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腳下一，整個人直直的朝前滾了下去，砂石、喬木劃著他的皮，疼得他齜牙，但和疼想比，更難的是，他要是繼續這麼滾下去可能會直接摔死。

好在，一棵大樹擋住了他，他撞了上去，后腦勺磕在壯的樹干上，瞬間鮮直流，他來不及嗚咽，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山中的夜晚。

月都被茂的樹枝給遮擋起來。

四周一片漆黑。

林子里時不時的傳來一聲鳥鳴、，還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一雙發的眼睛，忽然由遠及近的靠近古鈞。

它朝著留著的古鈞撲了過去，先聞了聞古鈞，判斷出古鈞已經虛弱到沒有什麼反抗能力，便趁著熱乎，一口朝著古鈞的胳膊撕咬著。

“咔嚓！”

“啊！”

古鈞疼得醒了過來，尖著往后退著，但是晚了一步，大豹子用力一拽，再一撕扯，‘撕拉’古鈞的胳膊被活生生的撕扯下來。

通黝黑，雙目發的大豹子，再次長著盆大口，朝著古鈞咬去。

“吼！”

古鈞忍著劇痛，翻滾著躲開。

大黑豹一下撲空，咬在了樹干上。

大黑豹瞬間惱怒，咆哮一聲，地山搖一般，再次朝著古鈞撲過去。

古鈞驚恐的睜大眼睛，抬起手掌，想要朝著大黑豹拍過去，卻玄氣虧空，一點力量都沒有。

“啊！啊！啊！”

他一邊后退一邊大喊著。

他眼真真的看著那盆大口，朝著自己吞來。

“啊！”

他子一空，后是一側山坳，直直的滾了下去。

大豹子也跟著撲了個空，跟著摔了下去。

滾了許久。

“轟隆隆”的響聲靜止，大豹子摔在一塊大石頭上直接摔死，古鈞摔在了草堆里，奄奄一息。

夜漸深，四周一片寂寥。

華玄宗里，華總覺得有些心神不靈，從屋子里走出來，在院子里打轉。

傾欒出來巡視，便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怎麼了，師父？”傾欒走上前，追問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心神不安。”華瞧見來人是傾欒，整個人放松不。

這華玄宗上下，也就傾欒是個能擔大任之人。

“師父可是在擔心古鈞師弟？”傾欒問。

華眼睫，“都已經逐出師門了，不是你師弟了。”

“其實，師父白日那樣做，也不過是為了留古鈞師弟一條命而已，逐出師門不過是無奈之舉。”傾欒說出了華的心思。

華又是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可惜，古鈞怎麼就不明白？

“古鈞從小心高氣傲，事事都要爭，事事都要搶，我怕這次的事，他若是想不開，會誤歧途，到時候我留他一命，反倒是留出禍來。”

“古鈞雖心高氣傲，鉆牛角尖，但不至于會歧途，他做事還是有分寸的，師父寬心。”傾欒安道。

華卻仍舊愁容滿面，輕嘆一口氣。

傾欒繼續安道，“那明天我暗中派些人去順著下山的路去找古鈞師弟，找到了之后，再暗中跟著。”

華這才放下心來，“好，那你費心了，”

“這是徒兒該做的。”

傾欒扶著華的胳膊，“師父，早些休息吧。”

“嗯。”

華點了點頭，朝著屋走去。

-

夜深重。

山里尤其的冷。

古鈞睜開了眼，‘啊’了一聲，他疼得青筋暴起，分不清這疼是來自于斷掉的胳膊，還是來自于摔傷的頭，還是別的他不知道的地方。

他拖著子，試著站起來，結果還沒有起來一寸，便又摔在地上。

四周的寒冷和氣，刺激的他難。

而且，他上的傷口這麼嚴重，還得理，否則一定會死。

他咬著牙抿著，強撐著從懷里掏出了火折子，吹了一下，然后點向地上的草。

可惜，草太，本就點不著。

他又勉強的出一張炎符，默念咒語，想要驅符箓，結果沒有玄力，他本就驅不了。

又冷、又、又疼。

還斷了一臂。

古鈞痛苦的哭喊起來。

“啊！啊！啊！為什麼！”

