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打開,杜孤庭著眉心問:“何事?”
“玄明怎麼樣了?”楚斐然開門見山,“就是我那小白臉,呸,是昨晚那個無家可歸的可憐年。”
“好哇,你的真實想法總算暴了!”東六氣呼呼地指著道,“你實在是太過不知廉恥,王爺,往后您別慣著……唔唔!”
燕殺出手,將他拖走,世界變得清靜。
杜孤庭正要開口,卻被打斷緒,頗為無奈:“此時我正要同你說。”
他引楚斐然來到竹亭中落座,沉聲道:“那年狡猾至極,用隨藥迷暈看守將士,便逃大山,再無蹤跡。”
“什麼?”楚斐然微愣。
昨夜直到獲救,年都真誠不設防,實在難以將杜孤庭描述中的人,與自己記憶中的人重合。
了懷中暖石,看著晶瑩潔白的石頭,竟說不出話。
此等寶,世間難得,若非有它,昨夜斷然熬不過寒潭之水,就算上岸,胎兒也有很大概率流產。
正是因為如此,才決定相信年。
畢竟,若他當真狡詐,為何要將此等寶拱手相讓?
原本以為,玄明如今困在杜孤庭手下,等著去營救。
卻沒料到,他竟會逃,還逃得如此漂亮。
“出門在外,不要隨意相信他人。”杜孤庭見神異樣,覺得這個蠢人多半是被騙了。
他倒不揭人傷疤,抿了抿。“那年究竟是何份?”
楚斐然回過神,握著手中石頭,只覺得哪里蹊蹺,卻又說不出所以然。
也罷,想必解決追兵后,年能活得自在,有些心計也是好的。
平定心緒,看向杜孤庭:“他自稱玄明,是白族皇室,被一路追殺至此。”
“口的士兵,確實是被白族擒手所傷。”杜孤庭沉,“只是不知,黑風寨為何會白族扯上關系。”
“白族遠在三千里之外,玄明逃亡至此,多半是巧合。”楚斐然說完之后,便起,無心再待。
清早來此,原本是想給年行個方便,不料卻發現,無辜可憐的小狗竟是個心計深沉的灰狼,還將耍得團團轉。
的心中,其實頗為不爽。
杜孤庭將住:“噬魂花山中,是否有白族惡徒?”
提起絡腮胡那群人,楚斐然眸中閃過厭惡之:“昨日他們追殺玄明,害死我軍士兵,其罪當誅。”
杜孤庭眸微沉:“先拖至刑房,嚴刑拷問。”
“我稍后上山,將他們抓出來。”楚斐然不假思索地說道。
眸之中閃過錯愕,杜孤庭抬眼道:“這麼大方?”
噬魂花叢唯有楚斐然才能進,以的智商自然能夠想到,杜孤庭提起此事的用意。
他還以為,會借此機會,大肆敲詐。
“敢殺我軍將士,他們死有余辜。”楚斐然冷冷道,“審問之后,我要親自送他們上黃泉路。”
這番霸氣發言,讓暗衛都不由側目。
王妃雖有些胡鬧,但對待將士一向極好。
若在軍中,堪為一員猛將,可惜是名子,屈才于后院中,這脾氣始終比不過側妃。
杜孤庭聞言,心底也很滿意,他招手,便有下人將早膳奉上。
他親自將碗筷端到楚斐然面前:“我替犧牲的兩名將士,謝你出援手。”
若無楚斐然冒險,那些惡徒恐怕會在抓走玄明之后,便逃之夭夭。
屆時,眾人多半只會將這筆賬,記在黑風寨匪徒上,兩名士兵也將死不瞑目。
楚斐然無聲笑了笑,不客氣地開。
吃完之后,一抹:“對了,他們已經中毒昏迷,解毒的藥材你得報銷。”
上一秒還正氣凜然,下一秒便為了小節計較,這人行事總是讓人琢磨不。
杜孤庭無奈頜首:“需要什麼,盡管讓下人準備。”
他答應得爽快,楚斐然反而心生疑竇:“你不覺得我卑鄙無恥,唯利是圖?”
“公平易,銀貨兩訖,本是世間道理。”杜孤庭淡淡道,“況且,報銷藥材之后,你說的金錢都用來無私診治老兵,算來還是本王賺。”
前半句楚斐然極為認同,聽到后半句,卻挑了挑眉:“明日我便漲價,看病皆要付十兩金!那些錢全歸于我名下,我逛街買服買珠寶,關你什麼事?”
“你不會那樣做。”杜孤庭瞧一眼,下了結論,“況且就算漲價,你也算誠信做生意,到頭來,賬資金在王府名下,生意若紅火,也算為北境稅收做貢獻。”
此言一出,格局豁然打開。
北境之中,皆是杜孤庭所有,凡買賣生意,皆要做賬稅,稅利歸府衙,用之于民。
呆了半晌,楚斐然轉頭看向冬青:“他說的是真的嗎?”
治理軍隊,有信心,識文斷案,也不在話下,算賬更是極快。
可這稅賦,是什麼東西?
近來,為了培養冬青能力,賬務之事均由冬青打理。
小丫鬟撓撓頭:“好像是噢……您不在的時候,柳叔還提醒咱們得好好做賬,按時錢。”
楚斐然不敢置信,頓覺天塌地陷。
難道,真的一直在給杜孤庭打工?
燕殺躺在樹上,悠悠補刀:“不僅如此,王妃名下的茶樓、地皮均要賦稅,您定價越高,賺得越多,便越是為賦稅做貢獻。”ωWW.166xs.cc
竹亭中,微風徐來,拂子青擺。
楚斐然那一向傲氣的臉上,罕見地出現空白。
大腦當機,半晌沒回過神。
杜孤庭見狀,頗覺有趣,和藹叮囑道:“楚老板,好好做賬,記得稅。”
言罷,輕拍肩膀,揚長而去,背影瀟灑。
平平無奇的作,出極致的嘲諷之意。
楚斐然緩緩問道:“他什麼意思?”
冬青擔憂地向搖搖手:“王妃,您沒事吧?別擔心,稅錢很的。”
“蚊子再小,也是。”楚斐然甩甩頭,叉腰憤然道,“杜孤庭我告訴你,明天老娘就不干了,每天躺在府里吃你的用你的,看你從哪賺我的錢!”
杜孤庭并未回頭,風中傳來他的輕笑:“楚神醫,走快點,抓歹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