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葭蓮宮半年便由嬪位晉到妃位, 比上一世還提前了小半年的時間,而這半年來,在宮中可謂是盛寵不衰。
但這些其實都不在意, 在這整個偌大的皇宮里,只在意蕭淮景而已。
阿璟在這段日子里待已是足夠溫, 比上一世更甚,孟葭蓮心里其實總還是會覺得有些奇怪的, 當初選秀宮后與阿璟是漸漸相知相, 卻不似現在這般甫一宮他便對寵有加。
只是每每看著蕭淮璟的眼睛時便知,他這些都不是作假,他是真的在意, 把放在心里珍重著, 因為蕭淮璟看的眼神是那樣悉,那是在上一世兩人相后,蕭淮璟瞧的眼神。
那時他已經是一個足夠威嚴的帝王,但是看著時,目卻依舊溫。
于是孟葭蓮將這些疑問都下放進了肚子里, 無論怎麼樣, 現在還在阿璟邊,離湖邊落水那件事還有六年, 知道是有人想害, 但尚不能確定是誰。
時間如彈指一揮, 孟葭蓮在宮的第二年誕下一個皇子, 璟帝龍大悅,賜字熠,取熠熠生輝之意。
這兩年皇上專寵蓮妃,這便是后宮兩年來妃嬪們誕下的第一個皇子, 整個皇宮自然都覺得喜慶洋洋,就連漸漸深居簡出的太后都來蓮妃宮中看了小皇子好幾眼。
對皇上的專寵朝中自然有人頗有微詞,但這個年輕的帝王卻有與年紀不符的雷霆手段,加之蓮妃如今順利生下皇子,朝中一些人自然暫時也就說不出什麼了。
小皇子漸漸長大,生的十分討喜,一雙眼睛的像他的母親,是漂亮的琥珀,而鼻子和又有幾分像父親。
璟帝對這個四皇子是疼到了骨子里,不管白日里在和政殿多繁忙,晚上必會去到倚蓮宮看看小皇子,再與蓮妃一同就寢。
而四皇子話還說不利索時,就已經先學會了在他皇帝爹爹的脖子上騎馬馬,第一次時都宮人們嚇的跪了地,但皇上毫沒有半點不悅,那天就這樣將小皇子架在脖子上陪他玩了半晌。
蓮妃在一旁看著他們父子,笑的溫恬靜。
只是這份溫之下也有一憂。
因為離著上一世落水溺亡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孟葭蓮自然擔憂是否會重蹈上一世的覆轍,因為查到的一點一滴的線索指向的那個人不是這個份能詬病的,而即便能靠著上一世的記憶躲過這次落水,那后頭呢?
那人既然想死,便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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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熠三歲時,蓮妃被冊立為后。
大家對皇上的這個舉覺得在意料之中,卻也有些措手不及,蓮妃了皇后,那四皇子便是嫡子了,且是后宮目前唯一的嫡子。
其中的一些關鍵自然不言而喻。
而這幾日,孟葭蓮夜后便總是睡不安穩。
開始時常會夢到上一世溺水時的景,幽深又模糊的湖底像是一眼不到盡頭,窒息的絕讓人不過氣來。
每每驚醒,總是細汗布滿額前,著口大口大口的著氣,一雙眼里驚魂未定。
蕭淮璟心疼,這時候便會摟過輕哄著:“沒事了蓮兒,沒事了,朕會在你邊,不怕。”
待懷中的人重新閉上眼睡去,他摟在腰側的手也收了一些。
蕭淮璟幽深的目看著窗外的明月,薄輕抿。
華家已經查的差不多了,等到了那日便可收網。
蓮兒會有與上一世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跡,一切都會變好的。
也是在這一年,京中鐘鳴鼎食之家瑞國公府上終于迎來了一位小小姐,取名昔微,小名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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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熠四歲這年,宮里發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眾人為之震驚!
太后華氏竟然蓄意謀害皇后,在某天夜里讓人在流湖做手腳時正好人看到報給了皇上,之后又被查出在宮中私自聯系大師要行巫蠱魘,這可是宮中大忌!
