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言問:“賭什麽?”
如果這個賭能讓葉青雲知難而退,再也不來煩他,那他願意賭一賭。
“我還沒想好。”
方才那番話隻不過是不想讓他走,急之下才口而出。
雖然心虛,但葉青雲覺得氣勢不能輸,所以,這樣子得看上去理直氣壯。
梁子言睨了一眼,轉回,繼續往殿外走。
“那等你想好了再說。”
“哎!你去哪裏啊?”葉青雲見他還是要走,匆匆忙忙地追上去。
梁子言不答話,一個勁兒地往前走。
“喂,梁子言,我問你話呢!”
梁子言被煩得不行,猛地停下腳步,麵鐵青,“我去哪裏,做什麽,需要向你匯報嗎?”
“不需要啊,但是你看啊,我都關心地問你你要去做什麽,那你是不是也該禮尚往來,告訴我呢?”
“禮尚往來不是這樣用的,再者,你問了,我就一定要回答嗎?”
葉青雲雙手叉腰,“對,一定要回答。”
要是說不用回答,那梁子言豈不是更不會告訴了?!
“可我不想說,請你不要來煩我。”
葉青雲跟在他旁,“你不說我就一直跟著,跟到你想說為止。”
這話讓梁子言沒轍了,“那你就跟著吧。”
說罷,他加快了腳步,葉青雲也不甘示弱,一直跟在他旁,保持一掌的距離。
“喲,這不是司禮監的梁大人嗎?旁邊這位是哪家的姑娘啊?”
右相和皇帝結束了商討,剛從書房出來,正要出宮回府,途經此地,就瞧見了一男一著走。
仔細一看,居然是那個不近,整日擺著冰塊臉的梁子言。
看得他是十分驚訝。
他認識梁子言這麽多年,還沒見到哪個子能和他靠得這麽近,還不被他一掌拍死的。
梁子言聽出了是右相的聲音,停下了腳步。
他突然停下,葉青雲沒個緩衝的時間,差點要摔倒。
憑的本事,想完全站穩,那是沒問題的,可要是不想的話,那可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在往前傾倒的時候,後腳跟一個發力,往下,快要將板正的時候,故意歪了腳,倒向了梁子言。
梁子言一個無奈的瞪眼,一掌把快要倒向的撐住了。
“站穩!”
葉青雲失地撇了撇,“哦!”
右相見了這一幕,更覺得驚奇了。
梁子言居然到人了,還沒嫌棄地想要沐浴更,看來這名子,不太一樣啊。
“梁大人不介紹介紹,這是哪位大人的千金嗎?”
梁子言理都不想理他,但礙於職這層份,他還是得表言一二。
“下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右相飛快擋住了他的去路,滿臉笑意地看著葉青雲,“敢問小姐,你的父親是任何職?”
“你誰啊?”葉青雲不滿地瞪著他,“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這人可真討厭,一直不走,耽誤和梁子言兩人寶貴的相時間。
右相笑容僵在了臉上,“姑娘不認得本相?”
“本相?你是丞相?丞相有左右相,我聽說左相年紀輕輕,長得風流倜儻,文質彬彬的,是一個不可看更不可玩的君子,那一定不是你,你長得這麽老,這麽的醜,你一定是右相。”
右相聽了這話,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哪家的小姐,說話這麽難聽?”
“我也沒讓你聽啊!你長那麽醜我都沒說你什麽呢!”
右相氣悶,“姑娘翹舌令辯,本相佩服,本相先走了,不打擾二位佳人相約了。”
等他轉過後,麵已經黑得跟煤炭似的。
出了宮,他立刻吩咐暗衛,去查這個辱他的子究竟是誰家的兒,膽敢這般辱他,簡直是不要命了!
右相走後,梁子言無奈地看著葉青雲,“你知道剛才你說的話,是對一個丞相說的,若是他記仇,對你和你家人進行報複,你該如何?”
“報複?”葉青雲不在乎地笑了笑,“他不過是一個右相,想一手遮天了?”
“無知!”梁子言一副“你沒救了”的表,“給你自己備好棺材吧。”
話音落地,梁子言抬腳離開了原地。
“為什麽啊?”葉青雲又追了上來。
這一次,不管說什麽,梁子言都決心不搭理。
葉青雲即便說到嚨幹,梁子言還是不理會他,兩個人就這麽保持著,一直走著。
等到了恭房門口,梁子言終於說話了。
“你要跟著我進去嗎?”
葉青雲目呆愣地看著恭房,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走了這麽久,就為了上個茅房?”
“有什麽問題?”
“可司禮監不就有茅房嗎?你幹嘛要跑這麽遠啊,而且,而且,這不是那太監用的茅房嗎?”
