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仙骨亮起輝，這是自陳翊不願意再用仙骨后，第一次亮起輝。

如今，縱然無仙骨，他也可以睥睨世間。

讓世人敬畏，包括各個天地的蒞臨者。

陳翊著那亮起的仙骨，心神逐漸沉其中。

仙骨本就是他的一部分，如若丹田一般，進到仙骨之後，雲開霧散，有人醉臥桃林之中，如品茗茶。

桃花落下，鋪滿其，一白，好不瀟灑自如。

陳翊著這如此瀟灑之人，淡淡道：「你，應該便是我的前世了？」

之前他雖然有推測，有端倪，始終都無法確認。

若那不朽珠的存在並未騙他的話，那麼此人的份可以坐實了。

「算是吧！」男子含笑，「你若相信我是你的前世，那便是。你若不信，那便不是。」

陳翊盤坐在這桃花盛開之地，「留在仙骨的，是你的意識或者殘魂？」

「我早已經逝去了，九仙骨也好，魂魄也罷，早已經煙消雲散。」

「陳無敵，你為何覺得，我是另外的存在。」

「你為何會覺得，我本便不是你呢？而是所謂的前世。」

男子出聲，一臉的慵懶。

陳翊著這男子，「因為你不是我，我也不會是你。前世今生，今生不會是前世，前世也不可能是今生。」

「不同的記憶，經歷，所就的人，終究不同。」

「所以，你怎麼可能是我？」

陳翊的話語讓男子沉默，他將杯中茶一飲而盡，徐徐起盤坐。

不過比起陳翊，他雙手耷拉在膝蓋上，一臉的輕鬆自如。

「倒也不錯，你我不同。」

「可你也錯了，你我同樣相同。」

男子的話語讓陳翊眉頭皺起，卻聽見男子悠悠出聲，「你我皆修仙，皆問道，或許經歷不同，格不同，道路不同，心思不同，但……」

「你我的結果，或許是相同的。」

陳翊看著男子，男子也對他對視著。

男子與他的容貌並不像，行為舉止，語氣，同樣也差距極大。

很難想到，若二人真是前世今生，居然會差距如此之大。

「結果，不過一死！？」陳翊輕笑一聲，「然後將余志留給下一世，亦或者，為下一世佈局！？」

男子搖頭，「人生在世，誰能不死不滅。」

「至於佈局，我倒是有佈局，但你應該不會。」

陳翊點頭，「我不會自私到將自己心中所念，強加於他人之。」

「迴轉世，下一世，也終究是新人，不應承舊志。」

男子知道陳翊在譏諷他，可他不在乎。

「陳翊，你為何修仙？」男子忽然開口問道。

陳翊面平靜，「此問本無意義，我有意識便在玄元門，修仙為路，也為生。」

「我所追求的，便是心想即行至。」

「以刀為兵，但凡礙心者，當以斬去。」

男子輕輕點頭，「你倒是求的是一份大自在，真羨慕，我曾年時，也如你這般。」

「不過，我和你不同，我求的，可不是大自在，相比你而言，我簡直是自討苦吃。」

陳翊聞言不由抬眸，卻看到男子笑道：「我嗎，之所以修仙，是因為一個人。」

即便是陳翊都不由搖頭，為了一個人修仙，這個理由也並不算離譜，頂多是可笑。

可放在他自己上，就顯得稽了。

自己的前世，居然是一個好之徒。

「誰是好之徒！？」男子立馬不悅道：「窈跳淑君子好逑，你懂個屁。」

「你旁可是有好幾個人，我就一個，為了上天地，你才是真正的好之徒。」

陳翊聞言，只是淡淡道：「即是空，食也！」

八個字，卻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讓男子一臉的無奈。

「算了，罵你也便是罵我。」男子搖頭，「你想要我解答什麼，我可答你，但世間之事，得一還一，我幫你解答，你欠我一件事。」

「好！」陳翊點頭，並未猶疑。

陳翊緩緩道：「我想知道，這星辰之，為何滄界之下，兩個相隔不知多歲月下，文明居然如此相似。」

「文字也好，建築也罷，連汽車的品牌都一模一樣，這怎麼可能。」

男子聽到陳翊的話語，不由輕笑一聲，「為何不可能！？」

陳翊皺眉道：「樹生百花千葉，也是各個不同，何況是文明。」

「文明並非是樹上的花葉！」男子悠悠道：「陳翊，你知道何為命運？」

「那便是早已經註定之事，不可改變，不可更易。」

「這一顆星辰，如此發展，是因果，也是必然。」

陳翊聽到，不由眉頭皺的更了。

「也不妨告訴你，這一顆星辰的發展，歷史，文明，始終在某一位存在設立下的規則之中。」男子笑著道：「這，你明白了？」

