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再度飄起來雪花，不大，卻很清涼。落在臉頰上，冰冰的，涼涼的。

夜，更深了。

“老毒，你給我站住！”

空中似遠似近一道厲聲響起，接著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嘿嘿，老匹夫，有本事來追我呀。你來呀。”

老毒那標誌的洪亮嗓音，帶著三分頑皮，五分故意，還有點點不羈灑。

“你給我等著，等我追到你，看不了你的皮！”

另一道聲音渾厚，被老毒氣到氣息不穩，隔著老遠，都能聽到他在著氣。

老毒也不客氣，當場穿多年的偽裝。

“你個老匹夫終於出真麵目了，幸虧蘇蘇當年沒選你，否則還不被你坑害死。”

奪妻之仇不共戴天，老毒沒得客氣，三言兩語讓人氣得跳腳。

“你胡說！我打你個老毒！”

“轟！”

一聲巨響，讓這邊的白應玖等人也是一震。

“嘿嘿，沒打著。”

老毒頑皮的聲音再度傳來，比剛才還要囂張。

“老匹夫，你這功夫不行啊。是不縱太多，沒個節製，傷了子？”

“我打你！”

“嘿嘿，又沒打著。”

白應玖從一開始的擔心，到後來的釋懷，再到現在……都想打老毒了！

這麽個懟人法，死都能被他給氣活了。

“乖徒弟，師傅來了。”

老毒的聲音從上空傳來，白應玖雖然想打人，但看到他麵還是欣喜的。

“喲，這小子從哪冒出來的？”

老毒三步並作兩步，眨眼間已衝到了白應玖麵前，看到莫名出現的韓霄，更是大寬。

“師傅，我……”白應玖剛要開口，老毒卻已迫不及待拉住和韓霄的胳膊，不忘解釋道：

“快走快走，老匹夫追來了。”

他現在可是在逃命，沒工夫理會許多，好在徒弟和徒婿都在，也不枉此行。

白應玖和韓霄稀裏糊塗被老毒抓在手中，三個人正要離去，四周忽然傳來驚天巨響。

“既然來了，就都給我留下！”

隨著話音落地，原本空曠的樹林瞬間被士兵圍堵，上天地無所遁形。

“糟糕，糟糕，居然忘了他還能調兵遣將。”

老毒真會才真急了，嘟囔了一句，轉背後的人已追了上來。他擋在韓霄與白應玖麵前，一臉視死如歸。

“老匹夫，這是我們倆的恩怨，和我徒弟沒關係，別傷。”

麻煩是他引來的，可不能給徒弟添。

老毒雖然頑皮了點，可在這種事上卻涇渭分明。他的徒弟，除了他和蘇蘇，誰也不能欺負。

“你居然還有徒弟？”

追來的人氣勢非凡，著一玄長袍。尤其是他顯出來的一手調兵遣將的本事，更讓人猜出他份不凡。

他斜睨瞥了白應玖一眼，僅僅一眼，當下立斷。

“能認你做師傅，也不是什麽好貨！”

喂，喂，這人怎麽說話的！

白應玖原本還可憐他的，如今聽了這話，便覺得這人也沒什麽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他活該被老毒氣到。

老毒不氣不惱，反而還笑了出來。當然，是一臉的壞笑。

“嘿嘿，我可告訴你，不但是我徒弟，還是蘇蘇的徒弟。你罵我，等於連蘇蘇一同罵了。”

什麽時候孟離蘇的徒弟了？

白應玖表示莫名。

礙於師傅在吹牛，做徒弟的也不好拆穿。隻能眼睜睜看著老毒在人家麵前瞎顯擺，則擺出一張冷漠臉。

“，是……”來人卻立即變了不可思議，再不鼻孔朝天看人，反而將白應玖上下打量了個遍，像是怎樣都看不夠。

“怎麽樣，我挑徒弟的眼不錯吧？”

老毒這回非但不擔心人家要打他，還有心思在這裏嬉皮笑臉。

白應玖越瞧著越覺得他的確欠收拾，這般刺激人家，想要不打都難。

來人看了白應玖半天，眼中似有淚閃過，把白應玖嚇得慢慢移到韓霄背後。

這太嚇人了，不認識他，他為什麽要流淚？

覺察出白應玖的作，來人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猛地甩開袖，語氣更顯霸氣。

“哼，你說是就是？我要找離蘇親自確認。”

離蘇，蘇蘇……

白應玖捂住，生怕自己會發出聲音。

，好像猜到來人是誰了。

會是，會是那個慕容南嗎？

還記得，老毒一提起慕容南，三句話不離辱罵。

老毒一聽這話，也跟著怒了。

“喲嗬，你個不要臉的老匹夫，三宮六院那麽多人你不去找，專門惦記有夫之婦，我看你是欠收拾。”

聽聽，聽聽，老毒說這話，是個人都得被他氣得火冒三丈。

當然，來人也不例外。

兩個人眼神較量過，互不相讓，場麵一即發。

“大王！”

就在此時，一直未曾開口的達木善說話了。

大王？

白應玖與韓霄麵麵相覷，西涼以大王為尊，而能被達木善稱呼為“大王”的，豈不是那個傳聞中嗜殘殺的西涼王？

眼前這個被老毒氣得七竅生煙的可憐人，是西涼王！

西涼王看起來與老毒差不多年紀，額前多出的兩縷白發更顯滄桑，氣勢龐大，眉眼不俗，看起來就是個中年大叔。

“達木善。”西涼王這才將目分出來一些，見到達木善並無驚訝，隻問：

“他們犯了何事？”此言一出，正是承認了他的份。

邊境與西涼腹地都城相隔千裏遠，韓霄也正是因為無法在短時間達到腹地，這才想到來軍營做說客。

若西涼王就在眼前，事豈不是出現了轉機。

達木善並無瞞，直言道：

“夜探軍營。”

西涼王的目瞬間便變得犀利，目直指韓霄。

在這個目的直視下，韓霄不卑不，沉穩的如同尋常。

“老匹夫，瞪我徒婿做甚？”

老毒不幹了，人是他招來的，就該他來理。

西涼王看了眼老毒，語氣幽幽：

“是你讓他們來的？”

兩個人相識多年，老毒心裏有幾花花腸子西涼王也不是不知道。若此事與老毒有關，他倒可以網開一麵，否則……

“在下乃是大周人，奉我皇之命前來議和。”

韓霄知道他誤會了，直接道出自己份，他卻不說自己是誰，隻說奉命而來。

“議和？”西涼王冷哼一聲，目即刻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