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的盯著面前的藍染。

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現出楊排風的臉。

一個終于可以開始為自己活著的人，卻死在了藍染的謀詭計里。

還有那些孩子。

那麼可，那麼活潑，卻死在了元森的手里。

這對瘋子。

“藍染，你們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了是麼！”

秦筱筱抬起頭來，咬牙磨腮，高喊著。

四面八方怨煞之氣快速的朝著秦筱筱凝聚過去，天地變，然后快速的凝聚到白靈短刃上。

雙手握住白靈短刃，使出全的力氣，朝著藍染斬過去。

‘卍’開始出現裂紋，然后快速的崩解，劍氣繼續朝著藍染斬去，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將江面都辟出了一道壑來。

藍染驚愕，雙手合十，重新凝聚起一個‘卍’。

劍氣撞，‘卍’抵擋下五的劍氣，剩下五不留余地的全部劈砍在藍染的上。

“唔！”

“噗！”

藍染一口噴灑出來，自半空朝著江面直直的墜去。

他知道詭道之力厲害，所以他研究了克制之法，怨煞之氣最懼怕佛，于是他請殺佛上，卻不曾想，秦筱筱的詭道修行，已經如此深厚。

好。

輸在這種人的手下，也是一種幸。

“砰！”

藍染墜江水，瞬間被淹沒。

冰雨停止，水面平息，天空放晴，一道彩虹架在天空之上。

秦筱筱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四周看了看。

結束了麼？

真好。

子一，疲憊的從天空中墜。落。

墨北寒足尖一點，從船中飛了出來，雙手將接住。

秦筱筱窩在他的懷里，淺淺一笑，“北寒，這五年的怨氣，我終于出了，藍染死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說盡了這幾年的辛酸。

“嗯，你累了，好好休息。”

墨北寒滿臉心疼。

甄饒和周培文也快速的拿來了披風，遞給了墨北寒。

墨北寒蓋在的上，抱著，坐在了火爐邊。

秦筱筱乖乖點頭，靠在他的懷里，緩緩睡去。

甄饒和周培文退了出去，站在甲板上。

江面平靜無波，照在上著暖意。

甄饒嗤笑一聲。

“怎麼了？”周培文看向甄饒，疑問。

甄饒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笑自己傻，先前居然把他們想那樣，實際上，不過是個計策。

他居然都看不出來。

真蠢，也不賴師父之前老罵他。

周培文覺得甄饒奇奇怪怪的，搖了搖頭沒有多想，然后看向江面，“你說，藍染真的死了麼？”

“當然死了！你沒看見麼，正中一下，肯定神魂俱滅了，任那藍染是大羅神仙也活不了。”

甄饒想起這藍染在玉祁干得事，就恨不得當時自己能力太弱，不然就上去捅他幾個窟窿。

“嗯。”周培文悶哼一聲，只怪自己的多想。

船繼續往大旭的方向開著。

墨北寒抱著已經睡的秦筱筱，上噠噠的水，已經全部烤干。

的臉蒼白的厲害，他有些擔心。

但著的脈搏，又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有些虛弱而已。

墨北寒濃眉微擰。

白靈短刃卻忽而懸浮起來，飄在他的面前。

“是不是筱筱有事？”墨北寒的心一，低聲問著。

白靈點頭，“嗯，不能再讓這麼大量消耗怨煞之氣了。”

“什麼意思？”墨北寒皺眉。

“天地分，兩極相互制衡，他們之間的能量是相對的，過分的消耗怨煞之氣，那必然正氣充盈，盛衰，久而久之，只能轉，來維持平衡之道。”

“你想想，這片大陸，能有多自然之氣可消耗的？”

白靈聲道。

雖然白靈說的晦難懂，但墨北寒還是聽明白了。

五行之力和其他可供修行的玄氣，是為正。

怨氣、煞氣、魔氣，人之惡念所生的氣，是為邪。

正邪一一，合為太極。

太極則為自然之氣，自然之氣失衡，天地之道，必然崩塌。

“雖然筱筱取用的怨煞之氣多，但不至于讓太極失衡吧？”墨北寒疑問。

“這，我也不知道，但我覺的到，筱筱的，似乎越來越不能承這怨煞之氣了，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沒有什麼反應，但難保以后……”

白靈的話點到即止。

墨北寒是何等的聰明人，如何不明白？

他雙目赤紅的看著懷里的人，摟著的手，有些微抖。

“我知道了。”

“嗯。”