太后所行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皆人震驚,大家哪能想到平日里看起來深居簡出不問世事的太后竟然暗地里竟在謀劃著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皇上震怒,當下廢太后,以極刑,而跟著華家也出與戶部某員勾結,在收上來的賦稅一事上做了手腳,貪墨巨額稅款,滿門抄斬。
在宮中的蘭妃和三皇子均牽連,蘭妃被囚冷宮常伴青燈古佛,三皇子貶為庶人被在了京郊一座凄冷的別院。
皇上此番的作毫不拖泥帶水,干脆利落地人咂舌,卻也是意料之中,這些事不是到帝王的逆鱗便是搖國之基,想也是不可能輕饒的。
孟葭蓮沒想到自己一直擔憂的事就這樣被蕭淮璟解決了,在看到華氏被大理寺的那日好像突然怔了一下,久久回不過神來。
太后暴了,往后好像不會有人再害,真正的活過來了。
終于可以過一段嶄新的人生,可以看著的孩子長大,可以與這個愈顯威嚴的男人并肩而立,陪他看盡這天下山河。
不過這些也已是后話,眼下孟葭蓮想著的還是給熠兒再生個弟弟妹妹,小小的人兒在宮中沒有什麼同齡人可以陪著一起玩,有時候總還是會有些寂寞的。
阿璟已經好些年都沒有再選秀,任大臣們如何諫言都不理睬,是以蕭熠這幾年確實沒有什麼玩伴。
不過弟弟妹妹也不是那麼容易來的,蕭淮璟聽了的心思,大手一揮便道:“熠兒早慧,元國公府上有個比他大兩三歲的小子,正好可以召進宮里來與他一同上太傅的課。”
于是元國公府上的小世子季興閣便日日宮,了已被立為太子的蕭熠的玩伴。
又過了一年,孟葭蓮有孕,九個多月后又誕下一個皇子。
蕭淮璟看著懷中的孩子半晌,片刻后笑了笑:“取字燃吧,蕭燃。”
于是已經六歲的小太子有了一個小弟弟。
彼時的蕭熠已經開始跟隨一位從戰場退下的老將軍習武了,得知自己有了一個弟弟自是十分高興,每日里做了功課練了武便喜歡去弟弟的床邊看看,逗逗他。
太子蕭熠年僅六歲子便已經生的像個小大人般,待人和潤有禮,姿態周正溫和,還能作詩論賦,是真真兒的神,朝臣們即使對后宮凋敝,皇上子嗣不盛頗有些微詞,但對太子卻是沒有話說的。
只是有時候孟葭蓮還是會念叨著有點憾,怎麼沒得個兒呢?
【打開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 這宮里盡是些個小子了,都沒有乎乎又可的小姑娘。
這天下午,蕭淮璟難得空閑下來,便去了朝宮看看自己的小皇子,之后又與孟葭蓮一起去了演武場。
這個時候正是蕭熠跟著將軍習武的時間,而這個老將軍還有另一個徒弟,便是瑞國公府上的大公子盛之夏。
因著要教導太子了,但大徒弟也不能落下,是以老將軍向皇上請示過后,每日里便帶著盛之夏一起到宮里的演武場,兩個人一起教了。
不過盛之夏比蕭熠大了不,這個時候的小太子還在練些簡單的把式和基本功呢。
在演武場邊,帝后二人站在一起,看著場中那個面上汗涔涔卻異常認真的小小影,孟葭蓮有些心疼,但知道這是磨煉蕭熠子的時候,于是便也只能忍著,每每在他回了朝宮后再讓后廚多給他弄些好吃的。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孟葭蓮微微瞇了瞇眼睛,突然笑嘆一聲:“這宮里的小子都有好幾個,卻沒有個小姑娘,阿璟,我還想要一個兒的。”
蕭淮璟聞言,輕輕攬住的肩,讓靠著自己,斂眸低笑:“我們還年輕,有機會的。”
末了,他又想到什麼,邊的笑更深了一些,又道:“說起小姑娘,朕聽聞瑞國公家那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千金生的玉雪可,還有意思的,蓮兒不若改日召他家夫人宮,讓帶著小姑娘進宮玩玩兒。”