他一拳頭錘在地上。

為什麼，就算是他想要殺秦筱筱，可是這有什麼錯。

就算那些不是秦筱筱所為，秦筱筱也是一個了詭道的人，他殺秦筱筱就是替天行道，有什麼錯？

為什麼要把他驅逐出華玄宗。

“為什麼，師父，為什麼！徒兒敬你為父，你為何如此對我！”

“還有，秦筱筱！妖！秦筱筱，你為什麼不死！”

“啊！”

他用力的錘著地面，眼淚奪眶而出，咸的眼淚滾過傷口，灼的他更疼。

他明明什麼錯都沒有，為什麼現在卻弄得如此狼狽，跟個乞丐，跟條狗一樣啊，為什麼……

“咳咳咳……噗……”

他氣上涌，一口噴了出來，然后直直的朝著后面倒去。

劇烈的疼痛從腔里傳來。

他想，不了。

如果他沒有判斷失誤，那他多半是肋骨摔斷，刺心肺了，他覺到他的臟在大量出。

古鈞躺在山里，看著天空，天空被兩側的高山遮擋，仿佛是被人用劍劈開一般，月亮高掛，染著。

越流越多，浸潤在漉漉的草地上，蔓延出去。

他的溫也越來越低。

他覺自己，就快要死了。

再這麼流淌半個時辰，他便會死。

“沙、沙、沙。”

腳步踩在松的草地上，緩慢的朝著古鈞靠近著。

古鈞聽到了這個聲音，但他起不了，轉不過來頭，看不到來人。

一雙靴子，一藍袍，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細長的雙眼微微瞇著，薄勾勒，仿佛要裂到耳邊。

“嘖，真慘啊。華玄宗，得意門生，古鈞君，竟斷了一臂、丹田空虛、傷嚴重，就要死在這荒郊野外了，若無人收尸，很快便會被這些猛果腹，慘、真慘。”

藍染搖了搖頭，聲音里滿是惋惜。

但這語調在古鈞聽來，卻是嘲諷。

“滾！”

古鈞拼盡最后的力氣朝著藍染大喊著，然后大口大口的吐了出來。

“呵呵，哈哈……”

藍染不屑的笑著。

“嘖，看看你現在慷慨激昂的樣子，難道忘了先前在華玄宗山頂之上，如何哀求華老頭和秦筱筱留你一命的？嘖嘖嘖，那輕賤的樣子，可一點不像一個宗門高徒。”藍染輕輕的搖了搖頭。

古鈞滿臉惱，咬牙切齒。

如果知道到頭來不過一死，他絕不會哀求。

但世間沒有后悔藥吃。

“你若是想要我的命，那便手，廢話！”古鈞冷哼。

“要你的命？你還不配我手。”藍染冷笑。

古鈞后知后覺的回過神來，仔細看著藍染上的裝束。

一藍。

“你、你是藍染？”

“不錯，正是我，開心吧？”藍染細長的眼眸彎起，淺淺笑著。

古鈞眼睫。

藍染這種時候來這里，肯定是有目的。

而這目的，怕不是想利用他來對付秦筱筱。

“你準備救活我，讓我去殺秦筱筱？”古鈞口而出，低問道。

“不錯，聰明。不過要是你早點變聰明，又怎麼會落得這麼個凄慘的下場？”藍染又是輕嗤。

“你、咳咳咳……”

藍染氣噎，開始大口大口的咳。

藍染搖了搖頭，“可真是夠沒用的。”

他從懷里丟出一個匣子，扔到了古鈞的面前。

“若想活著報仇，便把這個吞進肚子里，若想死，便什麼也不做。”

話畢，藍染慢慢轉，遠去。

古鈞看向那個匣子，雙眸仿佛被燙了一下，心劇烈的跳。

“等一下，這里面究竟是什麼？”古鈞朝著藍染的背影大喊著。

藍染沒有回頭，冷幽幽回道：“能讓你……詭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