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夜寒走后，元卿去見了林悔。

“大夫怎麼說？”

他淡淡地問，眼底看不出任何緒。

桑葚如實道：“大夫說小姐是中暑了，囑托奴婢給小姐換一涼快的服，不能讓小姐去太底下曬著了。”

換一涼快的服？

元卿結滾了滾，眸一暗。

“你先出去吧。”

桑葚有些不到頭腦，大夫不是說要幫小姐換服麼？為何王爺自己出去？

難道因為小姐執意要穿這件服，王爺生氣了，想要教訓小姐？

見桑葚走神了，周放忙道：“桑葚，齊嬤嬤要走了，你去送送吧，免得說咱們王府待客不周。”

桑葚回過神來，看出周放眼底的警告，意識到自己險些壞事兒，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氣，“是，奴婢這就去。”

待桑葚走后，周放也離開了林悔廂房，順勢帶上了門。

屋，林悔雙眸閉，即便是睡覺，的子也是繃的。

兩只白皙的小手握拳，仿佛隨時會有人攻擊。

元卿開床幔，折扇輕輕挑了一下林悔的領。

一抹淤青赫然映眼簾。

僅是一眼，元卿便起，不再去看。

眸卻掀起了一片波瀾。

好一會兒，元卿才平息了心頭的煩躁，他重新坐在床榻上，閉上雙眸養蓄銳。

不知過了多久，大抵是漫長的時間后，面前的人有了要醒來的跡象。

“咳咳……”

林悔嗓子干的厲害，意識混沌地喊，“水……”

溫熱的手指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林悔想也沒想，抓起杯子就往里送。

猛喝幾口，林悔嗆的不行。

一道聲音悠悠響起。

“急什麼。”

剎那間，林悔臉蒼白，抬頭撞見了元卿深不見底的黑眸。

“怎麼是你？”

想到周放和那人說的話，林悔眼底的憎惡就不控制地迸發。

元卿舐著畔，“怎麼不能是我？”

林悔憤憤地將杯子砸在地上，狠聲道：“你又想怎麼折磨我？”

元卿笑意淡淡：“大夫說了，你中暑，本王已經讓齊嬤嬤回去了。”

林悔有些詫異，這麼說來，自己不用練習禮儀了？

元卿他，真的會這麼好心？

“不過，大夫也說了。”元卿眸落在林悔領，“你穿的太厚，要換件服。”

林悔下意識握領，眸閃躲。

“那你出去。”

元卿眉心蹙起，一雙桃花眼泛著泠然，“本王說過，別用命令的語氣對本王講話。”

林悔深吸一口氣，倔強地故意忽視他。

這作激起了元卿心中的怒火，手指稍稍用力，便輕而易舉地鉗制住林悔的下顎，嗓音冰冷。

“禮數學了不，卻沒見你懂事幾分。”

林悔含恨地瞪著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元卿眸略過幾分暗芒。

他到底想怎麼樣？

他想的是，折磨林悔，激起對自己的恨意，再無數次折斷的雙臂，這樣才能免去爹娘對自己犯下的過錯。

“如果你想殺了我，那你隨意，我這條命就在這里，你想取走大可放馬過來！”

林悔盯著元卿，試圖在他臉上找到答案。

可是，沒有。

半分沒有。

只有看不懂的冷漠與無。

可明明，他做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如果他恨自己是那個地方的人，大可殺了自己一了百了。

為什麼還要讓自己當他的妹妹？！

為什麼，還要對自己做那種事？

為什麼，還要折磨自己，著自己做不喜歡的事？

“元卿，你說清楚，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告訴我！”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林悔霍然起，拽著元卿的領子用力拉扯，“我分明沒欠你什麼，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憑什麼？！你告訴我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