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神稍霽,最后再瞥了眼閉的地窖門,才轉朝座位走去,低了聲音問道:“云景況如何了?”
侍衛小聲恭敬道:“剛得到的報,在大長老您幫忙解毒后,阿云景大人已命無虞,只是仍就沒能從昏睡中醒過來。”
大長老沉沉吐出一口氣:“此事說來也是不巧。當年我手中有兩枚蠱種。我斷定其中一枚必定能孵出七蠱王,便放心地讓人將另一枚帶去了大周皇宮。”
“誰知差錯,最終留在苗寨的這枚只孵出了五蠱,被帶走的卻孵出了難得的七蠱。”
“當年,阿青璞為了保住云景一條命,用自己本命蠱蟲護住了云景一條命,卻也讓云景足足昏睡了這些年……也不知道那丫頭是不是知道了父母去世的真相,故意報復我們呢。”
“另一枚七蠱遠在大周,遠水解不了近,如今只能寄希于這小丫頭片子的九蠱了。”
侍衛知道這話不是自己該聽的,眼觀鼻鼻觀心地低著頭。
一旁的侍卻抿了抿,強行下了腹誹。
跟隨大長老多年,是親眼經歷過當年阿云景侍衛之事的。
那一日阿云景遭到了追殺,被當時還是中寨小圣的阿青璞找到時,只剩下奄奄的一口氣了。
眼見阿云景侍衛命在旦夕,小圣阿青璞毫不猶豫用了同生共死的蠱,將自己命與阿云景綁在了一起,又將自己本命蠱蟲睡蠱,獻祭地植了阿云景,保住了他的一條命。
蠱與睡蠱都是苗寨最為強大的蠱蟲之一,除卻七蠱王出馬才能破除二者影響,將阿云景侍衛從昏睡中喚醒。
所以這些年,圣阿青璞才一直在尋找七蠱。
侍并不知大長老所說的真相指什麼。
只是覺得大長老對圣阿青璞的評價太過苛刻。
且不說阿青璞在阿云景奄奄垂死時,與他綁定了同生共死的蠱,實際上是拿自己的命與老天在賭。
本命蠱是所有圣立之本。主用本命蠱救人,圣便等于自斷了雙臂。
正是因不計代價地救了阿云景侍衛,阿青璞圣才了唯一一個不會馭蠱的總寨圣,被三十六分寨的所有人暗中嘲笑多年。
……
大長老并不知旁邊人的想法,又扭頭問道:“對了,阿青璞還被下江三十二寨的人關著吧?青絮這丫頭片子進了萬蠱之獄,是沒那麼容易出來的。你們趁這個機會,派人去把帶過來吧。”
“景兒與綁了蠱。若是有了個閃失,我今日一趟便算是白忙活了。”
侍衛恭敬應是。
待侍衛離開好一會兒后,中寨三長老才鼓起勇氣湊過來,口齒風地問道:“大長老,我斗膽問上一句。今日若這下江三十二寨的妖過不了圣考核了。這總寨圣的位置……”
他兒是中寨的青筑圣,這一問飽含著私心。
大長老隨口道:“阿青璞這些年一向聽話,在沒選出新的趁手人選前,先讓暫時擔著吧。”
中寨三長老聲音一噎。
他不敢生大長老的氣,只好瞪向閉的地窖門:“果然是半瓶子水晃,進去之前囂得比誰都厲害,結果一進去就一點靜都傳不出了,真是令人好笑得。我看我們今日也別等了,直接宣布結果算了……”
砰——
至地窖傳來的突如其來的聲響,蓋過了三長老的聲音,令他驚地噎了一下。
強烈炸余波掀翻了地窖門,無數細小蟲子尸如下雨般砰地四散炸開。
眾人皆下意識循聲去。
接著,他們在未曾消散的炸余波中,看見蔣明著銀白短褂長,抱著一個致小紅木方匣,順著臺階一步一步走上來。
邊微微暈染著鮮紅跡,穿著綴滿銀飾與鈴鐺的小鞋,一步一輕響地踩著由紅蟲尸鋪出的路,如沐浴著尸山海的雪山神。
迎著眾人詫異目,施施然朝眾人行了一禮:“在里頭耽擱了些功夫,讓大家久等了。”
然后從大開的匣子里,拿出一塊包漿的褚蠱神令牌,朝眾人一一展示著,最后才笑地看向了大長老:“大長老,我從里頭將令牌取出來了,考核算是通過了麼?”
下一瞬,所有人第一個作都是扭頭,第一反應便是去看燃燒的香。
第二香才燒了一半。
尋常圣要花至一天,才能通過的萬蠱之獄考核,青絮圣居然只花了一炷半香?
還有好好的地窖,為什麼會突然地炸開?
萬蠱之獄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
與眾人單純的疑震驚不同,大長老是騰地站了起來,失態地盯著蔣明手中大開匣子:“鑰匙?你匣子里面怎麼會有這個鑰匙?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所有人都看向蔣明手中匣子。
除卻已展示過的令牌,匣子里還裝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鑰匙;兩顆嬰兒拳頭大小的,被蠶包裹的團;以及一塊邊緣長著一朵白花的墨綠玉磚。
沒錯。
結合‘鑰匙’二字,眾人頃刻間已然明白,令大長老如此失態的,必定是那枚鑰匙了。
蔣明微微朝大長老屈膝,做出了謝姿態,一字一句地輕笑道:“這,可就得謝大長老的慷慨施贈,讓我找到這最后一把地宮鑰匙了。”
沒錯。
這便是九把地宮鑰匙中的一把,亦是蔣明堅持要萬蠱之獄的原因之一。
早在作為游魂游世間,跟隨著后世天才苗疆圣時,就已對這‘萬蠱之獄’頗有印象。
一是因‘萬蠱之獄’的奇異與兇險。
二是因‘萬蠱之獄’中的寶藏。
是的。
這寶藏是由后世天才苗疆圣發現的。不同于前任數代苗疆圣,只因循守舊固守規地把萬蠱之獄封存,極探索與發現神,花了整整十年功夫,破解了這萬蠱之獄的。
——萬蠱之獄,是四百年前苗寨大長老替苗寨與大帝國開國皇帝藏寶藏的地方。
地宮鑰匙,只是其一。
其二是這兩枚珍貴的七蠱種。
其三便是這枚肖似玉磚的墨綠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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