孟葭蓮一聽,這還好,便應了下來,沒過兩日就招了瑞國公夫人帶著小姑娘進宮。
彼時盛昔微剛剛才滿三歲沒多久,確實是個雕玉琢的團子。
牽著娘親,這還是第一次進宮,看著高高的紅墻磚瓦都覺得新奇,但記著娘親跟說的,進了大宮殿里可不能跑,不然要被打手心的,所以只是睜著一雙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進了朝宮,還按照娘親說的規規矩矩又聲請的請了安,孟葭蓮看著都覺得這小姑娘可的。
笑著給國公夫人賜了坐,讓無需拘謹,又夸了盛昔微好幾句,盛昔微見這個姨姨長得好看,笑起來也特別好看,一下便放松了,娘親一個沒牽住就邁開小短朝皇后走了過去,一下趴在了邊,笑的牙都出來了。
“皇后姨姨好看。”
盛昔微傻笑,國公夫人額角要落下一滴汗來,生怕自家的倒霉閨給皇后娘娘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不過皇后卻被盛昔微玉雪可的模樣逗得合不攏,一把將盛昔微抱起來放在膝上,嘆道:“夫人不知,這宮中都是幾個鬧騰的小子,本宮也總想得個兒才好,最好是像笙笙這般可的小姑娘,瞧著就人歡喜。”
國公夫人笑了笑,看來皇后娘娘是不知道家的小姑娘有多倒霉就是了。
結果剛想著,盛昔微就弄掉了皇后戴在手上的一個寶石戒指,摔在地上“啪”一下就裂了……
小姑娘猶然不知,笑的一派可,國公夫人心里卻咯噔一下張了起來。
好在皇后并不在意,讓人來收拾了之后又輕輕了盛昔微的小臉,笑著問:“笙笙難得來宮里,去找太子哥哥玩玩好不好?”
“好!”
盛昔微哪里知道什麼太子哥哥,但反正也不耽誤一口應下就是了。
于是這個雕玉琢的小團子便被宮人牽著到了太子殿下的院里。
彼時小太子正在院里的石桌上臨摹,他是瞧著今日天氣好特意選了在外頭練字,講究一個雅境,誰知再一抬眼便見一個矮矮的小團子邁著小短朝他走來。
盛昔微不怕生,尤其不怕長得好看的陌生人。
照例是一下抱住了蕭熠的手臂,還是聲氣的:“太子哥哥好看。”
蕭熠愣了一下,看著這個笑的瞇起眼睛的可小姑娘沒回過神來,片刻后才將人扶住,問帶著來的宮:“這是?”
那宮笑道:“回太子殿下話,這是瑞國公府上的小小姐,皇后娘娘聽您今日在宮里,便讓您陪盛小姐玩一會兒。”
原來是之夏哥哥家的小妹妹啊。
蕭熠點點頭應了一聲,然后低下頭問這個眨著大眼睛的小姑娘:“你什麼名字?”
盛昔微握著他的手指,笑起來:“我笙笙!”
“好,那下午哥哥帶你玩吧。”
不過在說這句話之前,他是萬萬想不到他這個院中會被一個小小的姑娘弄的……七八糟。
臨摹的字被按上了的手印,硯臺都差點打翻了,院里種的蘭花也揪了幾朵,小姑娘還在石階上被絆倒摔了一跤。
蕭熠趕過去將抱起來給手,又了嬤嬤來看有沒有傷著哪里,好在只是手心被弄臟了,沒有蹭破什麼地方。
看著小姑娘一雙大眼睛里的兩泡淚,剛剛弄臟了字、揪掉了花,也是這樣可憐又委屈的看著他。
蕭熠一下便心了,想著算了算了,開心就好。
而就這樣,在小姑娘要回家之時,還不舍的拉住了他的袖子,問他:“太子哥哥,我以后還能進宮來找你玩麼?”
蕭熠看著這滿院的狼藉,最后無奈的笑著了小團子的頭,溫聲道:“好,笙笙什麼時候都可以來找太子哥哥玩。”
兩個小小的人兒牽著手走出了院子,小姑娘抬頭看著邊的小哥哥,笑瞇了一雙眼說著什麼,邊高一些的小年一手牽著,一手給撥了撥飛的劉海,邊也有淺淺的笑。
傍晚初上的晚霞給兩人上攏上溫暖瑰麗的,好像過朦朧的霧,依稀能窺見他們長大后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