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無故地跑過來，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往火坑裏推，並不覺得兩人之間有這麽大的仇恨。

雖然他吃了虧，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些秀要解決並不是難事，或是放著不，或是隨便挑個理由送出皇宮，總之並不會真正阻礙到他。

比起被毆打、被陷害、被強迫這些事來說，的報複最多在還能讓他膈應一下，簡直稱得上聖母了好嗎！？

結果這廝腦子風了似的，不僅沒有遠離，反而主跑過來糾纏？

當皇帝的心都這麽狹小的嗎？還是說他又要利用自己做些什麽？可上還有什麽可以利用的？用對付秀？

扯淡，才懶得管那些隻會圍著男人轉悠的人呢，到時候眼不見為淨，管們將後宮鬧得天翻地覆呢！

蕭昊乾不會不知道的心思，卻偏偏還要多此一舉，簡直就像個不懂世事的小流氓，專門跟對著幹……

流氓？

夏語凝目一凝，看向蕭昊乾的視線瞬間收束，直勾勾地釘在了那張幾乎挑不出瑕疵的完側臉之上，一個詭異而可笑的念頭冒了出來。

這家夥久居深宮，見慣了低頭哈腰、伏低做小，應該到敢跟他扛的人吧？那他……該不是那種被人打了一掌不怒反喜，還要來一句“這人竟是該死的甜”這種腦殘吧？

如果真的是，呃，不好意思，敬謝不敏。

一掌拍向額頭，夏語凝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是腦子有包才會覺得這個三翻四次要弄死自己的人會覺得特別，想起來就渾起皮疙瘩。

特別欠揍或許還有可能。

“你在懊惱？”

夏語凝一驚，放下手一看，方才還在桌邊喝茶的人竟然不知何時來到了的邊做下了，漆黑燙金的逸散流雲浮紋在窗格投出的照耀下，栩栩如生，貴氣叢生。

夏語凝盯著他袖口的紋路看了兩眼，轉而背過，手進了枕頭之下，默默住了一張帕子。

“懊惱什麽？”夏語凝嗤笑，“懊惱將來會有人源源不斷上門找麻煩，所以後悔讓們進宮？”

蕭昊乾垂眸，看著那已經褪去青紫的白脖頸，仿佛一抬手就能斷的地方，偏偏上麵頂著一顆寧死不屈的腦袋瓜，讓他幾次束手無策。

他以往的手段，隻會讓越加厭惡自己。

“……如果你真的不想管們，可以求我幫忙。”蕭昊乾幽幽道：“我可以幫你。”

幫助，妥協，依賴。

這是他三天之終於想清楚的事，夏語凝的子遇強則強，扛下去隻能兩敗俱傷。

他也不容許自己每每麵對便總是容易失去控製，那不像他，也不是他。

但夏語凝卻把這句話當了威脅，完全不領他的，“不必，那些人怎麽鬧怎麽鬧，隻要不作死，隨便們。犯我的底線，我會親自要了們的命，不勞你手！”

毫不避諱地說出要取走皇帝宮妃的命，合宮上下大概也就隻有夏語凝有這個膽子了，蕭昊乾瞇了下眼睛，忽然覺得很好笑。

“你對青妃和那些人都要裝模作樣一番，為何對我卻要這麽不假辭？”

夏語凝翻了個白眼，直言直語道：“因為傻太多，小鬼難纏，我怕麻煩。”默了一下，語氣微妙，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而且我想看們是怎麽折磨青妃的，那一定很有意思。”

說著，笑了起來，角不覺上揚，勾出幾分狡黠和玩味，就像個了大便宜的孩子，笑容裏竟然沒有半點不該有的負麵緒。

隻有好奇，和興。

這就是跟其他人的不同了，蕭昊乾恍惚了一下。

青妃私下裏說起夏語凝的時候，眼中總是飽含嫉妒和怨毒，不甘心地想要讓自己保持優雅，卻越來越趨於瘋狂。

可夏語凝看起來暴躁衝，偶爾還戾氣橫生，可心中總有幾分明，沒有被仇恨控製，始終都占據著主導。

宮中人人都覺得這個曾經“瘋癲”過的皇後膽大妄為，但其實，誰心中不曾對敬佩？

單論那和皇帝抬杠而不落下風的勇氣，們就塵莫及。

應當是……這世上最獨一無二的人，與眾不同，就連囂張的眉眼都著天生麗質的高貴。

蕭昊乾始終不語，隻是沉默地盯著，像是在沉思著什麽，卻不知背對著他的夏語凝脖子上手心已經出了細的冷汗。

皺起眉頭，忍無可忍道：“你看什麽呢？想打架是不是！”

蕭昊乾：“……”

剛才覺得高貴大概是他瞎了眼吧。

蕭昊乾將跑遠的神識拽了回來，看著那瞪大了眼睛戒備著自己的夏語凝，強行將自己心中的暴戾和一同下，站起俯視著，認真而嚴肅。

“你是皇後，這後宮中事本就該你理，朕把們給你，不是要報複你，而是因為，這本就是你的責任！”

夏語凝聽得雲裏霧裏，什麽玩意，們怎麽就是的責任了？

聽這廝的意思，難不還真想讓認認真真當這個皇後？別搞笑了，真不怕在後宮殺人放火啊？

夏語凝瞇起眼，有些嚴肅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什麽責任，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這個皇後是怎麽來的你不知道？我這皇後什麽時候會被廢你不知道？”

夏家盛，夏語凝宮。

如今夏家已經放棄了，夏橙嚴另派了新人宮，夏氏缺了一條臂膀，難保什麽時候不會翻車，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變人人喊打，到時候這個皇後還能做嗎？

明眼人都能看清楚的事，何必還要如此惺惺作態，多此一舉？

夏語凝本不相信他的說辭，但蕭昊乾也並沒有打算要留在這裏勸服，他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道：“朕說過，你是皇後，你就永遠是我的皇後，我不會換人，也不會廢了你……除非你死。”

條件反的，夏語凝便覺得蕭昊乾是在用的生命威脅。

可蕭昊乾沉沉地看了一眼後，卻什麽話都沒再說，掉頭就走了，反倒讓夏語凝有些怔愣。

“……真話？”

這是他的真話？他認定了是唯一的皇後？絕不更改？

這是什麽意思？

夏語凝心髒怦怦跳了一下，依稀曾經也有過這樣心悸的時候，目微變，強行讓自己變得專注凝神。

然後告訴自己。

不，那不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