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鵬接過模,看到上面一個微凸的‘張’字,他就已經確定,昨天的自己就是被張超給騙了。
他抬頭朝張超去,張超淡淡的笑容,很是真誠,倒是顯的他沈鵬有點小人。
沈鵬自嘲一笑,把玻璃瓶子給制出來,遞給張超:“你看看。”
張超著上面的‘張’字,對沈鵬刮目相看,這個男人剛才那一眼,明明就是想明白了,可以他沒有怪罪自己,也沒有指責自己。
不管他是為了保下他自己,還是同自己,張超都謝他這次的閉口不談。
張超掂掂手中瓶子:“很好,很完,沈主任好手藝!”
沈鵬淡淡一笑:“行。看在我表妹的份上,我再給你做一百個。”
一百個,這可是有點。
張超微挑眉:“沈主任,昨晚那兩個設計覺得怎麼樣?做出來了嗎?”
沈鵬一怔,笑容微淡:“張同志,有個語得寸進尺,你知道嗎?”
“我還知道得隴蜀!”張超眼神真誠,“更知道厲兵秣馬。”
沈鵬瞳孔驟然放大,這兩個語可不是一個農村小伙子能說出來的。
得隴蜀是貪得無厭的意思,厲兵秣馬則是做好戰斗的準備。
張超這是在告訴自己,他沒有得寸進尺,他是在為他接下來的事業做好一切準備,無論現在自己怎麼說他,他都會接。
沈鵬有點尷尬,這倒真是顯的他有點小氣,不知好歹:“好用的,你這個試用的,我再給你添點,試試手,五百個吧。”
張超心中得意,忍不住挑眉,語氣卻帶著一點悲傷:“好!”
若是何流在這里,定是要道他一聲,你這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壞小子。
沈鵬當真給張超造了五百個大肚胖子,算是還張超昨天的那兩張設計圖。
張超心中樂翻了,面上卻帶著男人的苦之味,看的沈鵬心中鬧騰,明明擔著風險,負責一切事宜的是自己,為什麼倒像是自己欺負了他?
“以后,你若是需要瓶子,盡管來找我,我給你最便宜的價。”沈鵬主說話,且聲音很是溫。
張超大方的笑道:“可以,就等著你這句話。”
沈鵬瞧著他這笑容,心中直打鼓,有種自己好似跳他挖好的坑里,任他張超宰的覺。
再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張超那小子可沒那麼大能力算計自己,自己怎麼說也是大學生,還能被別人坑。
自己有這種覺,定是先前他說的那兩個語,才讓自己覺得他是聰明人,才會有一種被坑的覺?
張超看著碼好的五百個大胖瓶子,拿出十塊錢,很是局促:“我只有這些……”
沈鵬面一沉,擋下他的手:“我都說了,這是送你的試用瓶子,拿錢是在侮辱我嗎?”
可能是張,也可能是尷尬,他顯的更是手足無措:“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想要侮辱你,我只是覺得……我我我……那就想再做五百個昨天的那個瓶子。”
眼前的年青比自己年輕,卻那麼努力的活著,自己剛才那麼兇的說他,是不是有點太過了,才讓他把他自己的短板在自己面前?
如此想著,沈鵬把張超手中錢推回去,語氣溫和:“不用,那個瓶子我再做五百個給你,模什麼的都有,很快。”
張超驚愕的樣子能吞得下一頭象,樣子呆萌又讓人心疼。
沈鵬見此,心大好,轉吩咐工人去了。
就在他轉時,苦著臉的張超,猛然綻放一朵花,沈鵬過來時,他立馬苦著臉,一幅你怎麼能這樣做,這不是讓我很痛苦,很挖我心的表。
實則,張超都快要笑死了,就一個作,便又能得五百個瓶子,演個戲又能算得了什麼。
張超再三保證趙青果,三天后一定會給送來特殊的辣椒醬,便拉著一千個玻璃瓶朝家趕去。
“這可是國家廠子,玻璃也都是國家的,我這一千個瓶子是國家扶貧給我的,沒有愧疚。”
若是沈鵬的廠子,張超才不會騙取沈鵬的玻璃瓶子。但這個廠子是國家的,他現在窮,他靠國家救濟,沒病。
回到茅草屋,方強已經把里里外外都收拾好了,辣椒醬也做出來了許多,可以裝罐。
“強子!”張超拉著板車大喊,“我回來了。”
方強趕自屋里出來,看到張超拉著板車,驚訝的快步走來:“這是什麼?”
“幫把手。”張超用腳推開門,方強趕上前把門打開,幫著把板車推進院子里來。
方強掀開藍布,看著里面的瓶子,驚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發出聲:“這麼多瓶子?你又去騙他了?超子,你這樣是不可以的,你這樣是會坐班房。你不想想你自己,你也得想想弟妹,你能讓一個人再待在家里擔驚怕?”
“胡說什麼呢?”張超用力過度的手掌心,“沒花錢就做騙,這是他自己贊助我的,可不許瞎說是騙,要是讓我媳婦聽到嚇著了,我揍你。”
方強還是慌的很:“那你老實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超避重就輕的說了一遍:“明白了嗎?所以現在,咱們得做出特殊的辣椒醬給那個趙大姐,這些瓶子是給咱們的。當然,沈主任也贊助了咱們。”
哎,九假一真,但能讓方強放心,這事就是了,他哪會去問那麼清楚。
方強狠松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可是那個特殊的辣椒醬要怎麼做?我以前看過我娘做辣椒醬,要麼就是在里面加大豆,哪還有其他特殊不一樣的辣椒醬?”
愁死了!
“放心,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張超已經有辦法了,但是現在原材料還沒有找到,還是先不說的好,“先把今天下午的做出來,這是標簽,在瓶子上的,代表著是咱們家的。”
方強接過標簽,驚喜萬分:“這個花花綠綠的真好看,這是什麼字?”
“老干爹!”張超指著上面三個字給他看,“記住這三個字和這個圖案,這是咱們的,明白嗎?”
“明白。”
張超教著方強給瓶子標簽,待到太到了頭頂上方,這才各自回家,約好吃過午飯再來。
張超往家趕,看著閉的大門,角微微揚起,家中有個人等著,想想心中都舒服了。
“方靜!”張超輕扣門環,大聲喊著媳婦的名字。
屋沒有傳出方靜的聲音,張超的心咯噔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