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拙有些驚訝,這倆人認識?
李四福後面跟著的李文明也有些詫異。
老爹啥時候還有個小四川的外號?
李四福和魏君明兩人彼此看著對方。
最後還是李四福先開口了。
“小胖墩兒,你咋個禿嘍,老子好多年就跟你說,廚師帽戴久了悶氣,會掉頭髮,你娃子就是不聽……”
魏君明笑出了眼淚:“還說我,你不是也老了嗎?當時那個吹牛皮的小四川,轉眼了老頭兒。”
“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沒想到咱們還能遇上,真是緣分!”
兩人這麼深凝視的樣子,徐拙覺得有些辣眼睛。
他甚至都懷疑,假如不是自己和李文明在場。
這倆老東西會不會直接抱在一起親起來。
“你倆……認識?”
魏君明先反應過來,他笑著給徐拙解釋。
三十年前,李四福跟他剛過門的媳婦兒來林平市打拼,就住在魏君明家隔壁。
當時李四福還沒錢開五金店,走街串戶的給人做傢俱。
而魏君明當時在跟著徐濟民學廚藝。
兩人年齡相當,趣味相投,就了朋友。
李四福那個大,得知魏君明跟人學廚藝的時候,就一直跟他講川菜。
其實好多川菜李四福都沒吃過,他窮得叮噹響,可吃不起那玩意兒。
但是他喜歡吹牛,說得四川是個遍地食的好地方,比林平市強得多。
原本他吹吹牛過過癮就完事兒了,結果老實的魏君明當了真。
跟徐濟民學了兩年多之後,就辭了師父,隻前往四川。
爲此徐濟民還自責了一段時間。
以爲自己對魏君明太嚴厲,把孩子嚇跑了。
其實魏君明就是想去看看李四福誇耀的地方到底有多好。
結果這一去,就是三十年。
接著,李四福又做了補充。
魏君明臨走時候,李四福已經攢夠了開五金店的錢,其實就是租個門面賣鐵釘合頁啥的。
他對林平市不悉,問魏君明哪裡開店生意好。
魏君明天天在四方面館,這邊吃麪的人絡繹不絕。
就給他說,開在四方面館旁邊生意最好了。
就這樣,李四福跟徐家了鄰居。
兩人差錯,都跟徐家產生了集。
再次見面,都慨萬分。
寒暄完畢,李四福拉著李文明。
“娃兒,快喊魏叔叔,他跟你爹可是有大。胖墩兒,這是我兒子李文明,現在在開發區上班,五險一金啥子福利都有,安逸得很……”
李四福還是改不了這個病。
但是他這麼一說,李文明就更加慚愧。
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自己安逸得很,可是給他提供安逸生活的人卻患重病。
一想到這些他就忍不住想哭。
魏君明有些不解:“這孩子咋哭了?”
一邊站著的徐拙對他說道:“老李得了腦瘤,但是不肯治病,咋勸都不聽。文明哥爲此愁的不行。”
“我跟你學那個燃面,就是因爲跟他打賭,只要我做出地道的燃面他就得去醫院治病。”
“當然了,這只是玩鬧話,不過魏伯伯,你真得好好勸一下老李了,趁早去醫院,做個手就完事兒了……”
昨天徐拙去學燃面的時候,魏君明還有些不高興。
因爲這地方很有人吃傳統燃面,他覺得徐拙大概率是爲了炫耀。
現在年輕人都喜歡拍些視頻髮網上,賣弄手藝。
這在魏君明眼中,就是不務正業。
現在他才明白過來,昨天徐拙學燃面,居然是爲了李四福。
這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魏君明激的拍著徐拙的肩膀。
“好孩子,以後川菜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問我。我這手藝也不知道傳給誰,你要願意的話,我就替我師父代爲傳授了……”
說完,他扭臉看向李四福。
“小四川,下午就給我滾到醫院去!敢不去老子把你打折!”
他們做朋友那兩年,兩人都很窮。
一個是學徒工,一分錢拿不到。
一個是初來乍到,沒活兒的時候甚至還要肚子。
他們相互扶持兩年。
也彼此鼓勵了兩年。
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好友,卻得了重病。
這對不差錢的魏君明來說,簡直是不能接的。
吼完李四福,魏君明又衝徐拙說道:“去做燃面吧,他敢說不好吃我就揍他。”
徐拙進去忙活了,魏君明和李四福相對而坐,回憶著以前的那些趣事。
現在,燃面到底啥味兒已經不重要了。
有魏君明在,徐拙相信李四福絕對會乖乖去醫院的。
直到現在,他纔算是明白過來。
爲什麼燃面的任務完不,他學川菜的難度會增加一倍。
這原本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關係。
他還以爲系統風了呢。
結果魏君明和李四福相認,打破了謎底。
其實魏君明跟徐家,就那麼一丁點兒香火。
還被陳桂芳做生意時候用掉了。
雖然魏君明對徐濟民有,回來就認了這個師父。
但是他那種,只是對老家和過往的一種懷。
畢竟再深的,也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散。
假如徐拙上門求教,魏君明自然也會指導。
但是你讓他用心教授的話,估計他也做不到。
畢竟不是自家孩子,也沒有基礎。
不過現在有了李四福,這況就變了。
魏君明已經打算傾囊相授,這對於徐拙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事兒。
做好燃面,徐拙又做了幾樣菜。
涼拌羊、蒜泥白、黃瓜變蛋、洋蔥木耳,外帶兩盤羊蹄。
雖然還沒到飯點兒,但也馬上十一點了,該吃飯了。
徐拙拿來啤酒,打開,給幾人一一滿上。
到李四福的時候,他有些猶豫,倒是李四福有些著急的搶過酒瓶。
“快給我倒上,下午老子去了醫院,可是好久都不得酒了……”
得,現在他終於屈服了。
李文明給李四福夾著菜,衝魏君明說道:“魏叔叔,多謝你勸我爸,錢的事兒你就不用心了。”
“我們一家子湊了湊,又找親戚借了點,湊了十幾萬,應該差不多夠了,再不行我們就賣車賣房。”
“只要能救我爸,傾家產我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