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際洋洋灑灑飛舞起雪花，拉開了冬的序幕。

大周依舊未曾將被占據的城池全數收複，未被收複的四城依靠天然的地理優勢進可攻退可守，如今又已上凍，想要收複難上加難。

就如韓霄的傷一般，想要複原，唯有奇跡。

街上忽然多了許多其他城池的百姓，技藝坊的運作已十分，再多的百姓湧來，也有地方安置。不已經出徒的百姓也給技藝坊送來了過冬的冬、糧食，雖是冬日，南都城的溫暖卻從心而發。

九皇子連日被王太師帶在邊，昔日無所顧忌的小霸王，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

白應玖見到他時差點沒認出來，好個驚訝。

“想笑就笑吧。”九皇子剛進門就找了個椅子癱了上去，有氣無力連別人笑話他都顧不上。

嗯，真的是癱在椅子上。

攤過蛋餅嗎？

就是將一顆完整的蛋打平底鍋裏，蛋清慵懶地散在鍋，恨不得將整個鍋底占據，九皇子就是這種狀態。

白應玖配合著捂住輕輕笑了笑，九皇子目前的狀況改變巨大，昔日頗為壯實的條整個拉長，顯得如竹竿。包子似的的小臉蛋也沒了蹤影，五更加立，依稀可以從他看上看到當今聖上的影子。隻是皮被曬黑了，看上去像個煤球。

“殿下長高了，也變黑了。”白應玖實話實話，九皇子的模樣乍看變化巨大，但這變化卻是朝著好的一方麵變化。

太子的長相並不隨父，而其他幾個皇子也不寵，唯有九皇子因為年紀小的緣故，頗為得寵。若是讓聖上看見肖似自己的小兒子，九皇子上的這份寵必定加深。

可現在的九皇子還不明白這點，他隻是一個勁衝著白應啟抱委屈。

“太師恨不得練死我，每日待在營地，不是訓練就是跑圈，飯隻有那麽一點點，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他一邊一說，還一邊給白應玖比劃，那麽一點點的飯有多。

他可從未沒這麽多委屈，可偏偏讓他委屈的人是王太師，連父皇都要給麵的人，他哪裏敢使臉？

這不，就變了這副鬼樣。

“噗嗤。”白應玖沒忍住笑出了聲，在看來九皇子完全一副小孩兒心，幸好有王太師給他糾正，才能出落的這般標誌。

“殿下明年回到長安城，長安第一公子的名號怕是要換人來當。”白應玖倒覺得這樣剛剛好，無論男，長得漂亮總是有利。尤其是九皇子這般，上有幾個哥哥，本就不易出挑。若以容貌取勝，既能吸引人目，還不易讓其他幾位皇子忌憚。

白應玖忽然找到了九皇子以後要走的路，兩眼不住放，看得九皇子冷汗不止。

“第一公子我不知道，但你現在的眼神很可怕。”九皇子拍了拍驚的小心肝，直言不諱。他自己什麽模樣自己清楚，第一公子愧不敢當，兄弟幾個，他的模樣隻算中等。

這人已是沒救，總能讓白應玖剛剛升起的好心歸於虛無。

“殿下來此可有要事？”白應玖變了語氣，若是悉的人當聽出已不悅。

任誰幾次三番被同一人打擊，也沒了好心。

可九皇子聽不出來啊。

不但聽不出來，他反而還興致衝衝。

“我聽聞南都城來了許多需要救助的百姓，都被安置到了技藝坊？”

他直了直子，語氣也鄭重了許多。

白應玖瞧著他不順眼，本著君臣之別，沒好氣回了句：

“確有此事。”

南都城因收複得早，又有九皇子從中周旋，得到的發展比其他二城要好。人往高走，這裏自然而然來了許多人。

“技藝坊是傳授技藝之所，安置百姓是為不妥。”

九皇子道明自己的意思，技藝坊就是技藝坊，不能做安置之用。

“殿下可有主意？”白應玖心思一，九皇子正說到了的心坎兒上。

如今技藝坊尚且能夠安置百姓，可隨著收複之地的變多，南都城必將會湧來更多的百姓，到那時候又當如何？

居安思危，此事最好早做定奪。

九皇子清了清嚨，試探著問：

“不如……咱們令開一，專門安置這些居無定所的百姓？”

令開一？

白應玖見九皇子滿懷期待，目變為鼓勵。也確有此意，但令開一並不容易，但若有九皇子相幫就簡單多了。

在白應玖的鼓勵下，九皇子挖空心思道明心想法。

“大周近幾年發展不錯，但依舊在發展之中，溫飽問題尚沒解決，尚有百姓顛沛流離。加之，這些重新收複之地的百姓更顯艱難，若是有一庇護之所，豈不妙哉？”

他想的並非隻有南都城，而是整個大周天下。

這是一個心係天下的皇子，更是一個大有作為的皇子。

白應玖驚喜不已，“這些是殿下一人想到的嗎？”

若九皇子單憑一人之力想到這些，他的心該有多廣闊啊。

九皇子卻不覺得這有什麽，反而擔心白應玖會不認同。

“嗯，這隻是我各人的想法，若有哪裏不妥還白姑娘指教。”

說罷，衝白應玖恭敬行了一禮，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很低。

白應玖不知道未來如何，但現在的九皇子絕對是可造之材。

既然了九皇子一禮，也得說出點什麽。

“殿下可知技藝坊一年的開銷需要多銀兩？”

這個問題可把九皇子給難住了，他隻管往裏招人，從未算過此事。約著大概，他豎起了食指。

“一千兩？”

這已經是他能想到最大的金額了，都是些窮苦百姓，吃能吃多呢？

白應玖笑了笑，“如今的技藝坊乃南都城曾經的儲備軍所在，地大寬廣，房間眾多，可以容納千餘名百姓居住。一個百姓一天的開銷算二十文錢，一個月六百文，一年便是七兩紋銀。算上冬等開銷，總共八兩。技藝坊如今住了五百六十四人，一年的開銷便是……”

“四千五百一十二兩！”

九皇子趕在白應玖開口之前算出了結果。

四千五百一十二兩白銀吶！

這才剛剛住了一半的人罷了，若是以千人來算，全部住滿則需要八千兩！

而這，僅僅是南都一城的支出。

九皇子了自己早已空的錢袋，頭一次到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