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魚聽到他們的對話,淡然地笑了笑,瞥了一眼舒心的表,見強作鎮定,但眼神慌,本不敢看自己,不由暗暗搖頭。
他畢竟活了三千多年了,心雖不算寬廣,但也不至於睚眥必報到連自家小姨子的幾句冷言冷語,就要報復到令丟了飯碗。
當然,他沒想報復舒心,但若想讓他開口鄭秋多給點關照,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雖大度,但還不至於覥著臉要去討好明顯就看不起自己的小姨子。
鄭秋能做到一個大集團分公司的總經理,自然是個懂察言觀的人,他一看幾人的表不太對勁,便立馬熄了提拔舒心的想法。
當然,他回去后也會去了解下李羨魚一家人的真實況,倘若並非是他所猜測的不和,那之後就再提拔舒心。
謹慎點,總不會錯的。
鄭秋心不在焉地跟舒心客套了幾句,眼見態度越來越熱,而李羨魚卻沒什麼表示,他暗自納悶,恰好兜里的電話響起來。
「抱歉,我先接個電話。」鄭秋神歉然地向眾人說道。
說完,便出去接電話。
他妻子林萍似是想到什麼,也歉意地笑笑,抱著孩子跟了出去。
「姐啊,你怎不和姐夫多幫我說幾句好話啊?」舒心見他們出去,立馬抱怨道。
見李羨魚並沒有多說什麼,以為他並不計較自己先前的無心之言,心裏也就愈發膨脹起來,渾然忘卻自己先前的態度是怎樣惹人厭煩。
說話間,舒心抱著舒愁眉的胳膊,神態楚楚可憐地瞧著一旁無於衷的李羨魚,嗲道:「姐夫,幫我向鄭經理言幾句嘛……」
「你想換個崗位?」李羨魚問道。
「嗯嗯。」舒心連連點頭,有機會升職,當然要趕抱大。
「那你不如自己辭職吧。」李羨魚笑道。
舒心聞言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差點氣吐了,「姐夫……」
正準備再說什麼,鄭秋和林萍又都進來了。
只好趕閉,心裏那個委屈啊。
這混蛋姐夫,真是黑了心的蛆,他不會真要把自己的飯碗給搞丟吧?
舒心不敢肯定,只能是擔驚怕地在一旁看著他們聊天。
所幸,鄭秋並沒有多待,和李羨魚聊了幾分鐘后,他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便站起來,歉然道:「抱歉,我待會兒還有個會議要去參加,得要走了。」
「沒事,工作要。」李羨魚也站起來,送他們夫妻離開。
兩人站在門口,又聊了幾句,約定好下次要去鄭秋家做客,他們想要好好招待李羨魚。
「路上小心。」李羨魚客套地說了幾句,便回屋子去了。
關上門,舒心立馬甜膩膩地纏了過來,抱著李羨魚的胳膊,輕地搖著,裏撒著讓他去鄭秋給提拔職位。
李羨魚眼神恍惚,彷彿又見到了很多年前,那個喜歡纏著自己,要這要那的小姨子了。
可惜,他的心態,早不是三千年前那時候了。
「別撒了,我不會幫你的。」李羨魚手掰開舒心的素手,淡淡道:「你不覺得噁心嗎?之前一口一口廢、鹹魚,勸你姐和我趕離婚,現在見我能給你好,又馬上改口喊我姐夫,我幫忙,你覺得可能嗎?」
舒心聽到這話,笑容頓滯,心中僅存的一縷希也徹底破滅了。
這混蛋姐夫,果然是個斤斤計較的小人啊。
一朝鹹魚翻,就給自己臉看,可惡啊!
「哼,不就運氣好幫了鄭經理一點忙嘛,神氣什麼,真以為自己是個人了?」舒心忿忿地看著他,語氣恨恨又不屑地說道。
李羨魚笑道:「我可沒覺得自己是個人啊,是你自己覺得我是個人,非要讓我給你幫忙。」
「你……」舒心話語一滯,也明白先前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但不都低頭喊他姐夫了麼?他憑什麼還要揪著不放。
舒心實在不了這委屈,眼見自己的姐姐也不站在自己這邊幫說話,知道自己今天討不了好了,便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羨魚,眼眶紅紅地離開了。
「走著瞧吧,別以為你鹹魚翻了。」舒心臨走,還不忘擱下一句狠話來。
李羨魚無於衷地看著離開,心裏甚至還有點兒想笑。
像自家小姨子這種貪慕虛榮、見風使舵的人,實在不能給好臉看,否則,又要蹬鼻子上臉了。
舒愁眉站在一旁,眼神複雜地瞧著自己這位變得有點兒陌生的丈夫。
他的變化真大。
遭到舒心的鄙夷辱罵,他依然不慍不惱。面對華生集團總經理的上門答謝,他也能從容自若地與其談笑風生。
三年來,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李羨魚自然不知道舒愁眉的複雜心思,他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拿包厚厚的信封,手將其拆開,數了數,有整整十萬塊錢。
很好,打瞌睡了就有人來送枕頭。
這下子,他就不用去搬磚、收廢品,做苦力活了。
轉過頭來,見舒愁眉表愣愣,紅微啟,一副言又止的模樣,李羨魚笑了笑,將手中厚厚一疊鈔票分兩沓,又將其中一沓遞給舒愁眉。
「你幹嘛?」舒愁眉見李羨魚遞錢過來,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但仍是不敢置信地問道。
「給老婆管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李羨魚淡笑道:「本來是準備全給你的,但我準備做點事,需要啟資金,所以就先給你一半吧。」
舒愁眉獃獃地瞧著李羨魚那張還算帥氣的臉蛋,彷彿是看癡了一般,只覺得一顆心酸酸的,卻不知是何滋味。
很快,便回過神來,連忙將那沓鈔票推了回去,勸道:「你既然準備做生意,那就認真去做,這些錢你就自己先拿著吧。」
「夠了,五萬塊已經足夠我東山再起了。」李羨魚說著,拉住舒愁眉的荑,將錢放在其手中。
舒愁眉拿著手中的鈔票,心中五味雜陳,有些欣,李羨魚總算不再惹怒自己,還懂得自己了。
看來昨夜他所說的改變,應該是真的了。
想到這,也不期待起日後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