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意思?」姚清雪後背有些發涼。
姚清霜垂眸看向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這個孩子,只能在這裏待七個月,如今時間已過去大半,我……我能陪他的時間不多了。」
從決定留下這個孩子的那一刻起,便已做好了隨時為他去死的準備。
可是,隨著日漸清晰的到他的存在,越不捨得去死。
好想看著他出生,看著他長大,聽他喚一聲娘親。
可是自己的卻告訴,怕是不可能了。
縱使這樣,也沒有灰心,盼著拓跋秀找到那半張羊皮古方,配置出離火丹,解了與楓的寒毒,讓他們一家三口可以相守在一起。這念想,就好似無盡黑暗中的一點亮,讓心有所期。
可今日蘇白來拿謄錄好的離火丹藥方時,臉並不好看。
因為古方中有兩位葯,一味雪雲,一味火葉,竟然是連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更別提要去尋。他說或是年代變遷,草藥的名字發生了變化,所以,他要查一查古籍才能確定。
但即便確定了,再去尋,再煉製……三個多月的時間,怕是也有些不夠……
無盡黑暗中的那點亮終於熄滅,的日子已經寥寥無幾,能做的,便是盡一切力量保全這個孩子,保全姚家。
哪怕背上弒君的罪名,也再做不惜!
「妹妹!」
姚清雪將姚清霜攬懷中,無邊的酸楚從心底蔓延開來,將所有勸的話語泡漲、碎,化作點點淚珠,「老天有眼,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的。」
「長姐!」姚清霜推開姚清雪,抬手掉眼角的淚珠,「你看,我都不哭,你哭什麼?有你在,我放心,只是……」
垂眸又瞥了眼腹部,將酸與無奈下,「以後要多讓你費心了。」
姚清雪重重點頭,「放心,這也是我的孩子。」
唯一的孩子!
在心中默默補了一句,回眸瞥了眼等在遠的無憂,眸中閃過一抹猶豫、不舍,又漸漸堅定起來。
「我自然放心的。」姚清霜故作歡快道,「估計安王已經知道你們過來的消息,別讓他等急了。」
「嗯。」姚清雪頷首,見花影扶住姚清霜,這才道,「你們先走,我再勸勸王爺,他還是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安王。」
那日,鄭太妃囂的話語,無憂雖上說不信,但心中還是有了影。
「王爺!」
姚清雪走向還等著的無憂,「我們走吧。」
「好!」無憂看向走在前面的姚清霜,「還好?」
「正巧我有事要與王爺商量,」抬手緩緩上自己的腹部,「這個孩子,我不想要了。」
「你說什麼?」
無憂怔住,定定看向姚清雪,「為什麼?你,是在害怕嗎?放心,這一次,本王用命擔保,絕不會讓他出任何事故。」
他們的上一個孩子,一出生便被秦彎彎害死,好不容易才從悲傷中走出,調理好子,有了這個孩子,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
「對不起,王爺。」姚清雪垂下了眼眸,「對不起。」
的聲音哽咽著、抖著,「雪兒知道王爺待雪兒好,可是……王爺不如再娶一個側妃吧?讓給王爺……」
「胡鬧!」
無憂一口截斷了姚清雪的話,努力平復下自己的緒,「雪兒,究竟出什麼事了?你與我說,我們一起解決。若……若你真的不喜歡這個孩子,那咱們就不要。」
「不,我不是不喜歡。王爺,」姚清雪抬眸看向無憂,有些愧疚道,「我……我是害怕。清霜的況我與你說了,的孩子以後是要我照顧的,我怕……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會分出厚薄彼此,不能一碗水端平。」
「再者,就算我一視同仁,可我也怕那孩子會多想,會覺得自己委屈,若是再出一個柳青青,我怎麼對得起清霜?」
姚清雪的眼圈紅了起來,「王爺也知道,若不是清霜,我可能解不開心結,可能……也沒有現在。」
「可是,」姚清雪輕輕的靠在了無憂懷中,「我若如此做,又覺得對不起王爺,所以,還請王爺再娶個側妃,以便……」
「你以為本王是這般心狹隘的人嗎?」無憂垂眸看向懷中的子,「從小,王對我也照顧頗多,我卻無從報答。我也願意如你一樣,將他的孩子當做我自己的孩子,教他讀書、識字,騎馬、箭。」
「王爺……」姚清雪的子微微有些抖。
「或許,」無憂角忽然揚起,原本籠罩在心頭的層層迷霧,也因這番話迅速散去,「安王也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可那又如何?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父王。若有不得已的理由,我也不介意再多一個父親。」
或許,他的親生父母也如此刻楓與姚清霜這般的境,萬般無奈,才將他託付給了安王。
「王爺!」
「雪兒!」無憂打斷姚清雪的話,「不過,我相信王與王妃一定會沒事的。這個孩子……我們暫且留下他,若事真到了那一步,我們再決定下一步,如何?」
姚清雪輕輕頷首,「那我有孕的消息……咱們先保。」
「對,是我們的。」無憂抬手細心的為姚清雪掉眼角的淚珠,拉著的手道,「走吧,我們去見見父王!」
只是縱使無憂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但見到安王的剎那,卻還是如遭雷擊。那雪白的頭髮,蒼老的面龐,仿若重重一拳砸上了他的心口,酸瞬間直衝鼻翼、眼眶。
「父王!」
他快步上前,在安王的椅前跪下,「無憂叩見父王!」
「雪兒叩見父王!」姚清雪跟在無憂後亦沖安王叩首。
「好孩子,」安王點頭,手,「起來,快起來。」
「父王,這幾年,你究竟去哪了?」無憂上下打量著安王,到此刻還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麼會變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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