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娃娃純真無邪,問出的話亦不摻雜任何的意義,只是單純的詢問而已,可是話一出口,卻讓一旁的尚書夫人神暗淡,輕聲喚了小玲兒一聲,手將小家伙接了過去,“鈴兒乖,娘親來抱。”
小家伙面上滿是不解,卻也任由娘親將抱了過去,顧湘兒瞧在眼里,便了然定是有出了什麼事,不然小家伙也不會說這些話。
“姐姐,可是有什麼事?”劍兒大一些了,況且那孩子子倔強又好強,有什麼事輕易是不愿意說出來的。
不似小玲兒,年紀小,沒有那麼多的心思,不懂的便直接問出來了。
“沒什麼,小孩子家家不懂事,湘兒你不必當真!”尚書夫人忙擺手,只是那笑容卻多了幾分牽強,顧湘兒見實在不愿意說,便也沒有再強求,只是拉著人去了前廳喝茶閑聊。
尚書夫人見面還有些蒼白,便招了招手,喚小丫鬟將帶來的東西呈上來,“不是什麼稀罕,恐不得湘兒的眼。”說著,小丫鬟已經打開了那盒子的木蓋。
木蓋一打開,一濃濃的藥材的清香味道便涌了出來,顧湘兒瞧著那盒子里安靜躺著的兩指須發達的人參,一眼便看出了此可不是尚書夫人所言的什麼不是稀罕。
這樣的,這樣的大小,恐怕有幾百年了!一看便是難得的好東西!
雖說想要這樣的人參也不是弄不到,只是有些東西并非錢能夠買到的,還要看機緣,這種難求的東西,并非是你想買便能買的。
“姐姐這禮太貴重了,湘兒承不起!”這樣的一棵人參價值不菲,如今尚書府沒人在朝中當值,云劍年紀還小未曾承爵位,還沒有俸祿,全家上下便也就指著尚書夫人的誥命夫人的虛職領一些俸祿了。
這些銀兩并不多,恐怕難以維系這偌大的尚書府,又如何好意思收這樣貴重的禮?
見拒絕,似是在尚書夫人的意料之中,淺淺一笑,一手逗弄著小 玲兒,一手將那盛著人參的盒子往顧湘兒的方向推了推,“妹妹你就收下吧!我沒什麼好東西給你的,這人參,是之前我子不好時,陛下賞賜給夫君的,從前沒舍得用,如今子早就好了也是不需要的。”
言罷,生怕顧湘兒再拒絕,便接著道:“如今京都上下都瞧不上尚書府,若是旁的時候,我可能還會將此拿去當鋪當了換些銀兩,可現下,我實在不想劍兒和鈴兒遭旁人的非議,這東西便是爛在家里,也斷然不會拿去當些銀子的。”
“所以,你就收下吧!”將人參推至顧湘兒面前,言語間盡是真摯,顧湘兒見此也不好再推,只好吩咐了丫鬟將東西收起來。
見著收了那人參,尚書夫人才出笑容來,兩人又說了一會話,顧湘兒逗弄著小玲兒,倒是極為喜歡眼前這個雕玉琢的小家伙。
中午留了尚書夫人在府中吃飯,尚書夫人一邊給小玲兒夾菜,一邊時不時的看向顧湘兒,見似是有話要說,顧湘兒便耐著子詢問可是有什麼要說的,這才放下筷子,輕輕頷首,“湘兒,有一事,我想請你幫忙。”
“什麼?”放下碗筷看著尚書夫人,想著左右不過是云劍想去尚書苑的事。
誰知卻沉了沉氣,悶聲道:“劍兒子倔強,平日里即便是我的話,他有時也不會聽,可他卻極為敬重你,湘兒,我想求你幫我勸一勸劍兒,讓他能夠打消要去尚書苑的心思!”
一席話說出口,讓顧湘兒有些錯不及防,想過許多可能,或是求辦什麼事,或是府中用度艱難了,亦或者,催促何時能夠將云劍去尚書苑的事辦理妥當。
可是想來想去,都未曾想到,尚書夫人居然是想要云劍不去尚書苑。
實在是不懂,為何要如此!看書喇
“為……為什麼?”即便是不為了功名就,單單是為了劍兒的那份心思,尚書夫人也該支持他才是,如今居然開口說這樣的話, 一時讓顧湘兒都反應不及。
迎上顧湘兒詫異的目,尚書夫人垂下眼眸,苦笑了一聲,“為人父母者,哪里有不希孩子功名就出人頭地的?只是……”嘆口氣,下心底的苦,方才繼續道:“只是我家夫君寒窗苦讀數十載,最后落得如何?”
“那些世家大族將他看做眼中釘中刺,時時刻刻的盯著他,他走的每一步,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一一毫的懈怠,生怕被抓到了把柄,為眾矢之的。”
一席話至此,已然沉重萬分,吸了一口氣,緩了緩緒,“即便如此,他仍舊不得善終,劍兒心氣兒高,事事都想要爭個鰲頭,可那些世家大族怎麼容得下他?”
“姐姐,你這般想沒錯,可你有沒有想過劍兒的想法?”顧湘兒沉聲瞧著尚書夫人,“他之前來找過我,說讓我幫忙送他進尚書苑,他說他想要承襲他爹爹的志,他想要讓原本屬于寒門的尚書苑,回到它原本的模樣。”
劍兒志向高遠,是個難得的人才,這樣的年,不該被磨滅的。
聽顧湘兒這樣說,尚書夫人一時有些心急,搖頭道:“不行!不可以!妹妹,劍兒他孩子心,他說的當不得真的!”
“為父母的,只希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健康,一輩子順風順水,我不求他將來封王拜相,我只希他好好的活著!”越說越是激,子幾不可見的微微抖著。
小玲兒覺到娘親的激,眨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手去娘親的臉頰,“娘親別氣,鈴兒乖乖~”
低頭看著懷里懂事的小兒,尚書夫人一時心中酸,不住抱著小玲兒哭起來,弄得小家伙慌不已,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顧湘兒見狀嘆口氣,吩咐丫鬟來先帶小玲兒出去玩玩,待到丫鬟哄著鈴兒走了,方才走上前去,微微一福,道:“姐姐,劍兒非池中之,你信我,他將來,一定能夠為人中龍,名留千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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