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和云漠相視一眼,單膝跪了下來,齊聲道:“夫人,不可。”
邵輕翻了翻白眼,揮揮手,“行了,不逗你們了,快些找吧。”
楚風和云漠暗暗松了一口氣,卻暗自提高了警惕,時刻盯著邵輕,怕真的趁他們一個不留神就跑了,到時候他們家大人還真的會殺他們兩個一萬遍。
“天干燥,小心火燭。”
更夫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接著便是敲竹梆子的聲音。
邵輕眼珠輕轉,突然縱起輕功朝某個方向直奔而去,楚風和云漠雖不明所以,卻片刻不敢怠慢的跟了上去。
不多時,邵輕便在衙門前停了下來,仰頭著外面的大鼓,拳掌。楚風著頭皮上前去問道:“夫人,你該不會是想擊鼓吧?”
“聰明。”邵輕說著,快步跑上了石階,踮起腳尖將鼓槌拿了下來,“這找人,自然是要請府幫忙了,就我們三人,京淮府這麼大那得找到什麼時候啊。”
楚風:“……”他怎麼覺得,其實是唯恐京淮府不?
邵輕說完,就已經掄起了胳膊,鼓槌重重的擊落在鼓面上,寂靜的深夜里,咚咚咚的響聲尤為響亮。
“夫人,讓屬下來吧。”云漠走到邵輕后,不由分說的搶過手中的鼓槌,接替邵輕,繼續敲打。
很快的,那閉的衙門發出了“吱呀”的一聲,門被人從里面打開,兩個兵走了出來,一眼看見邵輕幾人,立即怒瞪著眼,“喂,你們幾個,深更半夜的敲什麼鼓,擾人清夢,有事明日一早再說吧,快走。”
“爺,小生的妹妹不見了,還請爺幫忙找找啊。”邵輕凄凄苦苦道。
那兵打量了邵輕一眼,惡聲道:“不見就不見了,外面的公告墻不是著嗎,人失蹤不滿十二個時辰,府不會幫忙找。”
“可是是昨夜失蹤的啊。”邵輕道,“昨夜到今夜,已經滿十二個時辰了。”
兩個兵顯然已經不耐煩了,隨意的擺了擺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先回去等著吧,明日一早其他人都醒了,我讓他們給你去找。”
“不是現在找?”
兵瞪眼:“現在找什麼找,人都睡覺了,你難道要我將他們都拉起來不。”
“……”
“沒錯,就是讓你們將人都起來,去給老子找人。”邵輕抬手一揮,一道氣勁從掌中擊出,立即將鼓劈了兩半,“老子可是溫家的新姑爺,你們今日要是不給老子將人找回來,老子跟你們沒完!”
兩個兵凝了面,相視一眼,遲疑的問:“公子說的可是這京淮府的溫家?”
邵輕反問:“難道這里還有第二個溫家不?你們若是不找,等回去我就回溫家帶人過來,就將你們這衙門給砸了。”
“是,是,我們馬上去找人。”兩個兵嚇得臉發白
,轉回府去找人,只是沒兩步又停了下來,一臉狐疑,“既然公子是溫家的新姑爺,公子怎麼不讓溫家的人去找?”
邵輕炸,吼道:“老子剛剛娶走了人家的兒,怎麼好意思讓人家幫忙找人。還不快去人?”
“我,我們馬上去。”
“慢著,替我你們的知府大人出來,說是故人相見。”
邵輕哼哼兩聲,滿意的點了點頭。
楚風有些擔憂的問:“夫人,若讓府幫忙找人,事恐怕會鬧大。”
“鬧得越大越好。”邵輕詭異的冷笑兩聲,楚風和云漠覺背脊一涼,心底升起一不好的預。
不多時,方才那兩個兵便出來了,后還跟著數十個人,走在最前面的穿著一服,想來是匆匆忙忙趕出來的,看起來有些狼狽。
男子打量了邵輕半響,點了點頭,“沒錯,確實是今日擊敗了溫家小姐的那位公子。”
邵輕:“……”老子帶著面呢你這麼肯定能視不?
何知府似看出了邵輕的疑問,笑了笑,解釋道:“公子,本的鼻子靈,但凡聞過的東西,經年不忘。”
“舍妹就有勞大人了。”邵輕從袖袋里出一塊小木牌,丟給了何知府。
何知府接過,定睛一看,面驟變;“這是……”
多年前那一幕浮現在眼前,那個絕替他治好了獨子的病,他送給一塊木牌子,上面親筆寫著自己的名字,承諾若日后拿著牌子過來,不論是上刀山下火海,他定幫到底。
今日這個男子拿這個木牌子過來,只是為了找一個人?何知府再次打量起邵輕,試探的問:“公子與這木牌的主人是?”
邵輕吐出兩個字:“故人。”
何知府沒有再多問,收了木牌,“不知公子要找的人是何模樣?”
