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的廂房,大長老還未從剛剛的事回過神來,連著喝了好幾杯茶水。
“喝這麼多茶水,可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
清風使倏地從后出現,驚得大長老心頭一跳,好在他也算見多識廣,不足以被嚇到魂飛魄散,放下茶杯道:“算是吧,沒想到攝政王和攝政王妃竟然那般恩,青天白日之下卿卿我我。”
想到兩個人膩膩歪歪的模樣,大長老忍不住咳嗽兩聲。
清風使輕哼一聲,似乎沒有半分意外,問:“除了這個之外,你就沒有聽到別的?”
“有。”大長老神回歸正常,低聲道:“我還聽到,此次去見云族,最主要的目的除了要給云族道歉之外,還準備辱我。”
“辱你?”
“不錯,老同云族斗了多年,云族人聽到老的名號不說聞風喪膽,也得退避三舍,估計他們是看見云族被老嚇得不行,想在云族面前殺一殺老的威風,替云族出一口惡氣。”
大長老越說越氣,“分明我們才應該是一伙兒的,他們卻幫著云族,還真是糊涂!”
清風使冷哼一聲,“攝政王與攝政王妃天幽國百姓戴,若被他們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怕天幽國無你容之了。”
這話聽著,著幾分不滿。
大長老無暇研究不滿之意從何而來,立刻恭敬道:“清風使的意思是?”
大長老有一點好,如果他聽不懂對方的意思,就立刻恭恭敬敬地追問。
絕不會不懂裝懂。
“這些日子對那兩位好點,百姓們將這些看在眼里,日后我們對他們手時,百姓們才不會懷疑我們。”清風使掃了他一眼,冷漠地道:“這麼做,也是為了魔尊考慮。”
大長老恍然大悟,魔尊急需錢財,百姓們若懷疑到他們頭上,不給供奉的話,可就不妙了。
“明白了,老會注意的。”
清風使轉就要走。
豈料大長老倏地住了他,“對了,清風使者!”
清風使頓住腳步,微微側眸,碩大的披風下男人眸銳利,冷聲問:“何事?”
“不知老何時才能見到魔尊?”大長老眼底有些興,“這次解決云族后,老可以再給一筆供奉,不知能不能讓老見上魔尊一面?”
大長老從未見過傳說中的魔尊,他只見過那四位使者。
是以,他對這位魔尊有著濃濃的好奇。
清風使猶豫片刻,沉聲道:“我回去跟魔尊說,至于結果如何,不要太過期待。”
大長老心中有些落寞,給了那麼多銀子,卻連幕后老大都見不到,未免太欺負人了!
可轉念一想,不管怎麼說,四位使者都在幫他做事,不虧。
想到這兒,大長老就笑了,盤算著到了云族領地之外,該如何將攝政王和攝政王妃踩在腳底下好好辱。
楚樂掐算的時間正好。
第三天晚上,一行人浩浩地行至云族領地外。
看著高聳的山峰,元夜寒冷冷地睨了一眼旁邊的大長老,問:“地圖。”
大長老不懂裝懂,神嚴肅。
“老不知王爺在說什麼。”
心里卻想著,清風使者不是說現在現解決這兩個人麼?!
怎麼還沒靜?
元夜寒轉過,漆黑的夜中,那雙比墨還要濃稠深邃的眸冷冽泠然,“進云族領地的地圖,給我。”
大長老臉有些沉不住,咬牙道:“老不知道什麼地圖!”
楚樂按住元夜寒的手腕,輕輕地笑道:“想來,大長老的確不知道。”
大長老看了一眼,沒有講話。
依他這幾日看,這個楚樂不是什麼善茬,的話能不接就不接,接了就是找罵。
楚樂雙手背在后,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凝著大長老笑道:“只是,我們沒有進山的地圖,就無法找到云族人。
所以,只能勞煩大長老了。”
大長老立刻想到了那天聽到的容,一顆心跳的七上八下,“怎……怎麼勞煩?”
楚樂抬了抬下,對著大山道:“勞煩大長老大喊對不起,向云族人傳達你的誠意,也好讓他們出來與你們和解啊。”
人群中驟然傳來紛紛的議論聲!