白靈形一閃，重新回到了短刃里，然后落在一邊。

墨北寒周都籠罩在霾之中。

大白到墨北寒的難，“喵嗚”一聲，走到墨北寒的腳邊蹭了蹭他的。

錦雀立在一邊，也難的將腦袋扎進了翅膀里。

墨北寒抬起手輕輕的將的發撥到一邊，對著的額頭印下一吻。

-

岸邊。

一雙滿是污泥的手，按在了泥里，拖著子，從江里爬到了岸邊的林子里。

地面被拖出一道長長的印記來。

從前那個風姿綽約、溫儒雅的藍染不復存在，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水鬼一樣，污穢不堪。

他爬了許久，終于爬到了元森所在的地方，他翻過來，低著，躺在地上。

一束照在他的臉上。

他‘咯咯’的笑了，他還活著，真好，他還活著。

他咬著牙，吃力的揮袖，樹木移開，元森上的符和定符掉落。

元森膝蓋一，跌落在地。

看著躺在地上的人，元森眼淚瞬間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跌跌撞撞的朝著藍染撲過去。

“先生！先生！”

先生是最干凈的，穿著的裳永遠干凈整潔，纖塵不染。

如今卻……

元森頭更咽著。

藍染淺笑搖了搖頭，皺眉道，“哭什麼，我還活著，秦筱筱快死了，你哭什麼。”

“秦筱筱，快死了？”元森詫異的看著藍染。

先生居然真的殺了秦筱筱？

他知道先生厲害，卻不曾想先生這麼厲害，秦筱筱可是了詭道之人，能取怨煞之氣為自己所用，這天地之間，最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便是這怨煞之氣。

先生就這麼，殺了秦筱筱？

“別急，快了，走，快帶我離開這兒，去九華山。”

“九華山？佛門重地？”

“沒錯，不管秦筱筱是好是壞，只要了詭道，佛門便不會容，帶我去九華山找開元方丈。”

話剛剛說完，藍染便一口黑噴了出來。

“先生！”

元森低呼，反手搭住了藍染的脈搏，這麼一查看，整個人石化。

先生、先生的丹田……碎了。

習武之人，丹田盛力。

修玄之人，丹田盛玄氣。

丹田碎了，便什麼都盛不了，廢人無疑。

“先生……”

元森咬著牙，著拳，更咽著。

藍染抬手，揩拭掉他的眼淚，溫道。

“不覺得我很厲害麼？

若非我及時的祭出丹海，替我擋了一下，現在我已灰飛煙滅，只要命還在，丹田碎了而已，怕什麼。”

元森點了點頭。

嗯，丹田碎了而已，命還在，不怕。

“好，先生，我帶你走。”

他本想試著背著藍染，但又怕讓他的傷更嚴重，便彎腰將他打橫抱在懷里。

元森本就瘦弱，子一歪，險些摔倒，他擔心藍染看出來，便咬著牙，強撐著，足尖一點，形一閃，消失在林子里。

-

船上。

墨北寒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他側頭看向立在窗頭的錦雀，低聲道：“你去剛才藍染出現的地方，查探一圈，看看藍染是不是真的死了。還有，順便查探一下元森的下落，若是找到了，及時匯報。”

錦雀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嘰嘰喳喳”一聲，飛了出去。

大白擺了擺尾，掃著墨北寒的腳背。

‘別擔心了，臭人當時都快把這方圓十里的怨煞之氣都用盡了，那麼重的一下，藍染怎麼可能還活著。’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墨北寒道。

‘嗯。’

大白又重新趴下來，打了個哈欠睡了。

它一只貓是很坐船的，這次這麼一坐就這麼久，實在是暈的很。

船緩慢的行使著，平靜無波。

秦筱筱窩在墨北寒的懷里睡了很久，安靜的就像是一個小嬰兒。

緩緩睜開了眼，就看見了墨北寒冷峻森寒的臉。

抬起手，輕輕著他的鼻梁。

他的脖子直而陡峭，鼻翼不大不小剛剛好，特別致，給他本就矜貴的氣質，又渡上了一疏離。

“你長的真好看，我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覺得你特別好看，那時候我還以為我是在做夢。”

墨北寒子一僵，略顯詫異的看著秦筱筱。

秦筱筱心底一虛。

‘糟了，不小心說出來了，不過，他之前說過，他喜歡的就是現在的我，所以……就算被他知道，我不是那個秦筱筱，應該也沒關系的吧？’

“筱筱，你有沒有什麼事，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的？”墨北寒低聲問。

秦筱筱心底更虛，‘不會吧，這就看出來了？難道我臉上的表這麼明顯的麼？’

“沒，沒有了……該說的都說過了。”

秦筱筱抿笑著，‘之前我都跟他說過，從前的秦筱筱死了，現在的秦筱筱是新生的秦筱筱，他說過他喜歡的是現在的，所以，應該沒事吧？’

心里這麼想著，卻不敢去看墨北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