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後娘娘？”

玉竹深夜的時候又醒來了一次，隻是殿中卻沒有其他人，的心跳頓時了幾拍。

如今這時候，皇帝都打殺上門了，事肯定不會就這麽簡單結束，玉竹見殿裏沒人，條件反地便想到外麵是不是又出了什麽事，夏語凝會不會又被皇帝找了麻煩，頓時急了。

好在也沒喊多久，全德就匆匆走了進來。

“玉竹姐姐別急，我來了，您可千萬別，娘娘說了這傷可了不得，差一點骨頭就刺穿心肺了！”全德行匆匆，大晚上頭上還冒著熱汗，臉上卻帶著笑，“玉竹姐姐找娘娘有什麽事嗎？”

“娘娘人呢？”玉竹張道：“皇上是不是來過了，娘娘怎麽樣了？”

全德畏手畏腳地看了看外麵，低聲音道：“皇上是來過了，但是沒找娘娘的麻煩，咱們娘娘那是什麽人啊，天不怕地不怕，跟皇上吵了一架就散了，這會在外麵練拳呢。”

玉竹鬆口氣，轉念又覺得有幾分奇怪，“這大半晚上的，娘娘練什麽拳？”

全德也很是迷，“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娘娘總有自己的想法，哪是我們這些下人能猜到的。”

他們這位娘娘，最擅長的就是出其不意不是？

玉竹默了默，皺眉問：“皇上來時，說了什麽不曾？”

全德頓時頭搖得如有重影，“皇上和皇後說的話，咱們可不敢多聽，今兒外麵傳得沸沸揚揚那些……謠言，聽說皇上聽了還在帝宮發了好大的火氣呢，連韶華宮那邊都氣病了。”

玉竹驚訝，什麽謠言這麽猛？皇帝和青妃都被氣著了？

全德年紀還小，一開腔就是滔滔不絕，聊到了興頭上自然就將外麵那些荒唐可笑的話都說了出來，連帶著昨日正宮夏明說的那些話也一腦兒吐了出來，半點沒留住。

玉竹一開始聽得麵無表，最後神卻近乎蒼白。

竟然是夏明咬了夏家一口，而家皇後竟然了皇帝發泄的工！丞相府到現在都沒有半點靜，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們已經徹底孤立無援了。

玉竹累了，說不了兩句話又睡了過去，全德攏袖子走出去，目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被月籠罩的梧桐樹下，夏語凝就沉默無聲地撿著梧桐葉，撿了一個下午。

他騙了玉竹，其實他還聽到了皇帝對皇後說的話，字字刺骨，句句剜心。

他說：“你天不怕地不怕，但你邊的人總會怕吧？皇後，守好本分，要是讓朕知道你跟別人廝混，朕就讓你永遠也看不見玉竹。畢竟，我有這個權利，而你無力反抗，不是嗎？”

夏語凝從那之後，就一直在樹下撿葉子，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麽，或者隻是用這種方式來發泄而已。

而皇帝，卻在那之後擺駕去了韶華宮。

韶華宮中，輕紗垂幔，娥嫵，眉目含，不刻，雲停雨歇，那手臂便又力地垂了下去。

蕭昊乾隨手穿了一件外靠在床上，目卻並未落在旁這個方才的子上。

雖方才發泄過，但蕭昊乾卻還是覺得心裏有一把烈火，眼前不斷閃過夏語凝最後看向自己的目，仇恨、冰冷、不屑一顧。

的話句句是真，毫無虛假。

連虛與委蛇都懶得應付了，蕭昊乾想到這裏，渾的暴戾因子就在嘶吼，但麵對那張致帶傷的臉，卻怎麽也抬不起手臂。

他自小在先帝、生母的關下長大，皇尊之下，何人對他不是敬而遠之，恭而奉之？高興了便賞，不高興便罵，但如今卻冒出一個人，將“天威、皇恩”拋之腦後，枉顧理法、不議尊卑，看不起“奴”，從沒有主爭過寵。

他自認已經放縱了很多狠多，但仍不知滿足，三翻四次地在底線上試探踐踏，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激怒他。

到底在想些什麽？

蕭昊乾手了下鼻梁，手上卻突然搭上一隻纖細白的手，手指扣住他的指，帶著若有似無的試探，“皇上，您睡不著嗎？”

蕭昊乾不著痕跡地將手了出來，轉而又覺得多此一舉，故布疑陣地去拍了下青妃在外的肩膀，“朕有事，你先睡吧。”

青妃知識趣，聽見這話就知道蕭昊乾並不想多談什麽，但很清楚他在想什麽，甚至有些高興。

高興今夜蕭昊乾竟然會來找，畢竟以為接下來要好幾天之後才能看到蕭昊乾了，但他卻來了……難道說，伊蘭姍對他的影響已經不那麽大了？

蕭昊乾微微蹙眉，從半躺變半坐，長發逶迤，被被褥之上的雪蓮托著，神卻冷漠得。

蕭昊乾在想夏明。

夏明將伊蘭姍的事說了出來，目的是什麽眾人一清二楚，無非是為了報複夏家，對付夏橙嚴。他讓人去夏明所說的山崖找尋骨，但卻一無所獲，隻能猜測是被野拖走。

那個猶如蓮花般出淤泥而不染的子，竟然就這麽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世界上，蕭昊乾現在還有些不敢置信，可夏明沒有必要騙他。

他汲汲營營對付夏家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本不需要誰來推波助瀾，隻是夏家係太多，需要逐一拔除，才不會讓朝政癱瘓，倒是遭殃的還是百姓……

夏語凝說他是懦夫。

他有諸多顧慮，實並非弱遲疑之徒，隻為完全而已，隻是這些，他沒有必要跟夏語凝解釋。

懦夫？隨便怎麽說吧，他會向證明，自己不是懦夫，不是暴君，而是能夠肅清朝局的明君！隻要一直在自己邊，自然會看到那一天。

蕭昊乾在窗邊坐了半日，第二天清晨便急詔韓古、方林、萬宇、雲不傳四人覲見，將夏明及一幹同黨都挑了出來，抄家之收錄冊，清算之後盡歸國庫。

“夏橙嚴這次便是失了左膀，必然警惕，且會收斂一段時間，徹查部細，”萬宇沉聲，“皇上，我們的人可要撤回？”

他們能夠拿到那些罪證，除了明麵上的萬民書和蓋不住的沸騰名怨之後，還有便是那貪汙賄的名錄。

隻是夏明手中的名錄隻是一小部分而已，真正的大賬本還是在丞相手中。

蕭昊乾放下手中的奏折，慵懶地掀了掀眼簾，“不，朕要讓他們，再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