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你為了這些瑣事煩心。”杜璟狐貍眼微瞇，“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楚斐然支起子，只想嘆氣。

難得到個智商在線的，可惜是個狐貍。

眼前人聰慧近妖，若將關于疫病的細節說出，恐怕會被這狐貍老底。

思來想去，決定還是用同一套話：“直覺告訴我，花以禪的藥有問題，可我找不出問題究竟在何。”

杜璟接過藥方看了看，更看不出所以然。

“要不，我們先放下此事，繼續追查疫病源頭？”楚斐然皺了皺眉。

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把藥王谷的毒帶到北境。

“線索在老鼠這里便中斷了。”杜璟拿出袖中地圖，“不過，城中有名飼鼠人，近日亦染重病，我已著人嚴加看管，并服用你昨日的藥方。”

線索，估著便在此人上。

兩人仍按昨日的裝扮，來到飼鼠人院中。

普通的土磚院子中，籠中老鼠蔫噠噠一團，除了老鼠之外，此還飼養了不別的小。

此的主人名李三，人稱老鼠李，只因他膽小如鼠，亦最與老鼠作伴。

他此刻剛服過七寒湯，在床腳沉沉睡。

“昨日被人發現時，他已經高燒不止。”杜璟解釋道，“他在此并無親朋，格古怪，都是獨來獨往。”

若不是他及時派人，恐怕老鼠李便要死在此。

但老鼠李唯一的買家，卻是個藏頭尾的神人。

楚斐然在房中轉了幾圈，驀然看向樹梢：“他怎麼在這里？”

東六訕訕冒頭。

杜璟尷尬輕咳：“此事，我已第一時間稟報給王爺。”

楚斐然瞧著他，半晌無言：“玩我呢？”

已經稟報給杜孤庭的事，自有暗衛接手，何需再心？

杜璟含笑解釋：“在下豈敢逗弄姑娘？此番乃是請楚神醫替老鼠李診治。”

楚斐然白他一眼：“原以為你是真被撤職，沒想到只是由明轉暗。”

上雖如此吐槽，可明白，老鼠李是重要線人。

杜璟沒請旁人，而是請，乃是代表著對的重視和信任。

替老鼠李診治之后，楚斐然轉了幾圈，沒發現什麼所以然，便就此離開。

重新嗅到新鮮空氣，眉頭微松：“那小院之中，連空氣里都是滿滿的病菌，幾乎要變瘴氣。”

“若是不出意外，此便是病氣最濃之，城中的疫病很有可能均是從此而來。”杜璟解釋道。

不過，老鼠李平日風評很好，雖然養著這些畜牲，卻是個極老實的人。

近日以來，他籠中的老鼠并未逃竄，按理說就算有病，也不會染全城。

如今最大的可能，便是他從上家進了有病老鼠，又被神買家買走。

“按照買家的線索調查，很可能會釣出大魚。”楚斐然心念流轉，叮囑道，“若是出了結果，你可得如實跟我說，才不枉費我全程參與。”

覺得，這下毒的人沒準跟藥王谷有關。

杜璟頜首，算是同意。

只是，等回到醫館之時，卻險些氣炸。

醫館之中大門閉，但進門后卻會發現，所有的藥箱都有被翻過的痕跡。

冬青連忙檢查里頭的件，小臉慢慢蒼白：“不藥材都被順走……糟了，那蟲殼的盒子也不見了！”

“杜！孤！庭！”楚斐然咬牙切齒，“敢老娘東西，我非要把他打斷不可！”

怒氣沖沖地轉，直沖軍營。

“姑娘，姑娘你等等！”冬青嚇得魂飛天外。

照這架勢，楚斐然非得跟杜孤庭不可，作為隨丫鬟，可太清楚自家姑娘那脾氣了。

此時的軍營之中，花以禪怯怯問道：“王爺，姐姐若是知道了此事，必定會生氣的，要不咱們還是還回去吧？”

“不必怕，從前，本王便是太慣著了！”杜孤庭擰眉詢問，“這些藥材，可夠？”

楚斐然的無理取鬧，讓他對原本有的一點好也被磨滅。

因此，才會直接去醫館取藥。

花以禪眼波盈盈，心底頗為滿意——楚斐然再囂張又如何？難道還能強沖進軍營奪藥嗎？

盈盈看向杜孤庭，略帶憾地道：“仍有些不夠。”

杜孤庭直接起，微詫：“王爺這是……”

只聽男人沉聲道：“聽不言說，你手中有量醒神丹，憑本王武功，若有丹藥協助，抓些蟲子不難。”

正好，蘇不言在楚斐然手底打雜時，也學會了如何理蟲殼。

三人一同，駕馬前往城外。

黑風寨舊址已長出森森草木，三人來到山前，心思各異。

杜孤庭忽想起上回，為了救那蠢人，還險些以犯險。

最后，卻見和陌生男子摟摟抱抱，從水中鉆出來，氣得他當天都沒睡好。

思及此，他面更黑幾分，只覺得自己是腦子進水。

旁邊的人見他神，只以為他是在擔憂進之事。

花以禪婉聲道：“王爺不必擔憂，妾共準備了十粒醒神丹。”

提著擺跟在兩人后，一路上沒有毫怨言。

杜孤庭正要接過醒神丹，卻聽聞后一陣勁風襲來。

楚斐然冷眉立目，嘲諷道：“你們還真是好本事，既然有醒神丹在，又搶我的藥材干什麼？”

花以禪剛要道歉，卻被杜孤庭制止。

他擋在花以禪前，面無表道：“兵不厭詐，這招不是你常用的嗎？”

楚斐然霎時明白過來：“你故意讓杜璟找我查線索，趁機搶藥！”

杜孤庭眉目疏漠：“北境之中，本王何不可取？便是你——”

他嗓音陡然低沉，帶有警告意味：“賢王妃，你如今，亦是本王所有之。”

萬事萬，不可逾矩，楚斐然的一再挑釁，已然到他的底線。

殊不知，所有之四個字，也徹底激發楚斐然心底怒氣。

來去天地自由，豈能變一個男人的附屬品。

山林之間，風聲俱寂。

楚斐然緩緩拳頭：“無事楚神醫，有事所有，杜孤庭，你真是好一套雙重標準，果真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