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燕珺得了話，穿水秀舞，一頭秀發一改往常的梳小兩把刷子發髻，只頭頂盤一個簡單樣式的發髻，垂在額頭眉心一溜長長的流蘇，其余剩下的頭發，只披散在后。

一只腳踝上戴著一紅繩，上頭綁了幾顆鈴鐺，走間發出叮鈴鈴的撞聲，聲音悅耳聽。

“民拜見四爺，拜見福晉。”衛燕珺待行過一禮后，便起跳舞。

原本就并不通于什麼舞藝，眼下雖說被福晉請來的先生心教導了一段時間，眼下跳著也是瞧著有模有樣的，可也只是表面功夫，到底只是一個繡花架子罷了。

“瞧著表妹倒是清瘦了不，想必為著今日的這番舞蹈用盡心神。”年清婉只當做看著一場笑話，端著茶盞抿了一口茶，才歪著頭低聲音對著一旁的宋氏說著。

“瞧著是清減了不，可見這段時日是沒下功夫。”宋氏淺笑著跟著附和了兩句。

一曲舞畢，衛燕珺并沒有退下去，整個人站在中間仍舊呆呆的看著四爺，臉頰由著原本的微紅逐漸變的慘白下來。

四爺之垂著頭小口小口啜著茶，半點沒有想要搭理的意思。

年清婉瞧著都覺著替臊得慌，只是角上揚著的笑意卻是怎麼都止不住。

“爺？”福晉心里有些著急，忙的出聲了四爺一聲，在見著他抬起頭后，才緩了緩自己臉上的神，開口說道:“衛小姐已經跳完了。”

福晉這樣的話說出口后，眾人臉上的神越發有些古怪，似笑非笑的視線不住的在福晉和衛燕珺上來回掃視著。

四爺只是個貝勒，且衛燕珺并非是貝勒府里的人，現下住在這里也只能算作是客人罷了，眼下自己跳了舞，跳完下去也就是了，偏偏還要站在原眼的看著四爺。

四爺又不能，像對著那些個奴才或者侍妾那般，隨意拿著些東西打賞下去，眼下也正是因著如此，福晉說著那些話才使得場面更加尷尬起來。

“衛小姐辛苦了。”半晌，四爺也才只說了這麼一句。

“四爺客氣了。”

衛燕珺已經是站了許久功夫，雖說臉皮厚了一些，可也不能繼續站下去。

“我還從不知表妹竟是個會跳舞的，也難為表妹往日里遮掩的嚴嚴實實，竟我沒有半分察覺。”年清婉瞧著人坐在自己旁，這才把視線落在上。

“表姐整日里的心思都是在四爺上的，哪里還能再瞧見我。”

衛燕珺本就覺著今個兒自己沒了臉面，眼下年清婉無論在說著什麼，都只覺著是在嘲諷自己。

“如今雖是還未到年關，可也是了冬的天氣，姐妹們在出去也都要添置一些厚棉，仔細著凍壞了自己個兒。

屋子里燃著的炭，和冬日里所用著的東西，若是不夠了，只管派了人過來便是。”

每次四爺在跟前時，福晉都會做出這幅溫婉賢淑的模樣出來。

眾人也早就已經習慣了，眼下聽著再一次說著這些話，也都只是敷衍可是的應著，誰也沒當真記在心里。

“頒金節到底是咱們滿人的一大節日，爺特意吩咐了人明個兒把每人的賞賜都送過去，冬日里也免得冷著了自己。”

“奴才等多謝爺的賞賜。”眾人起高高興興的俯行禮，應了一聲。

“都坐下吧！”

“爺！”在宴會結束后，福晉瞧著四爺起要離開，連忙出聲了他，在見著人轉過來后，又眼的看著他，半晌才開口說道:“四阿哥一直吵著說要阿瑪，不如爺先過去瞧瞧四阿哥？”

四爺知道這是又拿著四阿哥做借口尋著自己過去有事，只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直接點頭應了下來。

