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竟是什麼渾話都敢說,也不怕臊得慌。”嬤嬤原本是還在伺候著年清婉,聽著的話空瞪了一眼,面上也繃不住的笑著嗔怪。
錦繡閣一時之間歡聲笑語,好不暢快。
另一頭,耿氏特意穿了平日里舍不得穿的青旗裝,一字頭上只尋了個瞧著好一些的簪子戴著,饒是已經把自己屋子里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穿在上,戴在頭上,卻也還是比不得錦繡閣年清婉那里的任意一個東西。
之前初得寵四爺,滿心歡喜的以為,屬于自己的好日子來了,只是沒想到花無百日紅,甚至還沒紅就已經開始凋落了。
柏冬見著耿氏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樣,也不敢說著旁的,只能開口盡量勸著:“格格打扮起來真好看,平日里穿著的那些個裳都太過素雅了,合該穿著這樣鮮艷的才好。”
耿氏聽著的話,視線逐漸落在銅鏡上,看著上頭映襯著的模糊不清的人影子,問著:“我好看還是年氏好看?”
柏冬恨不得打自己一掌,說什麼不好偏偏提著這個,府里誰見了年清婉的容貌之后,不會真心嘆一句,就算是高氏和李氏的容貌已經極為出挑,還是無法和年清婉相比。
耿氏的容貌也只能說是小家碧玉,并不如那些人得明艷人,更加沒辦法和年清婉相比,只是柏冬若實話實說勢必會引得耿氏發怒,只能委婉的說道:“格格與年格格的不同,自是無法相比較。”
耿氏從來不是個傻子,相反比著旁人還要聰明一些,對于自己的容貌又如何能不清楚,就算柏冬說的天花墜的,也不會輕易信了。
“我的容貌如何能與年氏相比。”耿氏對自己容貌向來清楚,現下聽著的話,心里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繼續說道:“年氏的容貌,只怕是整個府里,都無人能與之匹敵?”
只是若是沒有腦子,單單只是一張好看的臉,就算四爺現下寵著,也寵不了幾日就會厭倦。
“格格說的是。”柏冬垂著眼眸,半點不敢再隨意說。
“咱們這多久沒有人來了?”
“自格格從莊子上回來后,就在沒人來過。”
“許久沒去給福晉請安了,現下子好了,也該去請安謝恩,免得的人說沒規矩。”耿氏一邊說著,一邊起。
“奴才給福晉請安。”耿氏起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你子可是都好了?”福晉抬頭撇了一眼,又重新垂下頭去,面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顯然是沒把放在眼里。
之前耿氏不出來,一時四爺關了的閉,二來也是耿氏自己覺著丟人,不愿出來憑白人笑話。
福晉開口就說著是病了才沒出來,也算是顧全了的臉面。
“奴才子已經好了許多便立馬過來給福晉請安。”
“瞧著你這裳但是比往日里明艷許多,你這樣的年歲合該就這樣穿著。
改日你也學學年氏,瞧著穿的多喜慶。”
“年格格的裁制裳的料子都是由著四爺特意挑選賞賜下去的,奴才斷不敢學著年格格。”
“你們二人雖是同為格格的位分,卻想差如此之多,你可知其中原有?”才出了房間就第一個來了自己這里,就算耿氏不說什麼,福晉心里還是多清楚明白的,當下說著話也不在那麼遮遮掩掩。
“奴才雖是愚鈍,可也知道年格格現下在府里能夠如此順風順水,也全都是依仗著四爺的恩寵。”
“說到恩寵,你從前也是有的,只是卻也仍不如年氏。”
福晉一邊說著一邊盯著耿氏的臉,這番話算是半點沒有給留面。
耿氏一張臉有些發紅,手指死死著帕子,心里就算是怨恨極了也不敢說上半點的不是。
猶豫了一會兒,似是才下定解決,重新跪在地上,抬頭看著時,滿臉堅定神說道:“奴才愿意聽從福晉指點。”
“什麼指點不指點的,不過都是自家姐妹罷了。”福晉聽著這話,明顯出滿意的笑容,頓了頓繼續說到:“瞧著前兩日年氏得了四爺的恩典,風回府省親,若你得了寵,你父親母親也會跟著你一同沾。”
“是,奴才愿意替福晉效勞,只盼著福晉能夠提攜一二。”
這次過來,本就是為著這件事,四爺現下已經是心里怨恨上了,若是單單只憑著自己的手段,怕是不能重新籠了四爺的心,思來想去也只有福晉這一條船能夠載得下。
“快些起來吧!如今想要重新得了四爺的寵,倒也并非是什麼難事,府上子嗣稀,若你能夠懷有孕,害怕四爺的態度不能夠和緩嗎?”
“四爺現下見都不想見奴才一面,哪里能那麼容易懷有孕。”
若是真的能那麼容易懷孕,也不至于伺候了好幾次都還沒個靜,之前更是想著要讓自己父親在外頭尋個大夫過來給自己瞧瞧了。
只是后來跟著去了莊子上,回來又遭遇了那些事,一時之間也在尋不到合適的機會。
“一會兒我讓人去尋了府醫過去給你瞧瞧,在開上幾副調理子的藥,等著你伺候了幾次四爺,怕是也就差不多了。”福晉說著,見耿氏臉上出藏不住的笑,才說著自己的目的:“只是我膝下也只有四阿哥一個孩子,而你若是有孕生產,憑著你一個侍妾格格的位分只怕是護不住的。”
耿氏也算是清楚福晉的子,聽著前頭的話,心里約猜到不會那麼好心的幫襯自己,況且連著自己都沒有個親生孩子,又怎麼會費盡心思的替自己謀劃,讓自己生下孩子。
“四阿哥能得福晉養,是四阿哥的福氣。”耿氏垂著眼眸,只提四阿哥斷然不提自己孩子的事。
只是這事也不是不提就能躲過去的。
福晉冷下臉看著,心里有些不悅說道:“從庶出一躍為嫡出,自然是他的福氣。
自古以來,嫡庶尊卑分明,若是四阿哥就算能養在自己生母膝下,日后也不過是個庶出罷了,且生母又只是一個不得寵的格格,你可想過他日后又該要如何?又能有何出路呢?”
福晉心里雖然不悅,可也沒有步步,只是拿著四阿哥為例,說些敲打著的話罷了。
就算福晉膝下有了一個四阿哥,可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想要在多兩個阿哥傍,如此一來自己的地位也算是徹底穩固了下來,就算這個孩子不得四爺的心,亦或者不停從自己的話,總還有另一個。
思慮再三,耿氏還是不得不應承下來:“若奴才有了孩子,還求福晉庇佑照拂。”
鈕祜祿氏阿瑪多還是四品典儀的,也是正經的嫡長,還尚且如此艱難。
自己父親不過是府上的管事罷了,而自己從前也只是府上的一個侍,虧的被四爺瞧上這才一躍了侍妾格格。
這樣的份,日后就算是有幸能夠生下阿哥,還不知要如何被人陷害。
而孩子跟著,終其一生也只能是個出不了頭的庶子,日后也不會有什麼前程。
既然如此,還不如養在福晉膝下,總歸還能有個嫡子的名頭,于他日后也是大有裨益。
只轉瞬之間,耿氏就已經說服了自己,在應承起來,心里的那點酸和不痛快也了許多。
福晉聽著應承下來的話,臉上重新出笑容,一邊抬手招著起,一邊笑瞇瞇的說道:“我就喜歡你這樣聰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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