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然氣焰囂張,索將臉再湊近:“我告訴你啊杜孤庭,沒有人,可以平白污蔑我的醫!”
兩人呼吸咫尺之遙,杜孤庭這回不單是耳垂,俊臉亦是染紅,不知是急、是氣還是其他。
“我沒有污蔑你的意思……”他話一說出,又覺得不妥,強撐著擺出王爺架子,“你治病出問題,本王為何不能質疑?”
口上逞威風,子卻已經被得退無可退。
冬青捂住臉,從未料到王妃會以這種方式占據上風。
而其余暗衛,眼到瞟,本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被到墻角的,會是自家王爺。
杜孤庭顯然也有些尷尬:“你一舞姬,如何能與禪兒相比?大家閨秀,自然不會如你這般不知廉恥。”
話說出口,他便暗道要糟,楚斐然可不是個任人吐槽的子。
而他,又不能真下重手。
畢竟,楚斐然已經證明了的清白,那麼合作關系便仍然有效。
杜孤庭心知,自己與阿璟的要害,都被拿在此手中,如何敢真的惹怒?
而這點,楚斐然也心知肚明。
正當想法子惡心杜孤庭時,榻上傳來不合時宜的輕咳。
“阿璟,你醒了?”杜孤庭心頭大石落地,連忙來到榻邊,關懷好友的病。
杜璟虛弱地道:“醒了好一會兒,見你們打得火熱,便不敢打攪。”
若不是見孤庭真的被絕地,他倒還想多看看熱鬧。
杜孤庭眉心一跳,尷尬得想找個地鉆進去。
他這輩子,從沒那麼丟人過。
杜璟眸藏笑意,目在兩人之間流轉,最后落在楚斐然上:“多謝楚姑娘神醫妙手,救我命。”
云竹一直在榻邊照顧自家主子,有些興地道:“楚姑娘,我家主子已然醒來,是否可以除針?”
“我這套針法若不用特定手法拔出,便會在半個時辰之后,令患者脈逆行,七竅流而死。”楚斐然抱臂于前,似笑非笑。
杜孤庭關切道:“那還不快將針除去?”
楚斐然的眼神,意味深長:“我可不給藏頭尾、毫無信譽之輩治病。”
以的聰慧,早就已經從杜孤庭的失言中,窺出這“爺”份非比尋常。
杜孤庭緩緩皺眉,似乎在想用什麼方法,才能搪塞過去。
卻聽楚斐然直接問道:“不知先生是出于什麼目的,才化名來哄騙于我?”
榻上,杜璟狹長的狐貍眼中,出幾分真誠:“在下是誠心求醫,只是因為份之故,不便展于人前,姑娘既然猜到,我也不便掩藏,其實我便是杜璟。”
淬神營軍師上算天機,下理軍務,與陣法之道極為通,和武功蓋世的賢王相輔相,是有名的智囊。
楚斐然打量著他:“你就是那個,害得我被丟進萬毒坑的死鬼軍師?”
杜孤庭聽措辭之中頗為不敬,眉頭不由皺起,想訓斥楚斐然。
杜璟用眼神制止他:“正是在下,當初我被人暗害,重傷瀕死,僥幸撿回一條命,為防再次被害,這才對外聲稱我已經死去。”
“如今事已見分曉,姑娘還是快快為我家軍師除針吧。”云竹催促道。
楚斐然卻不急。
“第一次重傷,害我被丟蛇坑,現在發病,又害我差點被掐死,你說,我為什麼要救你?”徐徐說著,眸泛冷。
稍腦袋便可得知,杜璟藏份,又與過往甚,不只是為了防止被害,更是為了試探的底細。
好在這些天的相之中,留著戒心,已經沉浸在楚斐然這個角中,不毫破綻。
否則,就算不被杜孤庭抓住小辮子,也要被這位智多近妖的軍師抓住。
呵,淬神營這一窩人,除了白兔似的蘇軍醫,都有89十個玲瓏心眼,極難取信。
云竹聞言大驚:“楚姑娘,你可不能丟下我們軍師不管啊!當初若不是你,他能被害現在這樣嗎?”
這話說來荒謬,杜孤庭用全軍之力,都沒有查到楚斐然嫌疑,可到頭來,所有人都把這口鍋扣在的上。
正要反駁,卻聽杜璟瞇了瞇眼:“云竹,道歉,我相信楚姑娘并非害我之人。”
云竹不甘不愿地道歉。
“你倒是明事理。”楚斐然歪了歪頭,“可我總覺得,你們都在騙取我的信任。”
這話一出,又讓房中氣氛變得張。
杜璟卻輕輕一笑:“姑娘又何嘗不是呢?”
他抬眼直直看來,淺褐的瞳蒙著神而幽深的意味,比方才杜孤庭雷霆般的攻擊,更加讓人心頭發冷。
這人,仿佛擁有看穿一切的力量,讓楚斐然甚至懷疑,他已經猜出了自己的目的。
這時,杜璟含笑道:“剛才是說笑的,姑娘別在意,其實人與人相,不就是互相博取信任?”
他聲音中,似乎帶有蠱人心的力量:“幾日相,我們之間亦有信任,因此姑娘絕不會放任在下死去,不是嗎?”
楚斐然思量一二,上前替他除針,雖未明言,卻默認了他的話。
戰場需要博弈,人心亦如此,賭的就是誰能憑人格魅力占在上風。
而,怎麼可能會輸。
除針要比刺簡單,云竹替杜璟掩好衫。
榻邊,棋盤早因為打斗而落地,楚斐然瞄了一眼,頗為頭疼:“杜孤庭,讓你的人把地方收拾好。”
言罷,又看向杜璟,頭更痛了:“往后誰還敢跟你下棋?你若是嫌命長,下回便不要來找我治病!”
杜璟歪在榻邊,燭映在他清瘦的側臉,他是文生氣的長相,偏偏生得一雙狐貍眼,瞧著人。
因為的疼痛,他微微蹙著眉:“姑娘的醫囑,在下會聽的。”
又沖云竹道:“去把茶柜底層暗格中的布包拿來。”
杜孤庭緩聲道:“今日天已晚,你且歇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杜璟卻搖頭,命云竹將布包放在桌上。
那布包形如圓筒,雖看著普通,里層卻是水火不侵的天蠶所制。
展開后,燦燦金耀得人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