四爺進了屋子，福晉吩咐人上了兩盞茶后，才緩緩開口說著:“極為妹妹雖是也能伺候四爺周全，可四爺后院只這麼幾位妹妹，且子嗣又是過于稀薄了一些。”

“依著福晉的意思呢？”四爺放下茶盞，滿臉嚴肅的看著。

“府里的今個姐妹年輕尚且還能生育子嗣的到底是太了一些，妾倒是覺著……覺著衛小姐不錯。

與年氏又是姐妹，若是能夠進了府，倒也還能與年氏做個伴，姐妹倆也算是有個照應。”

福晉說著這番話的時候，也是提心吊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那句話怒了四爺的眉頭。

對于四爺發怒，心里也是有些懼怕。

“衛小姐還是算了吧！后院里的侍妾已經是不了，又恰好趕上這樣的時候，若是在抬進府里一個侍妾，被皇阿瑪知曉只怕是要被斥責。”四爺收回視線，眼底閃過一抹冷。

對于這樣的事，福晉從前可是從未手過，眼下瞧著自己才寵了年清婉幾日功夫就有些坐不住了。

前頭康熙爺才因著十四爺抗旨不尊的事指去了軍中，不過才幾日功夫，若是四爺當真那麼急，把衛燕珺抬回后院，被康熙爺知曉只一頓斥責便是輕的。

“是妾考慮不周，只是……只是妾也是為著爺著想。

府里只三阿哥與四阿哥兩位阿哥，到底是冷清了一些，只想著若在抬回府里兩位侍妾，也能為著爺開枝散葉，多誕育幾位小阿哥小格格也是好的。”

福晉上不住的說著求饒的話，一雙眼睛卻止不住的朝著四爺瞧過去，顯然心里有著自己的算計。

“這樣的話日后還是莫要在說了。”

“衛小姐一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家，雖說住在府里是客人，也只是暫住。

若傳揚出去，到底是對清譽有損，旁的人家哪里還敢要，衛小姐的一生可是就要毀了，不如四爺就抬了回來，也無需擺兩桌，只一切從簡，定不傳到外頭去。”

衛燕珺本就住在貝勒府，又不是記名在宮里的選秀秀，就算四爺寵了衛燕珺去，也不會落在康熙爺的耳中。

只是四爺現下一顆心都還在年清婉上，哪里還能看得上旁的人，況且這個旁的人還是衛燕珺。

“妾只是瞧著衛燕珺一心思慕四爺，妾實在覺著可憐，這才了些許惻之心，想著讓四爺收了，也免了日后流落的苦楚。”

福晉見著四爺不吃，無奈之下只能打起牌。

“莫不是任何一個人思慕于爺，也都要把抬回府里不？”四爺之前制心里的怒氣，也只是看在是福晉的份上罷了，卻也沒想到竟會如此不識抬舉，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己的逆鱗。

“爺息怒，是妾思慮不周。”福晉瞧著他發火，就算有心想著要在勸一勸，也是不敢再說的，連忙起跪在地上。

四爺起冷哼了一聲，也沒在看，一甩袖便離開。

“福晉何苦為著一個衛燕珺，便惹得四爺如此怒。”嬤嬤嘆息一聲，率先起過去扶著福晉起來，上帶了些許抱怨的勸說。

“如今后院里，早已經沒了人能與年氏互相牽制抗衡，若是長此以往下去，保不齊就是另一個高氏。

我怎麼敢賭，也只能扶持衛燕珺上位與互相牽制，只是沒想到竟如此無能。”

福晉說著，仍覺著不解氣，恨不得把人拉過來狠狠打一頓板子才好。

“年氏年紀小，也好，難免會多得四爺寵一些。

福晉也無需著急，只等著一年之后選秀，府里在來了新人，四爺的心也就不會再在年氏上。”

福晉怒氣沖沖的說著:“到底是沒用的東西，就算抬舉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