裝的是林氏先祖和第一代‘王’蟲混合的,隻要用這個東西做藥引,按照配方上所寫製作出解蠱之,王妃娘娘就有救了!隻是……”
“隻是什麽?會傷害嗎?”北慕辰著急地問道。
陸鳴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解蠱之會化解的所有蠱,同樣也會殺死‘王’。”
“也就是說,服下這個解蠱之,就會變一個普通人?”賈太醫說道。
“沒錯。”陸鳴點頭。
北慕辰看了看床/上躺著的柳南梔,握了的手,“那也比丟了命要強!對來說,做個普通人,或許才是所需要的。”
“那我現在就去準備!”
陸鳴毫不敢含糊,跟賈太醫一起去研究配方,加上林羽瑤的,製作出化解蠱的藥,給柳南梔服下。
嚴冬已至。
南疆那邊,齊銘和大長老也在研究救齊格的法子。而後他們發現,那些新的蠱都是那個黑鬥篷怪人研究出來的,而那個人,竟然就是當年被鬼醫穀逐出師們的裴盛!他們據這個線索,研究出了解藥的配方。
宓都已經天寒地凍。
隆重的新帝登基大典,在一片飛雪中舉行。
“恭迎皇上、皇後娘娘——”
在太監洪亮的呼聲中,著龍袍的北慕辰牽著冠霞帔的新後的手一步步走上大殿前最高的階梯。
奉新皇旨意,徹查當年蕭家通敵一案,皇後及太/子黨一幹人等因謀害先皇、誣陷蕭家等罪名,或被賜死,或獄流放,永無翻之日。
先驕王妃柳氏病故,因其月涼族後裔的特殊份,不得葬皇陵。但新皇特赦,月涼族從此不再是罪人。
為了維係大宛與鄰國的關係,特迎娶友邦北蒙公主,封為皇後。
高臺之上,北慕辰與新後執手相。
寒風掠過,掀起皇帝的龍袍和新後鮮紅的嫁,出兩人各自佩戴在腰間的錦囊,一鴛一鴦,相輝映。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