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王妃醫如此高超，怎麼反倒讓側妃做軍醫？若是調換一下，便好了。”有個年輕的聲音說道。

柳叔聽見這話，有些疑：“如今城中，到都說側妃妙手仁心，難不名不副實？”

接著，閑聊的聲音便被低：“其實側妃的醫，興許還沒蘇軍醫高明。”

那年輕士兵用力點頭：“側妃從前未軍營時醫很高超，只是到軍營之后，不知怎麼就不行了……”

楚斐然耳朵微豎。

只聽閑聊的人還在抱怨：“若只是如此也便罷了，可有一堆士兵是側妃的狂熱擁護者，本不準咱們說側妃的半句不好。”

“這我倒聽聞過，老李家的兒子上回被揍，就是因為此事。”

年輕士兵指著自己手臂上的傷：“他們那群人，好生齷齪，只要聽見半句詆毀，便在夜里折騰人。”

……

看來，花以禪在軍中的風評，似乎也不是很高。

聽完閑聊之后，楚斐然心下有些恍然。

原本以為自己就算重新開業，生意也必定會有些許減損，卻沒有料到會是如此火景象。

看來，花以禪這陣子都在努力籠絡男人，因此無心搶生意。

這時，又有一個老兵咳嗽著上前：“神醫，咳咳，風寒雖是小病，可這陣子，老夫吃什麼藥都不見效……”

下午，醫館照例閉門。

楚斐然在二樓小憩，驀然聽得隔間傳來幾聲輕扣。

云竹推著杜璟走來，遠遠的便道：“楚姑娘快來瞧瞧，我家主子如今怎麼樣了？”

楚斐然倚在榻上懶得，待他們走近，直接手探脈：“休養的倒不錯，只是我的藥也并非全能，只能制止毒素蔓延的同時滋補，你五臟六腑俱衰竭，能活一天便算一天。”

云竹有些沮喪：“就沒什麼別的辦法嗎？”

杜璟倒是笑意微微，仿佛中劇毒的不是他一般。

他如今氣看著好了些，但仍帶些病態，如同枝頭淺白微的桃花，則矣，卻也堪憐。

楚斐然瞧著男子，心好了不：“如今你已不是軍師，往后日子多多玩樂，沒準還能留個子嗣。”

杜璟沒料到會開這樣的玩笑，嚇得咳嗽幾聲：“且不提這個，我今日來主要是想問問姑娘，有沒有發現兵營中的異樣。”

楚斐然不假思索：“近來軍中，流頗多，你是指這個？”

“正是。”杜璟微微鎖眉，“不言已經為此事閉門不出，困擾多日，他說這流不似尋常。”

“倒像是疫病。”楚斐然支起子，“流之事，我在足之前便已發現端倪，只是病比較復雜，而且缺乏樣本，所以只草擬了幾個藥方。”

“樣本？”杜璟略略沉，旋即微笑，“想必經過一下午診治，姑娘已經想出解決之法。”

“只是草案，若是不嫌棄，倒可一試。”楚斐然心頭起了興致，來到書桌前取出幾張藥方。

幾張藥方的名字分別是七寒湯一號、二號、三號。

“這名字，很有姑娘風格。”杜璟失笑，“老兵營中，正有幾位已得了重流，因不便下床，所以未來診脈，姑娘不妨去瞧瞧？”

杜璟在外頭行有些不便，只能憾道：“人多眼雜，我恐怕去不了。”

楚斐然壞笑一聲，想到個好辦法：“易容不就行了？”

半刻鐘后，將杜孤庭自里間緩緩推出，云竹出見了鬼的表。

只見，木制椅上的人發微垂，眸若桃花，眉眼之間帶著幾分病態，若是忽略上男裝，竟是個容不俗的大人！

“你，你你你……”云竹氣得語無倫次，“禽啊，楚姑娘，你怎麼能拿我家主子開這種玩笑？”

他拿出鏡子，就要跟杜璟告狀，卻見杜璟閉了閉眸子：“不必看了。”

從楚斐然拿出脂開始，他便明白了一切。

楚斐然見他接良好，嘿嘿笑著，拿出件百蝶戲花的大袖衫：“是要我幫你換，還是讓云竹幫你換？”

云竹脖子一梗：“離我家公子遠點！”

杜璟亦無奈至極：“若是姑娘替我換，孤庭只怕要將我砍了。”

“他與你這樣要好，怎麼可能砍你？”楚斐然玩心大起，順手掐起他的下，“人兒~來跟大爺玩玩兒~”

在杜璟驚天地的咳嗽聲中，云竹飛也似的將自家主子推進里間，換好裝。

楚斐然在這期間抓了幾副藥，收拾完畢后，兩人便一同往老兵住所而去。

因推椅太過張揚，楚斐然便給杜璟戴上笠帽，乘坐馬車前往。

另一頭，軍營之中，杜孤庭正理軍務。

花以禪上前：“王爺，近來百姓之中，流人數甚多，恐怕即將發大規模的疫病。”

“一無天災，二無戰事，何來大規模疫病？”杜孤庭有些不解。

暗衛低聲稟報幾句，他才微微點頭：“若真如你與不言所料，這流傳染極強，倒真有可能發。”

他看向花以禪：“禪兒今日過來，可是有了解決之法？”

“王爺知我。”花以禪低頭，溫婉微笑，“不敢說能徹底解決，但我這卻有一張方。”

拍拍手，便見蘇不言領著幾名士兵前來：“這幾人都是數日之前染，吃藥之后便好轉，側妃的解疫散確實有效。”

杜孤庭很是欣：“那便有勞你們二人。”

看見花以禪把心思用在正途上，他松了一大口氣。

花以禪含笑謙虛幾句，這不驕不躁的模樣十分惹人喜歡。

蘇不言問道：“要不要問問斐然的意見？”

杜孤庭看了看花以禪的神，只見面上并未表出分毫異樣，反而還很是贊同：“姐姐醫比我高明，若是能夠改進藥方也是極好。”

“那人無利不起早，若知道是你的藥方，恐怕會狠敲一筆。”杜孤庭搖搖頭。

而且，花以禪這些日子都冒用神醫名頭，又不得寵，素來驕傲，心中定不好。

若是能夠在醫道上做出功績，也許便能專注行醫，不再理會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