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夏語凝本毫無防備。
第二邊城群山圍繞,並沒有足夠大的平地何以修築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但山與山之間,卻能輕易建起天然的防工事。
正因如此,此地屯兵並不算多,天時地利人和通常占據一樣就足夠要塞防守一方,所以第二邊城地形複雜,能夠主人的房屋卻不多,不得不臨時多加帳篷。
這本不是什麽大事,行軍在外,幕天席地餐風飲都是尋常,更何況是十幾二十個人幾個帳篷?
天氣漸熱,傷兵擁堵,夏語凝心中一,在連綿不絕的帳篷被搭起來之前就讓人用酒熱殺菌,再燒艾草於四周,防蚊蟲毒蛇甚至於山中野。
這個時代畢竟不一樣,萌噠噠的大熊貓都還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食鐵,保不齊就會從哪裏躥出一條狂蟒,現場給來一出狂蟒之災,那找誰說理去?
好在第二邊城的守將也是極有主意之人,他早就料到了第一邊城會撤退至此,甚至蕭昊乾之前那就讓人準備好了糧草兵、草藥新兵,是以歐等人到達第二邊城的行十分有條不紊。
幾軍整合,化零為整,有蕭昊乾坐鎮將軍府,皇後夏語凝攜太醫、軍醫掌傷兵救援,又帶工程兵、武庫兵臨時製造“熱兵”,第一邊城歐、方木、褚浪及淮南領將薛萬裏化為後備軍休養生息,第二邊城李凡刀、黃程等駐守關塞暫為迎敵,一切都井井有條。
軍帳之中肅殺冷厲,帝後並坐高位,六位大將軍重甲披卦、形容肅殺端坐兩旁,萬夫、千夫、百夫長帶隊各司其職,二十萬大軍嚴陣以待。
外出的斥候隊伍飛馬城,火速帳,一進門就被那冷厲沉重的氣勢得雙一渾發,心想莫不是軍中出了什麽大事不?
“報!三十裏外發現南蠻急行軍,領頭之人乃是屠刀將領,共約兩萬餘人,帶攻城梯、重甲騎兵及火炮數門!”
斥候戰戰兢兢,帳中氣氛沉,不難察覺異常。
諸將齊刷刷地看向了金甲皇帝。
蕭昊乾麵不改心不跳,聲音冷肅低沉,“知道了,退下。”
斥候長舒口氣,這才告退。
“果如皇上所料,淮南王必然是去見蕭予了,這些年我們對南蠻消息所知寥寥,這屠刀軍也是近日方才知曉,卻不知那戰力是否真如傳言一般。”待人一走,歐即便皺眉。
“能夠接替淮南軍,此人不能小覷!”薛萬裏沉聲,他為淮南王的心腹,對淮南軍的戰力了解非同一般。
何況淮南王早就有言,遇屠刀軍,務須萬分謹慎!
但第二邊城的黃程卻好似不以為然,他冷冷一笑,目鄙夷不屑地掃過薛萬裏。
“淮安軍雖強,但畢竟是叛徒,叛國之輩何能稱‘王’?照我看,這屠刀軍未必就有傳言那般強勁,薛將軍危言聳聽,豈非打擊士氣?”
薛萬裏登時臉通紅,盯著黃程目變了變,卻到底沒有說什麽。
黃程分明就是在諷刺他為叛軍之將,故意誇大其詞,乃是心懷叵測!薛萬裏心中氣憤,可淮南王叛乃是有目共睹,他……無法辯駁。
隻是憋屈,很憋屈!
黃程見他不語,神越發輕蔑。
蕭昊乾皺眉,“行了,當務之急非是吵鬧!”他睨了眼黃程,“若要知道屠刀戰力,與其在此妄家揣測,待人來時戰上一場自知強弱,這第一戰,誰願請命?”
薛萬裏方才被黃程言辭譏諷,早就坐不住了,此刻立馬站了起來,“末將遠做馬前卒,為一試探!”
“還是我去吧,皇上,”黃程有意跟他爭執,也站了起來,意有所指道,“薛將軍如此小心謹慎,隻怕戰場之上手腳,末將掌兵,就算不能力克,也能真刀實槍地幹上一場!”
“黃程!”薛萬裏怒不可遏忍無可忍,“你什麽意思?難道我就不會真刀實槍?”
“那誰知道?”黃程譏諷道:“萬一某人戰場叛變,我西晉將士豈不了甕中之鱉,白白犧牲?”
“你——”
“朕說夠了!”蕭昊乾然大怒,俊容發寒,“敵人都殺到麵前了,爾等還在爭論不休,看來你們是對此戰勝券在握了?既然如此,爾等兩人便一起出戰!退下!”
黃程麵不忿,狠狠瞪了眼薛萬裏,倒是沒再多說什麽,恭敬地行禮告退。李凡刀看了看薛萬裏,麵上雖不見異,但其冷漠也是眼可觀。
歐、方木、褚浪三人倒是麵和緩,卻也無法暗衛薛萬裏,也靜悄悄地告退。
薛萬裏雙目赤紅,憤難當,蕭昊乾見狀,默然歎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相信你,這一戰……是你的機會。”
“末將知道,”薛萬裏苦地開口,“末將絕不會辜負皇上的期!”
他猛地轉,也跟著離開。一回到那被遠遠隔離在眾人之外的淮南軍中,看著連帳篷吃食都差一等的地方,對上那一雙雙希冀的目,臉越發難看。
屠刀軍再兇猛又如何?旁人再異眼相看又如何?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的。
他深吸口氣,沉聲高嗬,“都起來!屠刀將至,我等奉命出征,這一戰務必要人看看我淮南風骨!都給我打起神來,別忘了,我們是皇上親兵!”
不遠,黃程冷眼嗤笑,“叛國賊還有風骨?可笑。”
軍帳之,蕭昊乾無奈歎息。一直未曾出聲的夏語凝行至他邊,緩緩道:“屠刀軍戰力未明,黃程對薛萬裏心有見,這一戰讓他們配合,隻怕很難。”
“但卻不得不如此,”蕭昊乾幽幽道,“淮南軍餘部聲明有損,兩者之間遲早有一場衝突,與其等它不知何時發,倒不如快刀斬麻!”
夏語凝勾,“說得也是。”
蕭昊乾轉頭,長臂一,趁機扣住的肩膀,“不過……娘子,這一戰危險,就有勞娘子多辛苦些了。”
人無法好好配合,至武必須足夠,現下軍中冷兵不,投石和火油、火炮也有,但這些東西都隻能放在固定地點,遠不如那能夠帶進戰場的手榴彈好用。
隻是短短時間,不知道能夠做出來多。
夏語凝翻了個白眼,將趁機吃豆腐的那隻手直接反剪,另一隻手無冷漠地掐住了蕭昊乾的耳朵,“知道我忙還敢對我手腳?反了你了啊!”
蕭昊乾下意識“嗷”了一聲。
賬外,耳聰目明的暗衛角一,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