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到了來自兒的目，白氏只以為有些怕生拘謹，遂牽起楚月苒的手一邊走一邊小聲道：

「不必張，這裏也算是苒苒第二個家，待會見到外祖父他們便知道了，他們都很喜歡很念著你的。」

「末將參見大小姐。」

轉過頭，楚月苒看到一個著青領長衫，約莫二十三四年紀，神謙和，面容清秀的男子。

單從外表，任誰都會覺得他是一個滿腹經綸的儒雅書生，絕不會將他和白老將軍麾下第一勇將凌修遠聯繫起來。

楚月苒想到在將軍府被抄家滅族之時，就是凌修遠一人一馬趕來，救下大表哥的妻妾與尚在襁褓的嬰孩，想要保住白家最後一點的脈，拚死闖出重圍，最後卻死在了白庭妾的劍下，一箭穿心。

首被發現時，凌修遠目圓睜，旁還躺著同樣被一把長劍貫穿的母子二人。

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當年被白庭於匪寨救下，口口生生要以相許的子，本就是二皇子的細作，設計安在將軍府，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給出致命一擊，讓堅不可摧的將軍府，土崩瓦解。

「妹妹，你這般盯著個外男發獃，怕是不大好吧。」楚頡帶著些戲謔的聲音將楚月苒的思緒拉了回來。

楚月苒回過神來，看著眾人帶著玩味的眼神與凌修遠有些尷尬的目，狠狠的白了楚頡一眼。

「哥哥平日拿我取笑便罷了，今日對外祖父麾下大將也敢如此，不怕被好生教訓一番嗎。」

白氏也幫著楚月苒附和道：

「是啊，修遠你且好好收拾頡兒這皮猴子一頓，我不怪你還要誇你呢。」

凌修遠淡笑著微微垂眸，眼神不著痕跡的落在楚月苒的影子上，為何方才從眼裏會看到一閃而過的仇恨之呢？那樣的神，帶著的狠厲與肅殺，絕不是一個年輕小姐該有的。

待想要再次確認時，一切又都恢復如常。

雖然暫時並未覺到對將軍府有任何威脅，但凌修遠也暗暗決定要多留心的舉才行。

之後便由凌修遠在前面繼續帶路，說道：

「老將軍與兩位夫人，還有淑華、慕華兩位小姐都在正廳里等著了。」

白氏聽了后也不再說笑耽擱，帶著楚月苒與楚頡加快腳步，匆匆往前廳走去。

剛進門檻，在看到正座上那一赭圓領錦袍，形直，滿頭銀髮的老人時，頓時眼淚如斷了線一般再也止不住，哽咽的喚了聲「父親」。

而後加快了步伐，到白忠山面前徑自行了個大禮，泣道：

「兒不孝，不能承歡膝下侍奉左右，一別這些年，再見父親時竟已滿頭華髮，實在是……」話到這裏，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一旁站著的趙氏與林氏看到這一幕也是大為容，不僅紅了眼眶。

「你這孩子，如今都是當娘的人了，哭哭啼啼什麼統。我這把年紀，頭髮若還黑著，不是了妖怪。」

白忠山雖然面威嚴，但在他俯將白氏扶起來時，楚月苒還是看打了這位半生沙場、勇毅無雙的老將軍眼中強忍住的水。

當年已故的白夫人一胎雙生，生下了楚月苒的兩個舅舅，眾人都恭賀白將軍後繼有人，可日在軍營里的白忠山最不稀罕的就是小子，只盼著能有個兒。直到白夫人年過三十，這才生下來白氏這個，也讓一生戎馬白忠山得償所願，恨不得將一切疼都給這個雕玉琢尚在襁褓中的小兒。

就這樣，白氏在父母與兩個哥哥的萬千寵與百般呵護中長大，沒有經歷過一點坎坷，這才養了天真純良的子。

之後於宮宴遇見了楚敬威，那時的楚敬威不過是個剛調上京的五品，或許是早有圖謀，白氏面對楚敬威花言巧語的熱攻勢，很快就了真心，深陷其中，直說此生非卿不嫁。

白忠山雖不舍小兒這樣早的嫁人，但見白氏堅持楚敬威也尚算文雅老實，只能勉強點了頭。

之後更是不餘力的給自己這婿場上的幫助，扶持著楚敬威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但這又換來了什麼呢，

是帶賈玉娘與楚頡府的背叛？還是這段時間來對母親的冷漠與爭吵？亦或是最後的恩將仇報，趕盡殺絕？

想到這些，楚月苒只覺得可笑極了。

「苒苒。」

聽到一聲輕喚，楚月苒抬起頭只看眼眶還掛著淚痕的白氏在朝自己招手，示意過去。

楚月苒趕忙將所有緒藏好，重新換上一副開朗帶笑的模樣，朝白氏跑去。

「瞧母親只顧著哭了，都忘了帶你人。來，這便是你一直嚷嚷著要見的外祖父了。」

「苒苒給外祖父磕頭，願外祖父福壽康寧，長命百歲。」

楚月苒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朝白老將軍磕了三個頭。

「好好，是個好孩子，快起來吧。」

白老將軍將楚月苒扶了起來，看到自己這外孫的模樣與白氏有七八分的相似，一雙眼睛極有靈氣，心裏大為喜歡。但轉念想到楚月苒這些年的經歷，不由得長嘆了一聲憐惜道：

「北地苦寒，這些年裏你苦了。」

楚月苒搖了搖頭，道：

「外祖父，苒苒不苦，有母親與哥哥的疼，如今還有外祖父的關心，苒苒只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聽這樣說，在場眾人都暗贊其懂事。

林氏更是直接上前牽起了楚月苒的手，了又百般喜道：

「之前便聽長嫂說苒丫頭是個極乖巧的，如今一見當真不虛，人怎麼能不疼呢。」

「這是你二舅母。」白氏介紹道。

「還有你大舅母，你之前宮宴里見過的。」

趙氏也走上前來，笑瞇瞇的問道：

「苒丫頭可還記得我？」

「苒苒拜見過大舅母，二舅母。」楚月苒屈膝，依次朝二人行了禮。

「這將軍府也算是你的家，不必如此見外拘泥這些禮數的，快些起來吧。」

趙氏與林氏將楚月苒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