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孤庭也有心給花以禪一個臺階下。

只要能做出一番績，就不至于日郁郁寡歡，只糾結后宅之事。

到時，他也會相應給予獎賞甚至軍職，也不算虧待了。

回到房間之后，山奈很是高興：“王爺如今遇見事，都不想過問那人意見，可見是已經看過了那人真面目，回心轉意，對咱們更加信任！”

現在們軍營，已經不能像從前那樣囂張，張口閉口喊楚斐然賤人。

但，山奈仍然不想稱呼王妃，因此便用那人替代。

花以禪笑而不語，楚斐然那副人嫌狗厭的脾氣誰會喜歡？

目中泛著愉悅，聲道：“姐姐格剛強，又已經簽了和離書，比起將當做王妃，王爺怕是更將當做一名合格下屬。”

能力強的下屬雖好，但就算贏了一切也會輸了男人。

花以禪微微笑著，發出幾不可聞的低喃：“贏了王爺，才能夠贏得一切。”

楚斐然若是憑此爭寵，還真有些敵不過，但經過這幾日潛心觀察，卻發現楚斐然并無爭寵之心，可見也不夠聰明。

“咳咳……”

擁的房屋中躺著幾位老人，咳嗽聲驚天地。

楚斐然的面變得嚴肅，即刻診脈熬藥，讓幾位老人服下一號藥方。

“因老人弱，我選用的都是溫補藥材，但藥恐怕不夠強。”戴著特制的口罩，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隨即，轉問道：“病得這樣嚴重，他們可曾吃過別的藥？”

“這幾日，我一直在派人盯著。”杜璟自袖中拿出藥方，給查看。

上頭不但記錄了藥方，背面還記錄了患者服用況。

“難為你費心。”楚斐然深覺此人不凡。

作為外行而言，他這樣的舉措堪稱心思縝之極，難怪能夠做到軍師之位。

幾位老人服藥之后，咳嗽有所減緩，勉強能說出話：“從前總覺得心頭悶得慌，吃完藥倒好了些。”

觀察完幾位老人服用況后，楚斐然便在七寒湯一號上添減藥材，想了想又全部劃掉，拿出二號藥方修改：“幾位都是習武之人，更為強健，便用這副吧。”

囑咐道：“得病期間莫要隨便走，這要三碗水煎一碗水，一日三次服用。”

杜璟頜首，領著往外走去。

一路上有不好奇目看過來，他們認識楚斐然，卻不認識圍著紗笠的杜璟。

杜璟在這些目注視下，淡定自若，倒是云竹同樣戴著紗笠，十分不適應。

“你要帶我去哪里？”楚斐然問道。

“城中民風彪悍，有這樣大規模的風寒，更何況軍中將士強健，得病幾率理應更低。”杜璟輕聲道，“我懷疑，有人投毒。”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一口水井邊。

他又解釋道：“這幾日我追蹤下來，第一例病人竟是出現在老兵營井邊，隨后才擴散至其他地方。”

“你懷疑井水有毒？”楚斐然也不含糊，直接舀水，咕嘟嘟飲了一大口。

云竹目瞪口呆：“有毒你還喝？”

“不喝怎麼分辨？”楚斐然說完，才想起自己的質不宜暴。

于是，從懷中拿出解毒丹服下：“本姑娘醫高超，遇見新奇的毒，向來都是以試毒。”

云竹咂咂：“那你是真不怕死啊？”

杜璟卻略帶期待：“覺如何？”

“水之清冽，略帶甘甜，沒有毒，也與風寒毫不相關。”楚斐然閉眸回味片刻。

云竹疑：“會不會是毒素經由井水稀釋，所以不易察覺？”

“如果真稀釋到這份上，毒素必然大大降低，甚至完全無法對人造影響。”楚斐然與杜璟同時答道。

兩人對視一眼，略帶笑意，隨即面變得嚴肅。

既然不是井水，那又是何？

這時，旁邊有人罵罵咧咧地走出：“這天殺的！”

老虎大爺提著個網兜，目炯炯地走出。

“老虎大爺，干嘛去？”楚斐然笑著打招呼。

這裴家大爺，是越看越可。

老虎大爺撓頭笑笑：“抓老鼠去！最近不知怎的，老鼠這樣多。”

“老虎抓耗子，有些大材小用吧？”楚斐然笑著上前，“讓我瞧瞧，您抓了幾只？”

老鼠？杜璟腦海中靈一現。

楚斐然拎著老鼠朝他看過來，兩人達共識。

除井水外，老鼠這類小東西也是傳播疫病的重要介。

“那咱們幫老虎大爺抓老鼠去！”楚斐然笑道，“正好也幫我多抓幾只。”

剛巧需要一些小白鼠。

次日清晨，醫館熱鬧熙攘。

“誒，這是什麼？”老兵們看著楚斐然戴的口罩，很是好奇。

楚斐然隨口答道：“叔叔伯伯們若是喜歡，我送你們一份，對了，近日風寒多發，你們要記得撲殺老鼠蟑螂……”

就在認真解釋時，卻聽得人群小小：“楚神醫說的這些話，與側妃好生相似。”

“但咱們強壯，怎麼可能染風寒？”

“哎，話不能這麼說，老李頭就得了。”

“就算得病也有人治！你們還不知道吧？軍醫與側妃共同研制藥方，早就把這風寒克服！”

這幾句話很快淹沒在人群之中，楚斐然心中卻略帶詫異。

難不，花以禪在這幾日中，都潛心觀察疫癥，所以已經提前研制出藥方？

那于百姓而言，也是件好事，只是……

若有機會，倒想將那藥方討來看看。

蘇不言來到醫館門口時，只見下人提著籠子往里送。

“這是？”他微帶疑。

“這是爺送的鼠籠，我近日養老鼠。”楚斐然在外人面前，仍將杜璟稱作爺。

話音剛落，眾人都不由得一靜。

尋常子養兔養貓，楚神醫竟然養老鼠？這是什麼好？

蘇不言上前幾步，溫溫道：“我是來替孤庭傳話的。”

他將手中字條傳給楚斐然，后者看完，無奈聳肩：“那好吧。”

字條之上，龍飛舞幾個大字：安分守己。

用意不言自明，就是勸不要找側妃的茬，莫言耽誤花以禪難得的立功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