「就像是一個遊戲，你逃不掉的，是裏面的設定。」

「而蕓蕓眾生，逃不掉的，卻是規則。」

男子的話語讓陳翊眼神發怔，旋即，他彷彿徹悟。

「有人，設定好了一切，所以，文明發展的歷程，不論怎麼改變，都逃不過這個設定。」陳翊輕喃道：「當真有這麼可怕的存在麼？西方的創世之神，修仙者口中的天道也莫不過如此了。」

男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一笑，不過他卻並未說。

「這一顆星辰上，最開始，應該是你這個時代的文明。後來不知因何變故，徹底冰封絕滅。」

「我將此命名為太初，但在這太初時代中，卻出現了一位恐怖絕倫的存在，他念及故土歸來，看到星辰慘狀，最終將這一顆星辰上的寒冰抹去，無盡的寒冰化作了滄海。」

「其的文明，也被他抹去了痕跡，隨之，他設下了規則，按照他的想法，讓這一顆星辰發展著。」

男子的話語就像是為陳翊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可他卻更不理解。

「那位強者如此強大，為何要限制這一顆星辰的發展？」

「懷念罷了。」男子輕嘆道：「之後，那位強者創下了人族，人族藉助著一部分還為徹底被抹去的文明痕跡發展著。」

「本來，應該順應那位強者的發展，可忽然有一天，天外有人到來，傳授了修仙之路。」

「時代再次改變，無數人開始邁修仙之力，可這一顆星辰終究只是那位開創規則存在的懷念罷了。」

「所以，修仙修仙，卻不能仙。」

「無數人想要求問傳下修仙之路的存在，卻發現，那一人已經離去。」

「當仙無，人慾無窮，越是如此，眾生的執念便越重。」

「這些執念，也逐漸化為戾氣，大戰頻發，甚至有修仙者，不惜以眾生之命來修鍊，希打破那不能仙的壁障。」

「終於，有人發現了傳仙之人的痕跡，直指星空。」

「餘下歲月，便有無數人開始進到星空之中，追尋著那傳說中的仙路。」

「過程中，第一次的天地迴也到達了終點，當世人無法再修仙，所以，科技再次復興。」

「你現在所在的滄界，是那個時代迴之末的造。」

仙骨，男子的話語讓陳翊陷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之中。

他雖然未能夠親自看到，可聽到男子的話語，卻有無窮的想像。

「那樣的存在，真的有人能夠達到麼？」

陳翊不由問道，一個以觀念便可定一顆星辰未來的存在。

僅僅是因為一個念想，卻讓蕓蕓眾生束手無策。

這種強大，已然超越了他的想像。

「我也不是那種存在，也只是聽說，未必當真，未必當真！」男子哈哈一笑，他看著陳翊，道：「對了，後來天地復甦，星辰之外有一些強大的生靈到來，和之前修仙盛世之中，不願離去的一部分異復甦，導致了這科技文明的覆滅。」

「最後一部分的科技文明，便逃到了這裏，以滄海為隔，留下最後一火種。」

「以你如今的模樣可以看到，有人似乎最終回來了，帶走了這裏的一切，並且留下了不朽珠作為懷念。」

男子笑呵呵道：「強者麼，恃力而為。」

「不過，也不必責怪，你若到達那種境界，你也必當懷念曾經。」

「隨手便可塑造曾經，閑來無事看上那麼一眼，也不會吝嗇。」

「至於這蕓蕓眾生，若無那一念想，也便無這蕓蕓眾生了，不對麼？」

他的話語，讓陳翊再次陷到沉默。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迴復甦，外面的蕓蕓眾生，仍舊會覆滅。」陳翊緩緩開口道。

「我若是你，我不會理會此事。」男子沐浴桃花，煮茶斟酌，「但很明顯，你不是我！」

「陳翊，你道是大自在，那便自在，好了，你欠的那個人，我若想到什麼，會來找你。」

「說太多了，也不知道，會對你造什麼影響。」

男子一臉笑容，雙手抱著後腦，倒在桃花之中。

「或好，或壞！？」

雙眸輕輕合攏，他便如此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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