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白迎秋還不老實！

白應玖從不達眼底的笑容裏看出了破綻，白迎秋有一個連自己都不清楚的病，一旦說了謊，總以笑容遮掩，而這笑容卻浮於表麵，甚是虛假。

當然，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份虛假已被很好藏。可誰讓如今的白迎秋還得很呢？

“你要離開南都城無非是躲避崔氏，而今崔氏找尋不見，你也不必離開。”

白應玖不曾質問，隻是拿出白迎秋最為關心的事威脅著。

“三姐！”白迎秋頓時急了，意識到自己偏激，忙又低語道：“聽聞待收複七城後，大軍要回長安。你作為韓將軍的醫，也會一路隨行？”

白應玖不得不佩服白迎秋的際能力，才來府中幾日？不過區區三日罷了，便得了這樣的消息。

同去長安，連都不曾確定，白迎秋卻說得煞有其事。

白應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目和地鼓勵著白迎秋接著說下去。

白迎秋一鼓作氣，“我隻有你這一個親人了，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拉扯著白應玖的袖口，眼中淚眼朦朧。慣會擺出這種姿態，好像全世界唯獨最委屈，誰都要慣著。

可是，憑什麽呢？

“隻有我這一個親人？”白應玖出慈笑容，溫和的目更加疼。

白迎秋點點頭，“大姐故去，二姐遠離，隻剩下我們姐妹二人。”哽咽著，話語中藏著無數悲切。

家人全部離去，相依為命的姐妹二人本該深厚。

白應玖臉上的笑容越發深邃，卻在下一刻歸於虛無。

“你把啟哥兒放在哪裏？”

犀利的目猶如利劍穿頭顱，心中所想似全部看穿，白迎秋既恐慌又急切。

“啊？我，我……”手足無措，連日未曾看到白應啟，幾乎忘了還有一位弟弟。要知道，從未將白應啟當作弟弟。

尋常人這個時候會有悔意，白迎秋卻借機將這當作尋常問話。

“啟哥兒很是黏你，他應當也會一同去往長安吧？”

白應啟的變化白迎秋看在眼中，將心比心，若是白應啟定然跟在白應玖邊。白應啟很聰明，其實白迎秋已到自己低估了他，看起來悶不做聲，卻獨獨與白應玖關係最好。

沒錯，在白迎秋心中，白應玖便是風向標，至於崔氏，早已不在其考量之中。

白應玖的目漸變和，似是很滿意白迎秋的回答。

“白家的在這裏，爹一手打下的家業，你不要了？”

親切地了白迎秋的頭頂，慈的像換了一個人？

幾間茅草屋也算家業？

白迎秋不以為意，更在心中加強防備。

“三姐別折煞我了，我是兒家，擔不起這樣的重任。爹打下來的家業，自然歸啟哥兒所有。”

話說得好聽，應是男人做的事，自然由男人擔當。

比起跟隨白應玖邊，那幾件茅草屋算得了什麽？白應啟想要，那就拿去好了。

白應玖臉上的笑更深邃了，輕輕拍了拍白迎秋的肩頭，欣不已。

“你能有這份覺悟，很好。”

白迎秋急於表達自己的，滿懷期待，表達的這樣清楚，白應玖鬆口該帶一同離開了吧？

這樣的白迎秋，與前世的影子相融合。

白應玖上過一次當，這次便不上了。

“一日找不見崔氏，白迎春一日就得不到安息。的魂魄留在院中，總得有人照料。啟哥兒兼重任，我亦無法留下。唯有你……”唯有白迎秋無牽無掛，留下正好。

“三姐，我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好像見到了張安。”

白迎秋打斷的話，剛才還一無所知的人，如今什麽都知道了。

留下來照顧白迎春的魂魄？

瘋了不！

“張安？”他去那裏幹嗎？

“對，我當時慌，在路上撞了一個人。而今細想，那人腳不便，形更與張安相似。那麽晚在門外徘徊，事有蹊蹺。”為了不讓白應玖說出留下的話，白迎秋也是卯足了勁表達自價值。

有用，很有用。崔氏會找到的，崔氏一定得找到！

是嗎？

那麽為什麽剛才不說？

白應玖雖沒有把這話問出來，可眼神表達的就是這層意思。

聰明如白迎秋，目很快就躲閃了起來。

“我也不敢確定，此事還得三姐查證一番。”

並非是不想說，實乃此事牽扯太大，沒有證據的事說出來不過招惹是非。

可無論是怎樣的是非，與的利益產生衝撞，便什麽都不再重要。

白應玖點點頭，算是認可了白迎秋的話。

“此事，你做的很好。”

“三姐……謝謝。”

白迎秋想說的話遠不止這些，在對上白應玖含著笑意的目後忽然什麽都不敢說了，唯有一句謝謝結束話題。

這樣識趣兒的白迎秋，著實讓人討厭不起來。可想到前世的作為，的識趣兒在白應玖眼中便了虛假。

白迎秋剛一離開，白應玖臉上的笑很快沒了蹤跡。黎晴早在白迎秋提到張安時就離開了，而今，要做的便是等消息。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黎晴便回來了。

“姑娘，找到崔氏了。”

誠如白迎秋所料，那晚所見到腳不便的人正是張安。

“隻是……”黎晴言又止，一向麵不改的，見有了為難之。

“怎麽了？”白應玖覺得稀奇，同時也到事有不妙。

黎晴示意到院中，不再多言。

帶著好奇的心，白應玖去了院裏。幾個士兵抬著一個擔架，崔氏正躺在其中。整個人神誌不清，裏還念叨著什麽。渾上下隻餘蔽的裏，過邊緣依稀能夠看到裏泛青的。

這，這是……

白應玖並非真正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很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張安把崔氏給玷，玷汙了。”黎晴從未覺得說話有這麽難以啟齒，還是當著白應玖，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麵兒。

崔氏確實風韻猶存，打扮也總是一副際花模樣。可到底也是張安曾經的丈母娘，就這麽，這麽……

白應玖狠狠咽了口唾，饒是曆經兩世，也被張安的舉給驚到了。

得不到兒，就要得到兒的娘？

白應玖無法會張安的心理，隻覺得澆了一頭狗，好個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