“在這里大喊對不起?大長老怎麼能做這種事?”
“本就是云族對不起我們,我們討回去合合理,怎麼還能讓大長老道歉呢?”
“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聽著雜七雜八的聲音,楚樂挑起眉梢,“如此說來,你們還不清楚青云山派同云族的淵源?”
一個小弟子站出來道:“有何不知?我們清楚地很,云族人殺害了我們青云山派兩大弟子,青云山派是個講義氣的山派,為那兩位師兄師姐討回公道,這才對云族痛下殺手!”
楚樂‘嘖’了一聲,看著眼底忽明忽暗的大長老,連連搖頭,“你們還真是被這幾位長老騙的好苦啊!”
二長老見瞞不住,連忙出來道:“王妃娘娘,不就是道歉麼?我師兄能做,他立刻就做!”
若是讓弟子們知道真正的淵源,只怕他們青云山派,今日之后便消失在江湖了!
楚樂沒有攔著,眸詢問地看向大長老,那模樣好像在說,如果你不道歉,那我就把你們的丑事都捅出來。
大長老咬了牙關,眸時不時掃過四周。
清風使!
你怎麼還沒來!
明明說好了這時候出現,幫忙解決攝政王和攝政王妃的!
這下可好了,人我是引來了,臉我也要丟了!
大長老慢吞吞地往前走幾步,猶豫不決地道:“可即便這麼喊,他們也不一定能聽見。”
楚樂出手,“那你就把地圖給我,我們進去,讓那你當面對他們說。”
大長老臉微微有些難看,扭過頭,又往前闊步走了幾步。
只見他臉漲紅,雙手握拳,僅僅是站在那里好似就用了莫大的力氣。
“云族人,我乃青云山派大長老!”
大長老每個字都說的慢吞吞的,楚樂眉心微蹙,盯著大長老的眼神唯有冷漠。
“今日來,我們是為了——”
大長老邊的胡子著,跟他的心一樣,抖得不像話。
“快點!別浪費時間!”楚樂不耐煩地催促道。
聞言,大長老鼓足了力氣,咬牙厲聲道:“是為了跟你們道歉,青云山派不該對你們趕盡殺絕,對不起!”
陣陣聲回在山谷中,大長老青白一張臉轉咬牙,冷冷地問:“這樣可以了麼?”
“不夠!”楚樂盯著山谷道:“他們不出來,就證明他們沒有原諒你,說不定他們都沒聽到你的道歉,繼續喊!”
大長老差點氣暈過去,道一次歉不夠,居然還要一直道歉?!
“王妃娘娘,這麼喊他們肯定聽不見,還是先找進去的路吧。”他有些虛心地提議。
楚樂挑眉,“你怎麼知道他們聽不見?你試過?”
“我……”大長老強忍著怒火,笑道:“我當然沒試過,只是猜測……”
“你的猜測有幾分準的?”楚樂揮揮手,神滿是煩躁,“跟我討價還價,若我能找到進去的路,我們何至于在這兒吹冷風?
大長老,能不能見到云族人還是得看你,人家接了你的道歉,就出來接我們了。
你若是再這樣磨磨唧唧下去,人家云族人肯定不會原諒你,到時候還得連累我們站這兒陪你吹冷風,你良心過的去麼?”
大長老被說的啞口無言,僅剩的幾分臉面也然無存了。
心中念叨著清風使趕出現,才能結束他丟臉的尷尬境地。
轉過,大長老繼續對著山谷道歉,將方才的話喊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過了多遍,大長老嗓子喊冒煙了。
無奈地看著楚樂,好似在說不喊了行不行。
楚樂笑瞇瞇地丟過去一個水壺,“放心,吃喝準夠,繼續。”
大長老:……
真的服了。
喊了整整兩個時辰,眾人腦瓜子都嗡嗡的。
楚樂才興致闌珊地揮手,示意他停下,“辛苦了你啊大長老,看來云族人是真的聽不見,連我聽見你這般道歉都慨萬分,他們若真的聽見了怎麼可能不出來?”