“子,十六七歲左右,個子比在下矮一些,眼睛比在下小一些,比在下高一些。”
何知府角輕:“……”
楚風和云漠站在一旁,強忍住笑。
何知府無奈,只好命下屬去將符合要求的子全都抓回來,讓邵輕自己辨認。待人都各自分散后,方才回過,問邵輕:“公子可要隨本在府衙里等著?”
邵輕眼珠輕轉,不聲的瞟過旁的兩人,點了點頭,“那就打擾大人了。”
“不打擾不打擾,公子是蕭姑娘的朋友,那便是本的朋友。幾位請隨本進來吧。”何知府說著,率先走了進去。
楚風低了聲音問:“夫人,當真要進去等?”
“不行?”邵輕反問。
楚風面無表的點頭,“夫人說行,自然行。”
邵輕幾人隨著何知府走到了后廳,何知府立即命人上來暖茶水,便陪著邵輕幾人在廳閑話,態度溫和,倒是一個好相的人。
抿了一口茶,邵輕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小生聽聞,三年前閣前任閣主死后,并沒有舉辦喪禮,而去世的消失卻是從大人你這里得到證實后傳出去的,不知大人可是親眼見到了蕭閣主的?”
“本是怎麼也沒想到蕭姑娘年紀輕輕突然就……”何知府嘆了一口氣,面惋惜之,“不瞞公子說,當年閣傳出蕭姑娘的死訊,本與本的夫人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直到后來親眼看見了蕭姑娘的,就是不信也得信啊。”
“哦?”邵輕飲茶的作一頓,挑了挑眉梢,“親眼所見?”
何知府點了點頭,“其實說來有些慚愧,當時京淮府里正好有一起案子,本與本的師爺一同前往現場查看,正值深夜,沒想到正好撞見了閣暗中發喪。雖然明知道不好,但在本的懇求下,蕭副閣主終歸是同意了開棺,讓本親眼敲了個清楚。”
邵輕問:“可是那個天一黑立馬睡倒的師爺?”
“沒錯,正是他。”何知府道,旋即目幽深的看著邵輕,沉聲道:“有句話本或許沒有資格講,但還請公子聽本一句,若公子上還有蕭姑娘的其他信,還是勿要拿出來的好,這些東西或許能幫你做很多事,卻也能害了你啊。”
邵輕一愣,沒有問為什麼,只是道:“多謝大人關心,小生也只得了蕭姑娘贈的這一枚木牌而已。”
何知府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低頭抿茶。
邵輕將杯中不知何時涼掉的茶水一飲而盡,立即覺得通暢快。
“公子,小心!”
一柄暗隨著云漠的聲音落下,兩指大小的匕首直直的刺出了門板中。
“有刺客!”何知府拍桌而起,大聲吼道。
門外立即涌不人的,“大人!”
“還不快去給本……公子!”
“公子!”
只見邵輕將門板上的的匕首取了下來,形一晃,追了出去。云漠和楚風面大變,顧不得與何知府道別,立即追了上去。
在何知府的地盤上竟有人公然將暗進來,況且還有客人在,何知府的面子無論如何都是下不去的了,所幸這次暗并不是沖著人而來的,若是針對他,他恐怕有幾條命都不夠丟。
何知府鐵青著臉,咬牙道:“搜,給本挖地三尺也要將投放暗的人抓出來!”
追著邵輕而去的楚風和云漠,速度上那里是邵輕的對手,更別說兩人還慢了一拍。云漠急的整個人都不好了,“現在該怎麼辦?”
楚風著茫茫夜,沉道:“再找找,實在找不到,便回去通知大人。”
“也好。”云漠點了點頭,現在也只好這樣了。
夜靜無人的街道上,邵輕手握了匕首,幾個縱后突然停下了腳步,凌厲的目驀地向某,沉聲喝道:“還不出來?”
一抹青的影從暗走了出來,沐浴在銀白的月之下,俊的面容異常的和,“悅兒。”
“這里沒有什麼悅兒。”邵輕將手中的暗出。
“好吧,阿輕。”蕭叢月接過暗,神有些無奈,“阿輕,我有話與你說。”
“在下與你沒什麼可說,暗既已還你,在下就告辭了。”邵輕轉就想走,蕭叢月形一晃,攔在了邵輕面前,“夜姑娘在我那里。”
邵輕對上蕭叢月祈求的目,沉了半響,低聲道:“我不認為,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這只是你認為罷了。”蕭叢月神和的看著邵輕,眸中寵溺不掩,清冷的月映襯得俊的面容甚是好看。邵輕恍然間,似看到了多年前那個總是沐而來的男子,他宛若天神一般降臨,幫自己收拾爛攤子,從不曾埋怨半句。
那時候的理想當然,現在只覺得自己愚蠢。
兩人對視了良久,最終還是邵輕敗下陣來,沉得住氣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會是。邵輕撇了撇,像是沒話找話,問道:“算來,你幫我收拾了十多年的爛攤子,心底可是自愿?可有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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