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然在側，憋笑憋得辛苦。

云清子乃是當初行走江湖之時，所用的化名。ωＷＷ.166xs.cc

誰知，竟被花以禪拿來當吹噓的籌碼。

這場面實在稽。

花以禪皺眉道：“姐姐就算未曾聽過萬花谷大名，也不應該將此事當做玩笑，否則恐怕要冒犯家師。”

“云清子確實是世間一流的天驕，醫毒雙修，在兩方面的造詣都令人塵莫及。”楚斐然一本正經地自夸。

不過，見花以禪出自得之，話鋒一轉。

“還沒拜云清子門下，側妃便如此驕傲，好在當初我……云清子沒有收你父親的賄賂，將你收為徒弟。”眸中笑意流轉，含滿戲謔。

花以禪聞言，面微沉：“姐姐就算嫉妒，也不該這樣詆毀我父親！”

“龍生龍生，老鼠的兒子會打。”楚斐然微笑道，“觀側妃舉止行徑，便知道令父為人如何～”

花以禪氣得發抖：“你……你！”

“在王爺面前要維持自己的良好形象，別罵人都不能罵得太過，側妃啊，你真是憋屈得讓我心疼呢。”楚斐然故作憐惜地道。

恰在此時，病人已經到場。

花以禪語調輕，眸底帶著恨：“我不與姐姐多爭辯，孰是孰非一試便知。”

還未進門，便聽見驚天地的咳嗽聲，兩名容貌相似的俊俏年走進來，口中濺的唾沫讓人害怕。

杜孤庭閉目而坐，深覺人之間的爭吵太過無趣：“此番便比拼誰治得又快又好，開始吧。”

不到三息，楚斐然便提筆寫方：“風迎草二錢、赤寒花一錢……藥湯三碗煮一碗，按此方服下，一刻鐘便可止咳潤肺。”

花以禪還在診脈，聞言驚疑不定地抬頭，這人……怎麼可能這麼快？

山奈是邊的丫鬟，也通些醫理：“主子別管，奴婢雖不懂，卻也知道看病先要聞問切！”

“沒準是姐姐真有什麼本事吧。”花以禪定下心，提筆寫方。

這時，楚斐然已經開始給第二位診脈。

宋富商年逾四十，兩頰清瘦凹陷，但因為清正英俊的相貌，就算是得了癆病，也顯得儒雅平和。

不過，就在楚斐然的手搭上他的腕時，他卻劇烈咳嗽幾聲：“在下算起來，也是花側妃的堂叔……”

說話時，他看向旁邊的錢富商。

錢富商局促的咳嗽幾聲，綠豆眼很是躲閃：“宋兄，我家九代單傳，能有看病的機會不容易，你卻要我讓出機會，這讓人很難辦！”

顯然，兩人見過楚斐然剛才的表現之后，都不信任的醫。

宋富商輕咳一聲：“為兄已被這病困擾多年，錯過此次之后，不知何時才能有機會，賢弟若是肯讓出，錢莊的利潤我可分你一。”

錢富商遂板著臉挪位置，誰讓他在北境之中的生意，敵不過宋富商呢？

拖延了這會子時間，花以禪也開完藥方。

兩人再次于同一起跑線，只是這回，楚斐然凝眉細思，而花以禪很快就診完脈。

煎藥時，山奈將早已備好的癆病神藥放湯中，若無其事地上樓。

這時，兩名染咳癥的年況大不相同。

楚斐然這邊，略高的年滿臉驚喜：“我的嗓子不疼了，也不咳了，神醫，您可真是神醫啊！”

“這藥湯一日三次，三日之必定痊愈。”楚斐然微微頷首，“你質孱弱，平日不要貪涼，喝藥期間忌食辛辣之。”

而另一邊，山奈輕咳，示意診治的略矮年開口說話。

不料那年剛開口說了沒幾句，便劇烈咳嗽起來。

花以禪面上有些掛不住：“我平日研究的都是奇癥雜癥，于風寒甚涉獵。”

日落西山之時，兩位肺癆病人又服過一次湯藥。

宋富商笑容滿面：“側妃果真是神醫手段，宋某現在覺得好多了。”

而錢富商昏昏睡，聽到聲音才睜開眼，沒有吭聲。

兩人一個神采奕奕，一個面容疲乏，似乎勝敗已分。

花以禪淺淺微笑：“姐姐，如今你可以安心回府去了吧？”

若是能將這醫館據為己有，便可保持自己的清高姿態，又收攏大筆人心。

而不必日待在軍營之中，與那些魯的將士為伴。

楚斐然慢悠悠自袖中拿出幾片葉子，點燃。

這，是熬藥湯的時候，在下頭拿的。

花以禪面微變：“肺癆病人聞不得異味，這霧葉點燃之后，很有可能會讓他們病加重！”

痛心地指責道：“姐姐，勝敗乃兵家常事，可你為何如此狠毒？”

想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

在力催化下，葉子熊熊燃燒，煙霧頃刻散布。

宋富商面大變，劇烈咳嗽，不久哇的吐出一口鮮。

錢富商嚇得趕捂住腦袋，連睡意都被驅散。

“快開窗散氣！”杜孤庭請這兩位富商來，本是為了拉攏。

可楚斐然如此行徑，不結仇就算不錯了。

他有些不滿的道：“楚斐然，你是輸不起嗎？”

“誰贏誰輸，還未必。”楚斐然角微勾，“一群蠢貨。”

山奈怒道：“大膽，你竟然罵王爺！”

“這可是你說的。”楚斐然聳肩，“難道你們看不出來，錢富商的病明顯好轉嗎？”

隨手揪住錢富商的耳朵，把他從袖遮蓋中提出：“呼吸，快點。”

錢富商一個沒憋住，大口氣。

奇怪的是，他什麼反應也沒有。

“咦？”他聳了聳鼻子，像只驚疑不定的老鼠。“我，我好了？”

他那迷茫的目，不由看向側的老宋。

宋富商咳得死去活來，鮮沾了地板。

迷茫之后，狂喜隨之而來。

他興地站起：“我好了，噫！我好了！”

“這絕不可能。”花以禪詫異極了，快步上前搭住錢富商腕脈。

然而不論怎麼診，都是沉疴盡去之象。

素來自傲的，面一點點變得蒼白：“肺癆絕不是如此簡單就能解決的，除非，錢富商原本就病的不重。”

像是抓住希稻草，不喃喃道：“對，他原本就病得沒宋富商重，所以才能這麼快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