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氏暗暗歎息,裴垣一向尊重正室,這回竟這等孟浪,竟然在正室的房裏和通房關起門來說笑。
“雖說老爺也有不是的地方,但當著下人的麵,多你也該給點麵子,私下裏夫妻說話可以放肆些。有人在,你這般不知收斂,隻管由著自己的子胡鬧,不怪老爺生氣,換了是我也會甩臉子走人。”
林盈袖也覺得自己子太急躁了些,有什麽話私下裏多說不得。再說,和裴垣鬧了別扭,隻怕多人等著笑話,偏生自己不管不顧。
細細想起來,的確是自己錯的多。
一會兒功夫燕窩端來,小周氏勸林盈袖多吃些,“為著一個丫頭氣著你和孩子不值得。”
林盈袖氣順了也覺得有些,見隻有一碗,因問送粥的人,“怎麽隻有我一個人的,你二太太的怎麽不做,也忒沒規矩了。”
“行了,我晚上不吃這些,每日早晨都送來的,不獨我,曦寧的也有。”
小周氏幫著丫鬟們服侍林盈袖睡下,出了林盈袖的院子,才個人去打聽裴垣歇在哪兒。
“太太,既然大太太有孕不便,要服侍老爺也該是您才是,怎麽就到了薑姨娘去。您素日不爭,真個等著一輩子就這麽活?”綠枝不甘心地勸道。
家太太膝下好歹還有個姑娘,又是二房太太,何必謙讓。
“你這丫頭,我不爭家裏誰敢了我什麽?你看薑姨娘得了寵,眼熱不是。再得寵不過是個妾,我跟老爺多年還不知道他的子?”
林盈袖膝下幾個兒子,前頭太太的孩子們也十分敬重這個正室,得寵不過是靠自己有幾分姿罷了。等到將來孩子們繼承家業,姨娘能有什麽?
主母若心好,還有一碗飯吃,若是不好發賣出去,那時候年老衰,就是賣出去也隻不過是做苦力。
就不同了,別人說隻會一味討好正室,不懂得後宅的生存之道。然而才是真正懂得後宅生存之人,林盈袖的孩子們都給照管,即便不是生母,也非嫡母,這些孩子們哪個對不是敬重有加?
而且林盈袖說把腹中的孩子過繼給,一則是因為看老可靠,二則也是安的心。
無論男,有孩子在邊,就算不得寵,夫君看在孩子的麵子上也有三分麵。
靠得寵算什麽?一時風頭罷了。
“你隻管忠心主子,將來不了你的好,隻顧著說話倒是忘了,天冷了你去兩位小爺囑咐娘,伺候小爺們的夜裏多留心著。”
次日裴垣也不曾來林盈袖屋裏用早飯,就是要裳也隻是打發人來屋裏取。
林盈袖見狀心裏也著實後悔,隻是拉不下麵子來,也冷著不理會。
薑環在廊下跪著,下人也不敢回,等用早飯的功夫薑環才衝裏頭求太太賞一條活路。
林盈袖分明聽見,隻是不理。
小周氏知道林盈袖還在氣頭上,帶了三個孩子來上房請安,見薑環門口跪著,讓人先帶孩子們進去,人給薑環拿個墊子好好跪著。
“二太太,您替妾求求,妾並非是違背太太的意思,是老非要妾服侍。求太太給妾一條活路,妾願意做使喚的丫頭服侍老爺太太。”
薑環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因在廊下跪久了,頭發和上沾著珠,更覺可憐了。
小周氏一貫不會說話,見薑環這樣也不好說什麽,便往裏頭去。
和裴垣生氣歸生氣,但看到孩子們還是很高興的,林盈袖抱抱這個,哄哄那個,等著小周氏進來一道用飯。
當著孩子們的麵小周氏也不說薑環的事兒,用過早飯,兩個親自送玉和哥兒去學堂,哥兒雖還沒有到開蒙的年紀,不過是跟著玩。
玉對弟弟也十分疼,帶到學堂裏去,先生說的不會都私下裏教導哥兒。
等孩子們出了門,林盈袖回眸看著薑環,上去就是兩個子。
薑環隻覺雙腮火辣辣的疼,捂著自己的臉,不忿地道:“服侍老爺是妾們的本分,你雖是太太,也不要太善妒的好。我是老爺的人,這一頓打,您是打我呢!還是打老爺呢?”
林盈袖人搬來一把椅子放在廊下,人按住薑環,不許鬧。
“既做了姨娘,我也要好好教導教導你規矩。”
林盈袖丫鬟們搬來爐子,就在廊下頓茶,等茶水沏好了,端起來吹了一口,才緩緩地對薑環說道。
“妾分三種,一種貴妾,與主母大小之分,二種是良妾,自由納到府上,最後一種賣或者是家中奴仆,賤流。通買賣,在主母麵前自稱奴婢,你剛才在門口跟你二太太怎麽說話來著?”
一席話問的薑環麵紅耳赤,支支吾吾半晌才道:“賤妾和二太太說話,尚且不挑剔,您何苦來?再說賤妾也是好人家的兒,家中世代清白人家,不過是不得已才賣到府上。”
真是伶牙俐齒啊!林盈袖不怒反笑,點點頭,“既然不懂規矩,還真要好好學學,再教給你,有爺們在,以後記得回避,姑娘們在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自己也要有分寸才是。行了,看你服侍老爺和我一場,今兒就在這裏跪足了兩個時辰。”
林盈袖個人看著薑姨娘,小周氏到屋裏坐。
薑環的底細林盈袖派人打聽清楚了,薑環當初是許過人家的,隻那家出不起彩禮,哥嫂便要將另聘。薑環也是個有的,跟那家的小郎君私奔,隻是可惜那郎君是個無用的書生。兩個跑出去沒多久,薑環不得苦,自己跑了回來,名聲也壞了,誰還敢娶,沒辦法這才將發賣出去。
“人將爐子搬到薑家的跟前,別凍出病來。”小周氏打起簾子吩咐婆子們,說罷回頭和林盈袖繼續做針線活兒。
“你好心,隻怕別人還不領呢!”林盈袖笑小周氏是白好心。
小周氏沒說話,這番心思可不是為了薑環,妾室得寵第二天因主母責罰病了,林盈袖這個主母的麵上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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