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長生的話與各位醫們完全相反。

“皇上怒火攻心，服下丹藥不日便可清醒，於國無礙。”

他竟是輕描淡寫就認定了皇上的無礙！

白應玖漸漸看明白了，醫們和長生分屬兩派陣營，雖是兩派，醫們卻很忌憚長生，他們竟連皇上真實的狀況都不敢言說。而長生，就更肆無忌憚了。

現在就看如何選擇。

白應玖看了眼一派淡然的長生，又看了看強裝鎮定的醫們，想到來時韓霄塞給的紙條，穩了穩心神，道：

“誠如各位大人所言，皇上的……令人捉不。”

不說皇上如何，也沒有迎合長生的話，一句“捉不”足矣。

反正也是來湊數的。

“這……”汪海心焦不已，白應玖覺得自己是來湊數的，他可不這樣認為。

畢竟，在太子還是九皇子時，所得的瘧疾就是白應玖治療好的。

白應玖的醫，在汪海心中，那一直都是神醫的境地。

如今，便是連都這般，那皇上的……

“長生道長，這回可全靠你了。”汪海隻得把全部的希放在長生上，畢竟，他可是保證過可以讓皇上無礙的。

長生倒是很讓人安心，他一派從容，從一個白瓷瓶倒出一顆丹藥。

“汪公公放心，貧道這顆丹藥下去，皇上盡可百病全消。”

白應玖眼睜睜地看著汪海接過丹藥，他好像做慣了這種活，不用長生吩咐，就備好了水，將花生米粒大小的丹藥浸泡於水中，和huo著水喂給了皇上。

這……

白應玖倒是有心阻止，可無論是汪海還是眾醫居然毫無反駁之意，連一旁肅穆站立的大侍衛也紋不。白應玖阻止，若真有問題倒還好說，若沒有問題，反倒會延誤治療的最佳時機。

思及至此，白應玖也穩穩站定，並不多話。

長生的目看似不經意掃了一眼，沒有開口，角卻微微勾起。

“在皇上未清醒之前，還請各位留在宮中。”

汪海出於皇上的安全考量，將大家全都留了下來。這本就是應當應分的是，長生沒有反駁。

“應當。”

“我等遵命。”醫們也都拱手表示認同，聖安康要，他們出不出宮並不重要。

剩下的，便隻有白應玖了。

在眾人的目襲來之前，白應玖跟著道了聲：

“可。”

在進宮之前，和韓霄便已預料到這種結果，如今隻是暫且留下，可以接。

服下丹藥後的皇上臉果真紅潤了許多，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又昏沉沉睡下。

長生的意思是說，皇上需要好好休息，等徹底消化了丹藥便又會與先前無異。

汪海見皇上的確好了許多，這才有心吩咐宮人為大家準備飯食，還心地為白應玖單獨準備了一桌，心意了然。

著滿桌的山珍海味，白應玖一點兒也吃不下去。皇上明明病膏肓，可醫們卻不肯半點兒。而那個長生可不是神仙下凡，他喂給皇上的丹藥尤為可疑。

最為奇怪的還屬汪海，他一向是對皇上最為忠心的，其表現也堪稱忠厚，可他就是給白應玖一種很奇怪的覺。

想到進宮時達好的最壞的打算，白應玖幽幽吐了口氣，拿起筷子開始吃飯，讓人看不出端倪。

撤去晚膳，汪海派人來說給各位留在宮裏的醫準備了歌舞助興，白應玖對此不興趣，謝絕了好意，便留在屋。

夜的皇宮靜悄悄一片，白應玖所居之與各位醫連在一，細聽之下還能聽到歌舞的奏樂之音。

皇上如今生死未卜，這些人還有興趣逗樂？

白應玖的心越發不安定，真怕那最壞的打算會為現實。

“什麽人！”

白應玖朝窗外看了一眼，快速將銀針握在手中，以備不時之需。

這裏是皇宮大，又是皇上所居之宮，誰敢不經通報來到此？

不一會兒，穿著道袍的長生從暗走了出來。他一如先前形象，哪怕留在宮也未給他的氣質增添任何渲染，在夜之中，反而顯得越發溫和。

“郡主果真敏銳。”長生毫不吝嗇誇讚，一道袍加，於夜之中竟有一不一般的頎長。

白應玖對長生觀不佳，本著同留宮裏的分，道了句：

“你沒去前殿？”

汪海準備的那些東西於男人而言還蠻有吸引力，長生是個道士，也是男人，沒道理不興趣。

長生搖搖頭，故作矜持：

“貧道不好這些。”

轉而目一暗，幽深向白應玖。

“跳的再好的舞，也不極郡主國天香。”

白應玖因在屋，隻穿了白衫，洗去鉛華，猶如出水芙蓉般的麵容在月之下越發和。卻又似帶著魅力，令人不覺靠近。

“放肆！”白應玖大怒，對長生的不滿更抵達頂點。

自重生歸來，除了白迎秋，還從未這般討厭一個人。

長生也是本事，他們不過區區見了兩麵，就已讓討厭至極。

“貧道從來隻說實話。”長生還不以為意，悠閑自在的口吻恍若在說今晚月真一般。

這句是實話，而之前那句話韓霄將不久於人世也是實話。

白應玖不與其多談，抬手就要關窗。長生眼疾手快，擋住了窗戶。

“惱怒？”他問。

“鬆手！”白應玖對這等人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努力想要關上窗戶，長生的手看似隨意一擋，卻力氣很大，窗戶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彈不得。

“胭脂，波雙秀，小語輕憐花總見。醉淺休歸，夜深同睡，明日還相守。”

長生對著月亮詩，目輕轉落到白應玖上，毫不掩飾眼中的覬覦。

“郡主，怕了？”

他問得隨，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含脈脈。

此時的長生已不像道人，反而像一個采花大盜。哪怕是采花，他也遊刃有餘。

“怕你這個道？”白應玖沒好氣地甩開手，銀針已蓄勢待發。就算長生得皇上眷顧，也容不得他這等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