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懷疑惠妃

「……扮鬼的哪裏想到，嬪妾也讓小義子扮了鬼，且比他恐怖萬分。就這樣把他拿下來了，不過還未審，正等著皇上皇後來了審問呢。」

皇后又是高興又是驚訝，「昭貴人，你膽子也太大了，竟然帶著這麼幾個人就去抓鬼？虧你想得出來，讓小義子扮得比這賊人還恐怖，他能不嚇到麼？」

燕嬪本就對蘇儀敢於直面賢妃的膽識十分佩服，再添上抓鬼這一節越發服氣了，司馬答應更是直勾勾地盯著蘇儀。

要不是皇上皇后在這裏，只怕就要撲到蘇儀腳邊了。

白答應掩口輕笑，「還以為是有人見鬼了才發出慘，不想今夜的慘就是『鬼』發出的，嬪妾倒想看看這『鬼』到底是何方神聖？」

小義子正在用帕子抹自己的臉，無奈臉上的淚是用紅漆畫的，一時抹不幹凈。

他只好就這麼上前把那扮鬼之人的頭髮摘下來，出了一張白凈無須的面容，顯然是個太監。

蘇儀看了小義子一眼，轉頭朝淑芽耳語了兩句，淑芽會意地退了下去。

高奇壽上前將那小太監的臉抬起頭細看，看了好一會兒才道：「皇上，這小太監有些眼，奴才似乎見過他。」

皇上道：「你再仔細看看。」

「哎。」

高奇壽下死眼盯了他幾眼，那人只是低著頭不說話，不知道是見著皇上和皇后嚇傻了，還是知道自己死罪一條徹底死心了。

高奇壽掐著他的臉，「皇上在這裏，你還不快老實代，是誰指使你在永壽宮裝鬼的？」

小太監被他一掐，瞬間臉紅了一大片。

高奇壽教管小太監的法子十分到，別看他看起來瘦瘦的，手上卻十分有力氣，這麼一掐比板子打在上還要疼。

他手底下的人幾乎都是這麼調.教出來的，小義子忍不住盯著看，看著覺得自己臉上也疼。

忽然有人拽了拽他的袖，他回頭一看正是淑芽，手裏拿著一瓶松節油。

淑芽小聲道：「我們貴人讓我拿給你的，用這個油漆馬上就掉了，你先出去乾淨再進來吧，免得衝撞了娘娘們。」

小義子下意識看向蘇儀，心中莫名一陣暖意，忙接過來，「哎，我這就去，多謝姑姑！」

被高奇壽掐著臉的小太監一會兒就掌不住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是自己鬼迷了心竅，想著永壽宮無人居住便進去自娛自樂，奴才不是有意扮鬼嚇唬誰的啊！」

「還敢胡說！」

高奇壽一掌打在他臉上，「哪有扮鬼自娛自樂的？就算你膽子大，明知昨夜摘星閣的宮見了你被嚇到，你怎麼還來樂？顯然就是來嚇唬人的！快說，到底是誰指使的？」

那小太監角都被打破了，滲出跡來，卻咬死了牙關，「實在沒人指使，都是奴才自己的死罪！」

他拒不承認，高奇壽這才轉向皇上，「皇上，奴才其實已經認出來了，這小太監是在務府當差的。按說務府的奴才只管當務府的差，總不能是總管指使的吧？」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聽見務府總管的名號，一點驚懼都沒有。

顯然不是務府總管指使的他。

皇上道：「永壽宮荒廢許久無人居住，且附近唯有一摘星閣，也只有在摘星閣的塔樓上才能看到宮院底下有白影。這顯然是沖著昭貴人來的——」

他看向那小太監，「你若說出幕後指使之人，朕可以饒你一命。若是不肯說，活著有時候比死了更加痛苦。」

小太監哐哐哐地磕頭，「奴才死罪，奴才但求一死，求皇上賜死奴才！」

好一個忠心的奴才！

座中之人不由驚駭，故意嚇唬蘇儀的人多半是宮中嬪妃，可這小太監是在務府當差的。

是什麼理由，能讓他對一個宮嬪妃如此盡忠？

皇上眉頭微蹙，擺了擺手，「打發到慎刑司去，用盡所有刑罰也要撬開他的，讓他招出幕後指使。」

蘇儀不喪氣，好不容易抓到了鬼，本以為這扮鬼之人被嚇唬之後一定會很快招供，沒想到他這麼嚴實。

雖然他嚇到了淑芽，蘇儀倒覺得這是個有膽氣的人。

能收買一個務府的宮人為自己所用，還能如此忠心，這個幕後之人來頭一定不小。

蘇儀的目從皇後上轉到賢妃上，又從賢妃看到惠妃，惠妃接到的目一驚，下意識擺手解釋，「昭妹妹為何這麼看著我？這件事不是本宮指使的。」

眾人下意識看向倆，蘇儀忙收回目，「惠妃姐姐說笑了，嬪妾只是看看，並沒有懷疑你。只是姐姐這麼急著辯解，倒讓嬪妾心裏有些不安了……」

蘇儀為何會懷疑到惠妃上？

難道這事真的和惠妃有關係？

眾人驚疑不定，皇上輕咳一聲，「昭貴人，惠妃的位分在你之上，沒有證據不可輕易懷疑。」

蘇儀委屈地福了福，「是，都是嬪妾不好，嬪妾再不敢了。」

皇上道：「好了，既然裝神弄鬼之人已經抓到，宮中的謠言也可不攻自破。夜已經深了，你們都回去歇著吧。」

皇上只眾嬪妃回去歇著，卻沒有說他自己要回去，皇后立刻會意道：「皇上今夜也勞累了，不如就在摘星閣歇下吧？省得來回奔波。」

皇上看一眼，「也好。」

眾人福行禮退出摘星閣，蘇儀的目盯著眾人離去的背影，默不作聲。

「你還在懷疑惠妃？」

皇上悄無聲息站在後，順著的視線去，卻覺得的並非惠妃的方向，而是……

蘇儀搖搖頭，「嬪妾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惠妃，是想和我好的，嚇唬我有什麼用？方才故意那麼一鬧，不過是想讓真兇放鬆警惕，以為嬪妾的注意力都放在惠妃上罷了。」

皇上輕哼一聲，慢慢朝室走去，「小心眼子還多，你就不怕惠妃一時急了和你反目？」

蘇儀忙跟在後頭，「那也得有急的工夫才是。」