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簡氏話語稍緩，言律忙忙看向了老夫人，但凡夾在簡氏和老夫人之間時，他對待別人的手段似乎都沒有一丁點用武之地。

老夫人抿了抿角，雖然自知剛才的行為有些過激，然而讓這個時候將人供出來，這一博弈簡氏不是拔得頭籌？

瞧著老夫人那疑疑的神，言律焉能不知心中的顧慮，無奈苦笑了一聲：「母親，您還是說一說吧！這等刁奴必是家的本，您何必護著？」

「鯰魚。」

不願地吐出了一個名字，而聽到那兩個字時言梓陌並沒有多吃驚，甚至周圍大大小小的人也並無多吃驚之。

他們都是人，這裏面的彎彎道道怎麼會看不明白？老夫人這麼急匆匆趕過來，除了和最親的四姑娘，似乎也沒有旁人了。

「奴婢……」

鯰魚已經跪了下來，縱使一向伶牙俐齒的也從未想過事會發展到這一步，姑娘讓將這裏的事回稟時，故意將五姑娘在廉王妃那裏敘話的事重申了兩遍。

任誰也沒有想到不過簡簡單單的話，會引出這麼多的事來。

老夫人瞧著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下也多有不忍，其實這鯰魚也沒有同說什麼，只是自己腦補了廉王府的事。

畢竟當日廉王妃親自登門造訪的事，也知曉幾分。

「也沒有說什麼言過其實的話，是我……」

「母親，這等刁奴養在邊也污了靈兒的名聲，既然如此還是將人打發出去吧！」

聽著老夫人慾要給一個侍婢辯解，言律忙忙制止，這件事若是不給蘊娉一個代怕是下不了臺，他也只能拿一個小婢開刀了。

「可……」

「父親進府時不是嚴令任何人不得向祖母回稟七弟的事嗎？一個小小的婢越俎代庖，引得主子回錯了意，難道僅僅打發出去便了事了嗎？」

無心柳可以將言梓靈的左膀右臂剁掉，言梓陌下手自然不會輕，別看而今是一個小小的婢，在未來數年裏也曾站在言梓靈側做那狗頭軍師。

「這……」

言律也犯難，鯰魚的父母在言家多年，他自然也要留幾分薄面，然而陌兒今天又是被暗殺又是被掌摑。

若是無法給一個滿意的答覆，別說他和蘊娉的夫妻分，就連這父分怕是也要盡了。

「父親，鯰魚之所以去祖母那裏是我讓去的。」

言梓靈『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懇切：「我知道您不想讓祖母憂心，可都說家有一老勝有一寶，祖母的閱歷終究要勝出我們一些。七弟這種況，靈兒也憂心的，所以才會讓鯰魚過去。」

頓了一下，看向言梓陌：「或許鯰魚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引起祖母的誤會，才會間接導致五妹妹罪，可兒敢保證絕對沒有壞心思。」

「沒有壞心思？四姐姐，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不想想到底說了什麼才會引得祖母誤會？」

言梓陌深呼吸了一口，抿著角：「我知道姐姐想要護著自己的婢子，可難道在姐姐眼裏我和母親還比不得一個丫鬟？」

今天母親既然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若是言家人還給不出一個代，那麼當家夫人的面何在？

言梓陌的問話可謂句句扎心，擺明了讓言梓靈二選其一，言梓靈看向簡氏，想要看清的臉，而只是低垂著眸，任誰也看不清。

「我知道四姐姐友弟妹，可你邊這婢子顯然不這麼想的，否則怎麼會引導祖母往歪了想？」

不能是老夫人的錯，不能是言梓靈的錯，那麼這件事終究要有一個替罪羊，可們若是連一個丫鬟都捨不得話，那麼這言家嫡的份便為了一個笑話。

簡氏或許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言梓靈向投來求救的眼神時只是低垂著眼眸，好似沒有看到。

不管鯰魚說了什麼，這一刻沒有了退路。

人總是自私的，不願意兒白白被打，言律不願意老夫人拉下面給一個小輩道歉，老夫人不願意讓言梓靈寒心。

所以這個怪圈，便這樣持續著。

言梓靈也深知這一點，看向鯰魚的時候帶著幾分沉思，在自己邊侍候多年，也最是知道的心思。

若說沒有向祖母說什麼自己也不相信，然而一向聰慧，必然不會說的太過，否則剛才祖母也不會言又止。

唯一讓覺到無奈的是，母親今日說的話太絕，若是給不出一個滿意的答覆和父親之間怕再無緩和，最重要的是齊王府的親事還等著臨門一腳。

所以，母親和父親必然不能生分了去。

「姑娘，是奴婢的錯……奴婢當時不該提五姑娘在廉王妃那裏的事，導致老夫人會錯了意，是奴婢的錯……」

說著已經撞向了一旁的矮幾，頭上跡嘖嘖往出來流，而人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直接暈了過去。

老夫人也沒有想到這婢子會如此行事，沒好氣地瞪了言梓陌一眼：「都是你生的事，將人打發出去不就好了嗎？偏偏要整出這麼些事來？」

「孫兒又沒有？況且說錯話導致祖母了孫兒一耳，難道這點苦都不得？我言家治家一向嚴厲，可不是什麼人想破壞便能破壞的。」

言梓陌想要的可不單單是被打發出去，想要鯰魚的命，可奈何好似真的不溜秋，和老夫人也沒有說過分的話。

「你……」

被一個小輩這麼嗆聲老夫人心有怒氣，然而看到簡氏那半死不活的樣子也沒有了留下的心思，拉著言梓煜的手看了看才拖著子離開。

言律瞧著月漸深，也讓閑雜人等都下去，房間里只剩下言梓陌母，和言律父子。簡氏也沒有再去看言律，順著言梓陌的手坐到了言梓煜的一旁。

「這件事也算過去了，陌兒也別想旁的了。」

他說著也嘆息了一聲，自從這個兒被接回來，蘊娉已經不知道和自己鬧了多回了！真不知是不是和言家八字不合，否則怎麼總是弄出這麼些事來！

「但凡公道，兒自然不會旁想。」

角輕輕勾了一下，今天若不是母親放了狠話，他也未必會將那個丫頭趕出去，不過今日不總會有的那一日。

「你說在安國公府也遇到了刺客，你是如何的？」

相比較家裏面的小打小鬧，這件事對於言律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藏的敵人若是不能將其連拔起，就像是嚨里卡了魚刺一般難以下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