大長老嗓子沙啞,想回應,卻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楚樂稍稍擰眉心,手放在耳邊做喇叭狀,“大長老,你說啥,我聽不見。”
大長老險些氣暈。
眼看著大長老呼吸不過來了,楚樂大發慈悲地放下手,笑道:“大長老還是快休息吧。”
大長老松了一口氣,總算是能休息了。
再這樣下去,他的嗓子不用要了。
楚樂幽幽道:“明日再繼續喊,雖然云族人可能聽不見,可我們實在找不到進山的路啊,只能委屈你了呢。”
大長老險些摔個趔趄,嗓子發不出來聲,只能惡狠狠地盯著楚樂。
元夜寒走到楚樂面前,定定地看著大長老。
那氣勢,好似要將大長老生吞活剝。
大長老就算是心里有一百個不愿意,也得咽下去賠笑,訕訕地回去休息。
此行來的人不,弟子們已經提前搭好了帳篷。
怕自己忍不住殺了楚樂和元夜寒的沖,大長老特意挑了一個離他們最遠的帳篷。
二長老正在里面喝茶,大長老一進來就瞧見這一幕,氣的吹胡子瞪眼,扯著脖子喊:“我在外面道歉,你在這兒悠哉悠哉地喝茶?!”
二長老挖了挖耳朵,“師兄,你說什麼?”
大長老氣結,這下可真是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無奈,只好盤坐下,喝茶潤了潤嗓子。
覺到好了些,大長老才冷聲道:“再這樣下去,我青云山派的臉面遲早會丟!”
二長老勉強聽得清大長老的話,幽幽道:“你若不想,大可將地圖出來。”
話落,二長老只覺得背后一冷。
扭頭,竟是清風使不知何時來了,大長老連忙起恭迎他,“清風使,你來的時候,沒有人看見吧?”
清風使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當我跟你一樣蠢麼?”
無緣無故被罵,大長老心里憋屈死了,在外頭楚樂二人埋汰他,在這里清風使嫌棄他,他是真難。
可不論如何,大長老也只能忍氣吞聲,但想到方才的事兒,語氣中仍帶著幾分不滿。
“清風使怎麼遲了這麼久?方才楚樂那廝賤人欺辱我半晌了。”
清風使蹙起眉心,語氣中沾染不滿,“你在怪我?”
大長老真是憋不住了,這能不怪他麼?
“清風使者,凡是要講道理,你那日說過,待抵達云族領地外就出現,幫我解決了那兩個人——”
二長老面詫異,“大師兄,你居然!!!”
大長老瞪了一眼二長老,示意他趕閉。二長老向來心慈手,且總是反對他們,眼下他在清風使面前已經人微言輕,若二長老也不站在他旁,他一個人難敵千軍萬馬。
大長老收回眼神,繼續道:“我按照清風使的話去做了,可結果呢?你并沒有出現,反而害得我在弟子們面前面盡失。”
清風使恨鐵不鋼地道:“你就是這般想我的?
你別忘了,當初是你跟我說從青云山派到云族需要十天的時間,誰想到楚樂那麼大手筆,居然雇了最上等的馬車,比一般的馬車足足快了三倍。
等我發現的時候,你們已經穿過小道走了大半路程。
我拼了命地追趕上你們,你居然怪我一通?”
大長老愣住了。
是啊,楚樂雇傭上等的馬車雖是第一日的事兒,可繞近路是第二日的事。
他沒來得及和清風使提起啊!
想到自己方才對清風使的態度,大長老連忙訕訕地笑,無比恭敬道:“清風使,方才是老誤會你了,還希你不要跟老計較。”
清風使冷哼一聲,轉不去理會。
見狀,大長老給二長老使了個眼,示意他幫幫忙。
二長老沉思片刻,道:“清風使者,當務之急不是吵架,而是應該找出解決那兩個人的辦法。”
說這些時,二長老心有不愿,他已經不想再殺戮了。
為了云族人的實力,卻賠上了幾個闖生死的師弟們,他于心不忍啊。
可大長老不是這麼想,更加殷勤地道:“是啊清風使,您看,您既然已經到了,是不是可以直接手。
把楚樂和元夜寒徹底解決了?”
大長老笑的也有些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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