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不如那麽賤人的？

“華升和那個不要臉的想就這麽糟踐我，也得看大家同不同意。”

徹底氣起來，帶著渾怒意，勢必要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此事，趁早別趕晚。”白應玖在旁提醒。

倒不是怕崔氏事後有所收斂，而是怕華大娘的勇氣支撐不了多久。

畢竟，不是誰都能如崔氏一般豁出去臉麵。

“對，我現在就回去鬧。”

華大娘氣勢大盛，有兒有，有郡守，有白應玖，還怕抵不過一個崔氏？

“崔氏不是能鬧嗎，這回我倒要看看怎麽把無理鬧出有理來！”

華大娘連辭別都忘了說，帶著一怒意直衝白家。

白應玖也沒閑著，趕讓士兵去找郡守幫忙，這件事，說到底還得看郡守如何宣判。也隻有郡守府的人在場，才能給華大娘足夠的底氣。

前腳剛出了門，後邊便有人跟上。回頭一瞧，竟是蘇三。

白應玖到現在也沒打聽出蘇三的份，就連韓霄都說，不必理會此人。至於黎川，更諱莫如深。

蘇三憑借著十萬兩黃金的軍餉，在南都城過得如魚得水。聽說還去過賭坊，狠狠贏了幾把，差點把賬上的錢全部贏走。老毒這幾日正尋思著好好會會此人，他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了上來？

白應玖停下了步子，想讓蘇三先走。

哪知這人走了沒幾步，忽然回過頭來。

“怎麽不走了？”

白應玖一臉莫名，“我們不順路。”

白家在城東，賭坊在城西，一東一西，半點路程都不接壤。

“怎麽不順路？我跟你走。”

蘇三這個不要臉的，居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白應玖想起韓霄的話，不必理會此人。真的能不必理會嗎？

“別想了，再不走就錯過好戲了。”

他打斷白應玖的思緒，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白應玖暗想，難不剛才與華大娘的談話被他聽了去？

否則，他看什麽好戲去？

時辰不早，再不走，便真如蘇三所說該錯過一場好戲。

白應玖隻得打消勸阻蘇三的念頭，權當他不存在吧，快步去了白家。

此時，白家這裏已經聚滿了人。

華大娘正躺在地上撒潑打滾，不遠的華升和華大伯正被衙役攔下，卻獨獨不見崔氏影。

崔氏呢？

作為最為關鍵的主人公，怎能不在現場？

“咦，潑婦罵街，影響街容。”蘇三一臉不知人間疾苦的模樣，在旁慨連連。還擺擺手，滿臉厭惡。

白應玖聽了鬧心，也不管他是何份，直接懟上。

“三爺，不好意思汙了您的眼，請您暫避好嗎？”

不願看，更沒人請他來看。不請自來，還這般不客氣，當真以為沒人敢罵他不？

蘇三臉上堆滿笑容，他好像一直都是這副沒心沒肺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能將人氣個半死。

“雖有礙街容，但實乃罕見。見識見識這大千世界的不同風貌，倒也不錯。”

得，人家的苦難，看在他眼中竟了觀賞。

白應玖不想和他計較，和這人爭辯，純屬自找沒趣。

看了眼白家閉的大門，暗道崔氏真能沉得住氣。外麵的熱鬧都這般大了，居然無於衷？

看來果真是心虛了，才會任由辱罵。

耳邊傳來華家父子的責罵，這兩個男人而今冠楚楚，華大娘在他們麵前顯得像個瘋子一般。可誰又知道，這樣的“瘋子”，正是那樣的冠禽所養？

“娘，出什麽事了，您別鬧了。”

一個穿著的婦聞訊而來，一口氣跑到華大娘邊，將手中拿著的披風蓋到華大娘上。

天寒地凍，華大娘便在這冰天雪地裏躺著，周圍都是看熱鬧的人，本沒人出手拉一把。

“你找來的？”見到有新人出場，蘇三湊近白應玖，低聲詢問。

他得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有錯，而白應玖，無疑掌控了全場。

“嗯。”白應玖一個字回應。

事實上，若不是怕蘇三揪著不放，連著一個字都不願說。

華大娘心有憤怒，憋著一口氣就鬧到了崔氏門外。可該找來撐腰的人一個都沒通知，可不得白應玖這個“幫兇”出麵找來。

得了肯定答複的蘇三終於消停下來，津津有味看著麵前的一場大戲。

“英子，娘的英子啊。你爹要休了我，為了那麽個賤人，居然要休了我。”

華大娘見崔氏不肯麵，本已絕。在見到兒的那一刻，再度燃起了希。

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華英轉過頭追問：

“爹，你要休了娘嗎？”

被問到的華大伯頓時一呆，許是發現自己的呆愣顯得怪異，又擺出無稽之談的麵孔，口中怒罵著：

“放屁，我是那種人嗎，怎麽會休了！”

說完，又覺得不解氣，大概是想到這是個機會，趕撇清崔氏的關係。

“不知道從哪聽來的風言風語，罵我也就算了，還堵在人家的門前鬧。瘋了，瘋婆子！”

一口一個瘋婆子，他也完全沒把華大娘當妻子看。

華英先不管這些，得到了準確回答，隻擔心華大娘。

“娘，爹說不會休了你，你先起來，地上涼。”

爹在這麽多人麵前承諾不會休了娘，那便是有萬千的借口也不會再出爾反爾。

娘該安心了。

華大娘等到如今，等的也不過是這句話罷了。

可鬧了那麽久，華大伯都沒說，如今終於說了，竟覺得還不如不說。

“英子，英子……”

華大娘口中不住念叨著，在華英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

華大娘畢竟有些重量，華英單薄的軀本支撐不住。周圍看熱鬧的人不曾幫忙，眼睜睜看著母倆踉踉蹌蹌。

白應玖倒是有心幫一把，可不便出麵。

華英是個潑辣的，一眼瞪向華升。

“華升，過來扶著娘。”

這裏所有人都可以對華大娘不好，唯獨華升不行。

被點到名的華升不不願走了過來，他自是不願意的，誰讓他娘把他幹的好事往外傳。

可在大庭廣眾下，他又不能拒絕。否則，這幫人又該有理由尋他不是了。

華大娘心疼這個小兒子，華英可不慣著他。見華大娘行走不便，直接將華大娘放到了華升背上。

華升有苦難言，隻得背起華大娘，一步步朝家走去。

當事人都散了，華大伯也想跟著走，還沒走幾步，被拿著大刀的衙役擋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