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寧國侯這是來為自己的兒子尋出路了，說起來上清玦也是顧將軍的婿，想必顧將軍也是這麼想的吧？”

皇帝將問題拋給顧炎，分明是要他一個態度。

此時答是與否對于顧炎來說卻不是一個可以輕易作答的話題。

畢竟上清玦與顧湘兒是夫妻，與將軍府而言，上清玦的榮辱也將影響他在朝中的實力。

答應便是加重陛下對將軍府的疑心，不答應才是正道。

況且顧炎又不是不知道這幾日顧湘兒和上清玦閉門不出，他們定是有什麼緣由。興許上文昌的突然好心，正是著急讓自己府中這對小夫妻現。

他偏不如這老頭兒的意。

“陛下，雖然上清玦是臣的婿，但臣以為兒孫自有兒孫福，便是臣今日借力與他們，可臣終究不可能管他們一輩子。所以臣想，不如還是讓他們自己去奔前程，如此得來的才會更加珍惜。”

“顧炎，他可是你婿，你便是與我有冤仇，難道連你自己兒的未來都不顧了嗎？”

上文昌沒有想到那麼多，他見顧炎這個時候居然還跟自己唱反調，氣的很了，居然當著皇帝的面就紅了臉。

顧炎也不生氣，不卑不的面向皇帝躬靜候圣裁。

皇帝的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他原以為顧炎重權在握，今日上文昌又來為上清玦請命，此事于顧炎而言，應當是百利無一害的好事，他竟然不想要。

難道顧炎當真衷心，是自己錯怪他了？

如此想著，皇帝更想看看顧炎是不是真心實意的不要這份圣旨。

“寧國侯，你看顧將軍都這麼說了，若是朕一口答應下來，倒是了你溺后輩的幫手，與朕而言，并非好事。不如你勸勸顧將軍，他若同意，我當即下旨將上清玦調戶部。”

戶部可是差，滿朝稅賦和國庫都要經過戶部，若是真能了那種地方當差，這輩子吃穿不愁，就是將來寧國侯府當真敗落了，他照樣可以憑著自己是上清玦父親的份，命他好生奉養自己。

龍椅上那位都開了口，上文昌清了清嗓子，轉頭看向顧嚴，態度緩和不:“我說親家公，我知你對我見頗深，但咱們說到底都是為了大義，即便是政論相反，但孩子們的事還是要為他們多考慮，陛下都發話了，要將清玦調戶部，難道你要斷了你婿的前程？”

顧炎始終躬，不曾言語。

上文昌見顧炎油鹽不進，氣的直跺腳:“你就不問問家中小輩的意見，不怕今日之事落他們的耳中，他們會恨你一輩子？”

“陛下，您也知道臣行伍出，軍營中想來都是用拳腳論本事，沒有實力者斷不可能為他人領袖。臣為朝臣，也唯愿朝中上下皆為棟梁之才，若是為了一己私心卻了朝綱，臣萬死難辭其咎。只不過此事臣一人說了不算，還請陛下圣裁。”

顧炎言辭激昂，鏗鏘有力。不是皇帝就是上文昌聽了都微微仲怔。

如此一番話，倒是將上文昌打了濫用私權、不守秩序的行列，上文昌的臉頓時青一塊紅一塊，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為自己辯駁。

“既然顧將軍態度堅決，朕自然不能做這惡人，寧國侯，看來上清玦的事，還是要靠他自己啊。”

上文昌不不愿的答了一句是。他狠狠的瞪了顧炎一眼，猛甩袖同陛下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顧炎見上文昌離去，本也是要行禮離開了。

皇帝卻在這時忽然開口:“顧炎，方才那番話確是你的心里話？”

顧炎微楞，他抬頭看向皇帝，神誠懇:“臣拳拳心意盡顯于君前，陛下若信，臣便是賢臣，陛下若不信，臣便是佞臣。”

皇帝平靜無波的神略顯松，他幽幽嘆了口氣道:“顧卿的心意，朕明白。”

上文昌從宮里回來，一路臉沉，連門口的護衛都不敢上前霉頭。

錢氏在府中焦急等待，見上文昌回來，連忙迎出去，滿臉期待道:“侯爺，如何？”

上文昌一掌拍在八仙桌上，發出一聲巨響:“哼，顧炎那個老家伙，真是昏了頭了，誰能想到他居然會橫一杠子。”

錢氏見勢頭不對，臉微變:“沒？”

上文昌將今日圣上面前的話同錢氏說了一遍，錢氏頓時面沉，全然沒有前幾日的心溫:“這個顧炎到底想做什麼，咱們也是為了上清玦，難道他就不怕遭他兒的唾棄。”

“罷了，咱們也算是盡心了，顧家這樣對上清玦，若他還覺得顧家好，那就讓他留在顧家，就當我沒有他這個兒子。”

上文昌大手一揮，轉便進了里屋。

錢氏還站在前廳中咬牙切齒，上文昌是好了，他兩手一甩，此事就此作罷。可錢氏是存了心思的，不能讓這件事作罷，這樣下去就無法得知上清玦的況，若他悄悄好起來，等日后回過神，定會知道是自己害了人，到時候才是麻煩。

錢氏沒有著急追去里屋，繼續裝自己善解人意的夫人人設，而是轉去找上清穆商量對策。

顧炎從宮里回來，剛剛進了府門就瞧見顧湘兒在同明照閣的掌柜說什麼，他想起方才的事，心中高興，便等在一旁。

等明照閣的人走了，才走過去說:“湘兒，今日爹爹倒是遇到一件高興的事，值得同你一說。”

這些時日顧湘兒都顧著自己的計劃，甚與顧炎敘話，今日見顧炎高興，便拉著他坐到涼亭里，還特地讓人準備了茶點，笑盈盈道:“爹爹有什麼高興的事兒，同湘兒分一番。”

“今日我在圣上面前好好的將了上文昌一軍，你是沒瞧見上文昌當時那臉，簡直就是個點燃的炸藥包。”

顧湘兒一聽，眼神閃了閃，笑著問:“爹爹快告訴我，讓我也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