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重審吧。”宴清棠自信滿滿。

如今縣令就是趕鴨子上架中的“鴨子”，如芒在背地重新坐在了太師椅上。

捕快們著手中的棒，場上嚴肅起來。王三帶著人退后一步，站立在庭院中，既能夠防止老婦逃跑，又不擾公堂秩序。

“宴清棠，本才是審案的人，本勸你謹言慎行！”

終歸是混跡京城的老油條，沒有幾把刷子自然不可能。

縣令一拍驚堂木，看向老婦，“你可愿開棺？若不愿，只能延后再審，但是棺材必須保守在縣衙之中。”

“不愧是青天大老爺，一下就看清了。”外頭百姓對著縣令紛紛稱贊。

宴清棠：？？？大風小說

旁人不知，可心里清楚，若棺材進了縣衙恐怕才是真正的說不清了。屆時不知大夫人和縣令還會做什麼手段。

表面上如泰山巍然不，可心早已經卷起千層浪。

縣令將一切推到老婦上，就可直接說清。

人死如燈滅，尸首更不能被人破壞。哪怕老婦不同意驗尸，也在理之中，拖下去只會對自己不利。

必須推一把！

看向一旁的王三，這一眼含有深意。

男人對著咧一笑，拍了拍膛，暗示宴清棠放心，老婦絕對跑不掉。

宴清棠一口差些沒噴出來，艱難扶額，正這時，一濃煙從京城一方傳來。

百姓們紛紛抬頭看去，一個接一個。堂的人不明所以，突然王三指著天空，“小姐，你快看！”

火照耀了一方，立刻宴清棠就明白過來。

“不好，快派人去看棺材！有人要毀滅證據！”

本想讓王三推波助瀾，假燒棺材，在眾目睽睽下縣令一把不得不驗尸，不想有人搶先一步。

老婦也呆怔地立在原地，不可思議道：是、是我家的方向。”

看老婦的舉止，宴清棠不有一分疑。也不知道？

“縣令大人放心，我們正好路過此地，看里面靈堂趕把尸拉了出來。”

人未到先聞聲，百姓們讓出一條道來。幾個巡鋪拽著馬進去，馬后面的板車上正是黑漆木棺材。

拉……拉來了？

一切正好湊巧，那些人想手不想遇見了巡鋪？

宴清棠神古怪，腦海中不自覺想象大夫人得知消息差些氣暈過去的神。

京城街巷相連，一家走水，半條街都必然失陷，故而早有“巡鋪”一職，專負巡邏京城救火一責。

估計，這也是某個龍公子在幫忙。那把火還真不一定就是大夫人放的。

宴清棠勾一笑，“大人，這下可以開棺了吧？”

“不行！我看就是你這個人。故意，你你你和這些人串通好了！”老婆子一下撲在棺材上面，“想要開棺就從我上踏過去！”

“你們啊，就欺負我一個老婆子，家里沒人啊~”老人嚎啕大哭。

誰人不老呢？

百姓們被哭得心，“姑娘，實在不行，你就算了吧。再怎麼，人也是被你家莊頭打死的，該給人賠銀子就賠唄。”

這本就不是銀錢的事！

一旦坐實了此事，日后大夫人恐怕還會借此發酵。

宴清棠深呼吸一口氣，此刻冷靜得可怕。孩一把抓起老人，一字一句質問道：“你到底在怕什麼！”

“我知道是在背后指使你們，只要你肯開棺，我保證不了你一寒！”宴清棠著老人說道，聲音只有二人能過聽清楚。

老人眼中的淚閃爍，里面全都是淬滿了毒的恨。

“恨你，就要我的孫兒來償命，死了來報復你，是嗎？那我孫兒呢？”老人的笑容癲狂，“我什麼也不要，我就要—你—的—命。你們這些富貴人家不是覺得幾個銀子的事嗎？我告訴你，銀子買不來我孫兒。”

老人一把推開宴清棠，整個世界于而言早就已是黑白。

這一刻，宴清棠才明白自己遇上了什麼樣的對手——一個瘋子。

永遠不可能比一個瘋子還瘋，這瘋婆子是要自己給孫子償命！

“哼。”

宴清棠嗤笑一聲，手不自覺一點點握。明明自己才是害者，現在倒了別人有理了。

環顧周圍，一把拔出捕快上的佩刀。

“你！”

下一秒，“咔”一聲，刀劈進棺材中。王三反應迅速，死死抱住老人。

“宴清棠，放肆！”

場面大，縣令從堂上急忙跑下，烏紗帽都掉落。

主簿忙著撿起烏紗帽跟在后頭給他戴上，捕快們試圖上前奪刀，可方向一轉，刀尖對準來人。

兵的冷晃過人眼，一片寂靜，再無人敢上前。

“今天這棺非開不可。”宴清棠又是一刀下去。

清脆一聲，一顆釘子掉落在地上。

十來個七老八十的老人穿越人群，拄著拐杖進。老婦一見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哭的泣不聲，為首的人年老眼睛卻一片清明。

他盯著宴清棠，“這天底下就沒有一個明事理的人了嗎？張家是沒了男人，沒人替張嫂子出頭，可是不代表我們預族中無人！”

老人說完咳嗽兩聲，這十來個人都是有份有地位的族老，哪怕見縣令也可不跪。

一把把椅子端上來，十來人端坐一旁，替張氏出頭。而后，幾十個男人一齊出現，正是族中的年輕小伙。

一頭是宴清棠和王三幾個人，一邊是幾十個張家族里的人。

“這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高樓之上，大夫人拿著一對進貢的西洋鏡把縣衙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宴雅茹手上水嘖嘖，喂進去一顆葡萄，“娘，估計現在宴清棠還以為那把火是在幫呢。”

人囂張地笑著，對著丫鬟招手，“去，告訴下面的，讓他們開棺。”

宴清棠不是認為開棺就能洗清的冤屈了嗎？

不，那才是真正噩夢的開始。

大夫人緩緩吸一口長氣，多年了，這樣的手段、布局再沒用過，結果用在了一個黃丫頭上。

“雅茹，好好看著，學著點。”大夫人閉目養神道。

“是，娘。”

宴雅茹一雙眼睛里寫滿喜悅，喃喃道：“真想知道開棺以后，宴清棠是什麼神！”

因為……棺材里那人的的確確是被杖責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