梁子言忽而一笑,“對,這就是我要來這裏的原因。”
“你……”葉青雲指著他,又指了指恭房,“你是……”
被腦中的想法驚呆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怎麽會是……怎麽會是淨過了呢?”
這時候,恰好恭房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藍太監服的小太監走了出來,看見了他們兩個人,一臉的尷尬。
小太監認出了梁子言,上前作揖行禮,“奴才見過梁大人。”
罷了,他抬眸看著葉青雲,又看了看梁子言,不知所措。
不是吧,梁大人玩這麽大?做那等事需要來這種地方才刺激嗎?
梁子言眼見那小太監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一猜就知道他那腦子裏沒個正經兒的,於是道:“這裏沒你的事,下去吧。”
小太監這才敢走,但也有些舍不得走,說不定一會兒他就能欣賞一出好戲了,但也害怕,要是不走,被梁大人一怒之下,要了他小命可咋辦?!
等人走了,葉青雲再確認地問道:“你真的跟那小太監一樣?”
“怎麽?不相信?以為我是在騙你?”
葉青雲道:“真當我好騙?來這裏出恭,就一定沒了那玩意兒?我可跟你說,眼見為實,你不是說你沒了嗎?好啊,了這子我檢查看看。”
“葉青雲!”梁子言聽了的話,不由得臉紅,說話的調兒都高了好幾度,“你知道你方才說了什麽嗎?這麽沒沒臊的!”
“我可不管。”雙手環抱在前,神氣十足地看著他,“眼見為實,否則,不管你怎麽說,我都是不會相信的。”
梁子言認命了,他發現他對,是真的沒轍了,怒而拂袖離開。
“哎,你等等我啊,你不出恭啦?”
葉青雲笑嘻嘻地跟在他後,兩個人又回了司禮監。
梁子言重新坐到桌前,鋪開一冊竹簡,開始研磨書寫。
“我還有事要做,不喜別人在旁邊打擾,你走吧。”
他都這麽說了,葉青雲看著他也確實是要忙的樣子,覺得再待下去可就打擾了。
但是,今天來這兒的正事,還沒做呢,必須做完再走。
“你回答完我幾個問題,我就走。”
梁子言蹙眉,“你要問什麽?”
“嗯……”仔細斟酌了一番,道,“你是不是很好,很生病啊?還有,你這心態是不是保持很好,很怒?”
為了能快點走,梁子言如實答道:“是。”
“那就奇怪了,為什麽你每次見到我,跟我說了不到一句話,你就生氣了?”
梁子言斜了一眼,“為什麽我不對別人怒,偏偏對你,你回去找找你自己的原因吧。”
“好吧,我走了,回見。”
葉青雲得到了要的回答,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見終於走了,梁子言暗暗鬆了一口氣,繼續他的事。
葉府。
葉青雲帶著這個疑,直奔爹的書房。
“爹,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葉尚書本來在專心致誌地練字,被這一個大嗓門嚇了一跳,一大塊墨水滴在了宣紙上,毀了他先前寫好的所有字。
“你要問什麽?”葉尚書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把怒火下去了。
還能怎麽辦?又不能對這個小祖宗發火。
葉青雲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依舊嬉皮笑臉的,“爹,我問你,如果一個男人,對所有的人都能做到心平氣和,唯獨對你輕易怒,這說明什麽?”
“對我?你確定是對你爹我一個人這樣?”
葉青雲一想,好像不對,爹是男人,一個男人對一個男人,偏離了一開始想表達的意思了。
於是,換了一套說法,“就是一個男人平時對所有的人都能心平氣和,無波無瀾的流,可他遇到了一個人之後,經常沒說一句話,就生氣了,你說,這是為什麽?”
“這還不簡單?”葉尚書一邊收拾桌麵,一邊回答,“說明這個人本事了得唄。”
“就隻是這個原因?”葉青雲有些失。
“那不然呢?還能是這個男人對這個人有點好?”
葉青雲撇,“沒有可能嗎?”
“也有可能,除非這男人犯賤!”
葉青雲白了葉尚書一眼,“爹,真不知道我娘喜歡你什麽,一點都不解風,哼!”
幽怨地轉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想著要怎麽樣,才能讓賭贏呢?
夜晚。
右相從道來到司禮監,梁子言還在桌前筆疾書。
“之前我還在納悶,為什麽一向聽從主人話乖乖做事的你,突然就違背主人的意思了,原來是因為葉尚書的千金,葉青雲啊。”
梁子言握筆的手一頓,接著很快恢複正常,“你來這,是想威脅我,還是要勸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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